顾辞把余恬护在身后,“你先起来再说话。”
但阿牛跟疯了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一味地对着余恬磕头,嘴里重复着救救他的话。
声音吸引了隔壁的邻居,更巧的是,余恬的养父母刚好都在家。
他们也被阿牛的声音吸引,嗑着瓜子出来看戏,刚好看见站在门口的余恬。
“你不是说她还没回来?”
张强把手中的瓜子扔到黄招娣的脸上,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脸。
“俺哪知道这贱骨头提前回来了”
“不知道?脑子里装的牛粪是不,赶紧滚去跟她要钱!”
黄招娣被张强这么一吼,只能憋着气来到余恬的面前,她愤怒地将气撒在余恬身上,“回来了为什么不说?我让你拿的钱呢!”
她的声音很尖锐,让磕头的阿牛都停了下来,周围的邻居们纷纷走上前来,嘴里窃窃私语地说着八卦的话。
余恬受不了被围观的感觉,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从顾辞的身后走出来。
“你要的钱。”
她把钱大力塞进黄牛花的怀里。
黄招娣看见怀里的钱,眼睛都亮了不少,脸色也跟着缓和,“晚上回家吃饭。”
说完她就拿着钱离开了,余恬吐出一口气,黄招娣就连让她回家吃饭都是看着钱说的。
等黄牛花一走,剩下的事情就变成阿牛的,大家也失去了兴致,纷纷回到家中。
阿牛跪着爬到余恬的面前,“余恬,俺知道以前欺负你是俺不对,但现在人命关天的事,你救救俺吧!”
顾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转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小刘打去电话。
“小刘,拿后备箱的棒球棍进来,把我父亲接回城里。”
“好的二少爷,现在就来。”
小刘疑惑地挂断电话,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棒球棍,又靠着顾辞给的路线来到梨静圆的家,凑近一看他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余恬好半天才把阿牛从地上给拉起来,“咱进去说,你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诉我才能救你,绝对不能撒谎,要不然你只能等死。”
她的恐吓起了效果,阿牛一个劲地点头,跟在她身后走进客厅的位置,还很自觉地给自己找了个板凳坐下。
顾辞接过小刘递过来的棒球棍,“父亲,您先跟小刘回去,这里不太安全。”
这句话他是凑近顾诚的耳旁说的,听到儿子说有危险,顾诚更不想自己一个人走。
“不行,我得在这里保护你跟恬恬。”
“爸。”
顾辞的眼神坚定且不容抗拒,顾诚知道他有自己的主意,僵持了不到五分钟还是跟着小刘出了西河村。
他一路上都在心里祈祷,余恬跟顾辞能够相安无事。
余恬拉了一张椅子,坐在阿牛的面前,“把这几天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
阿牛点点头,刚准备说,就被余恬打断,“等等。”
她站起身把客厅的木门给关上,打开屋子里的灯才回到刚刚的位置上,“说。”
阿牛嘴巴微张,陷入回忆中。
就在梨静圆回来的那个星期,阿牛每次下地回来都能看见花婶,她总是穿得非常清凉,看见阿牛就会热情地打招呼。
那天,阿牛跟往常一样跟花婶唠嗑。
“花婶,小耗子呢?又跑哪里玩了。”
“哎,那孩子又跑到村口的河边玩去了,说什么要抓大螃蟹回来给俺吃。”
阿牛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小耗子可真孝顺。”
花婶听到他这么夸小耗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她看着阿牛身上的汗水,“刚下完地回来吧阿牛,看你这热的,衣服都湿透了进来喝口茶来?”
阿牛想着都是邻居,没有多想就进去了。
花婶胸前的扣子崩开却不自知,端着茶壶走到阿牛的面前,弯着腰给他倒茶。
这些举动,在阿牛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他是个正常男人,花婶又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寡妇,他最终把持不住。
阿牛的回忆到这里停下,他讲得嘴巴都干涩,猛地喝下一大口茶,余恬却皱起眉头,“然后呢?”
她听阿牛的讲述里,竟然完全没有听出花婶有抗拒。
“然后,然后就那样了”
“那样是哪样?”
余恬听得一头雾水。
阿牛的眼神躲闪,他做了好长一段心理建设,最终还是打算把实情说出来。
“从那次之后,俺就跟花婶保持着这种关系,但没过几天,花婶就突然投河了”
余恬盯着阿牛的脸,“突然就投河了?”她对着阿牛重复了这句话。
阿牛看了一眼余恬就快速低下头,“是!你救救俺吧,俺虽然没娃娃,但俺的母亲上了年纪还需要俺照顾的!”
余恬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他一通话打断。
她深吸一口气,“阿牛!你别嚎了!我会想办法的。”
果不其然,只要余恬的声音比他大,阿牛自然就冷静了下来。
“余恬,俺给你道歉小时候是俺不对!不应跟着他们一起欺负你。”
面对阿牛突然的道歉,余恬知道这不是真心的,完全是因为阿牛想活着,小时候的事情她也懒得计较,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师父。
“我师父消失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
阿牛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师父很正常。”
余恬看向旁边的顾辞,阿牛说这话的时候摸了一下鼻子。
顾辞眉头皱起,“你确定恬恬师父消失之前,没有任何异常?”
阿牛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个人,他立刻就感受到了顾辞身上的压迫,眼神闪躲地咽了咽口水,“呃,俺不知道,你,你们去问问村长!”
说完这句话,阿牛就跟逃命一样跑出这间房子。
余恬走到院子里,把大门口的门给关上且上锁,又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
顾辞站在旁边眺望着外面。
在他的视线里,这附近的房子全都是大门紧闭,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这一点让他起了些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