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直到对方在自己的面前站定,这才把电脑合上,然后抬头看着她。
“你明天”
对方刚刚说了三个字就停下来,好像也不知道怎么样的开场白才是最合适的。
因为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保持完美的心态,就算心里面知道太多理论知识,比如可以自我安慰或者自我调节,但就算理智再怎么清楚,现在在入院前夕还是会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大概的住院流程他们已经都清楚了,段清寒更是了解的十分全面,运气比较好的是小萌因为之前化疗已经植入了中心静脉置管,这一次不用再穿一次受一次罪,只需要进行定时和体格的全面检查,然后把所有的隐患都排除掉,就开始准备预处理了。
段清寒甚至都能背得下来预处理的各种流程,但是每次回想起这些文字,都还是会有些觉得难过。
果然母亲下一句话确实是在聊疾病相关的:“明天是不是要清髓?”
两个字听上去就已经压力很大,但事实上这是必须要做的一部分。
清髓其实也算是化疗的一种,不过因为小萌确实因为年纪太小了,而且不太适合放疗,所以并没有进行全身放疗这一环节,而正因为如此,化疗药的剂量就一点都不能减少。
清髓又跟普通的化疗不太一样,强度明显更高一点,因为目的是要摧毁骨髓
是啊,重建的基础是需要先摧毁,可问题是如果在摧毁的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那可能连重建的机会都没有。
对方的免疫系统就会被摧毁,而化疗药毒性又很大,之前小萌在化疗的时候就出现常见的副反应,比如食欲较差又会恶心呕吐,精神也不太好,尽管对方已经努力打起精神来了。
见了段清寒点了点头,母亲又长久的沉默下来。
而段清寒也很耐心,就这样在原地等着,等对方说下一句话。
毕竟这个时候的安慰好像都显得过于苍白,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亲人,每个人都是当事者,更何况段清寒还是捐赠人。
作为供体,段清寒需要经历的检查也不比小萌少,入院之后也会跟小萌一样先进行骨髓穿刺,进行干细胞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