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规则往东我往西,老师上吊我蹦迪 > 第8章  大郎,该喝药了
镜中映出的不仅是他们两人,还有个穿病号服的女孩站在裴云咎身后,苍白的脸上挂着熟悉的微笑。
祁入镜的呼吸骤然停滞——那正是火车隧道里见过的那个精神病病友。
裴云咎的声音压得极低,从背包里摸出块黑布,“遮住它。”
黑布蒙上镜面的瞬间,镜中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
还有一小阵呜咽“呜……怎么不放我出去,我讨厌你们。”
祁入镜没有理会。
“不用那么麻烦。”裴云咎大跨步走到落地钟前,伸手将时间拨到了午夜前,“现在可以找房间门牌了。”
祁入镜看他一顿操作,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只能张大嘴巴,默默地给裴云咎竖了个大拇哥。
人怎么能聪明成这样?
“祁入镜,祁入镜?”裴云咎已经在她愣神之际走了老远。“你还愣着干什么?”
“oi,oi,oi,知道了知道了,不要走那么快。”
祁入镜快步跟上裴云咎,两眼往旁边的门牌上瞄。
她忽然注意到最里侧的两扇门——左边的门牌写着“裴云咎”,右边的却刻着“周野”。
“有意思。”裴云咎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嗤,他抬手碰了碰“周野”的门牌。
祁入镜转头看向斜对面的房间,门牌上“祁入镜”三个字歪歪扭扭。
她推了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哀鸣,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那你是哪个?裴云咎还是周野?”祁入镜问他,语气里带点幸灾乐祸。
裴云咎盯着那两块并排的门牌,突然伸手扯下“周野”的木牌,用力掷在地上。
“我选这个。”他指了指“裴云咎”的房门。
祁入镜也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屋内陈设简单得过分:一张朝北的木床,铺着浆洗得发硬的蓝布被褥;一张缺角的书桌,桌面上光溜溜的,连层灰都没有。
墙角立着个半旧的衣柜,门虚掩着,能看见里面挂着件叠得整齐的青衫。
走廊里的灯笼依旧昏黄,既没有闪烁,也没有熄灭。
铜镜被黑布蒙着,那阵指甲刮擦声不知何时停了,连女孩的呜咽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座竹涧馆静得可怕,只有远处竹林偶尔传来叶片摩擦的沙沙声。
裴云咎的房门没关严,祁入镜能看见他正站在窗边。
他的手环屏幕暗着,没有发出任何警报,污染指数似乎在踏入馆内的瞬间就稳定了下来。
“奇怪。”祁入镜低声自语,指尖划过书桌边缘。
这里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在刻意维持某种正常的假象。
对面房间传来拉动椅子的声响,接着是裴云咎翻动什么东西的窸窣声。
祁入镜起身走到门口,看见他正坐在桌前翻看一本线装书。
线装书页泛黄,封面上写着竹涧馆记事,字迹端正,不像是被污染过的样子。
“没什么异常?”她问。
裴云咎抬头,指尖点了点书页:“记载着一些杂事,什么时候种了新竹,什么时候换了水井的轱辘……像本普通的账簿。”
祁入镜回头看向自己的房间,衣柜门不知何时合上了,严丝合缝,仿佛刚才那道缝隙也是错觉。
走廊尽头的挂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
祁入镜看了眼天色,离寅时还有段时间,离亥时更是早得很。
“规则里的时间好像不管用了。”裴云咎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就像……有人在刻意暂停了所有诡异的发生。”
“或许不是暂停。”她转头看向裴云咎,“是它在等。”
等他们放松警惕,等他们以为安全,等那些被压抑的诡异找到最合适的时机,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涌出来。
祁入镜忽然意识到,从踏入馆内开始,除了门口的季红霜,身旁的裴云咎之外,她就没见过个活物。
仿佛所有会动的、可能有生命的东西,都被某种力量刻意清除了。
太正常了。
正常得让她几乎要相信,这座竹涧馆或许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旧客栈。
那些规则不过是季红霜故弄玄虚的把戏。
这种刻意维持的“正常”,本身就是最诡异的事。
祁入镜走到衣柜前,猛地拉开门。
里面的青衫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偶,旁边还有一个空了的碗,碗里还有褐色药液残渣。
祁入镜盯着那人偶,越看越熟悉,像谁呢?
想起来了,圆脸,四肢短粗,像王八。
开玩笑的,像季红霜,Q版季红霜,一模一样。
祁入镜伸手拿起mini季红霜,试着捏了捏,就听见了裴云咎询问的声音:“这是什么?”
嘿,见鬼了,这娃娃真邪门,还能听见裴云咎的声音。
又捏了捏,裴云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干什么呢?”
真好玩。
祁入镜正想再捏几次,一只温热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oi,是谁?”祁入镜扭头撞上了裴云咎鼻梁。
“嘶......”
“抱歉啊。”祁入镜连忙道歉:“我没有看到你。”
“我说话你也没听见吗?”
听见这话,祁入镜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以为是这娃娃在说话。”
裴云咎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着的那个mini版季红霜人偶。
“你哪来的这丑东西?”
“这哪丑了?”祁入镜重新审视mini季红霜,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人偶的表情多了些愠怒。“多可爱呀。”
“你胆子到还挺大。”
两人说话间,祁入镜头一瞬间看见mini季红霜人偶的纽扣眼睛变成了血窟窿。
她瞥了瞥身旁的裴云咎,发出了尖锐爆鸣声,顺手将mini季红霜扔到了裴云咎手里。
“怎么了?”裴云咎被她莫名其妙的尖叫吓了一跳。
“它它它……它眼睛……”祁入镜指着人偶,一脸警惕。
裴云咎低头看去,人偶的纽扣黑黢黢的,透着塑料光泽,哪有什么血窟窿。
“你看错了吧?”他挑眉,将人偶递回来,“污染可能开始影响你的视觉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竹林里传来第一声鸡鸣,清越的啼叫声穿透寂静,在馆内回荡。
“咚——咚——咚——”
走廊尽头的挂钟连响三声,寅时三刻到了。
这次没等他们反应,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嗒嗒嗒,像穿了绣鞋的小脚踩在木板上。
“该喝药了。”侍女的声音柔得发腻,隔着门板飘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