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落魄世家子,被侯府千金当众退婚羞辱。
我默默掏出杂交水稻技术,转头被皇帝奉为座上宾。
驸马之位,非卿莫属!
公主府宴会上,前未婚妻见我身着蟒袍,惊得摔碎琉璃盏。
不可能!他这种废物怎配……
公主轻摇团扇:苏小姐对本宫驸马有意见
1
京城三月,本该是桃红柳绿的好时节,可定远侯府那间花团锦簇的待客正厅里,气氛却冷得能冻死人。
沈默,一个名字里带着沉默,此刻却被迫站在风口浪尖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几步之外那个光彩照人、也刻薄入骨的女子。
定远侯府的掌上明珠,苏清月。
她今日显然是盛装打扮过的,一身天水碧的云锦宫装,衬得她肤白胜雪,发间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轻蔑的视线微微晃动,流光溢彩。只是那眼底的冰寒和嘴角噙着的那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将这身华服带来的所有温婉柔美都破坏殆尽。
沈默,苏清月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清晰地响彻在落针可闻的大厅里,你我之间的婚约,本就是长辈一时糊涂定下的荒唐事。如今沈家……呵,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淬满了冰碴子,早已是昨日黄花,门庭凋敝。而我苏清月,堂堂侯府嫡女,岂能嫁入一个连仆役都快养不起的破落户
她伸出保养得宜、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捻起桌上一张微微泛黄的纸笺——那是两家当年交换的婚书。她看也不看,两根手指嫌弃地捏着,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秽物,然后,手腕一抖,那纸承载着昔日两家情谊与承诺的婚书,便如同秋日里最无力的落叶,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在了沈默脚前的地面上。
纸张落地的声音细微,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所有宾客的心上,也砸在沈默的耳膜里。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纯粹看戏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灼热,像无数根无形的针,密密地刺向他。
沈默垂在身侧的手,在宽大的袖袍里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痛感让他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不是原来的沈默。
就在几天前,一场实验室的意外,让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农学博士的灵魂,莫名其妙地占据了这具同样名叫沈默、却家道中落、即将被未婚妻当众退婚的可怜虫的身体。
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和此刻铺天盖地的屈辱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几乎能感受到原主那深入骨髓的绝望和不甘。
但他是沈默,一个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见惯了人情冷暖的现代人。愤怒和羞耻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涌,几乎要冲破喉咙喷薄而出。然而,理智的堤坝死死拦住了这股洪流。
冲上去理论只会自取其辱,坐实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污名。
痛哭流涕更是正中对方下怀,徒增笑柄。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腮帮的肌肉绷得死紧,将那股翻腾的戾气硬生生压了下去。不能失态,绝对不能!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动作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那张轻飘飘的婚书一角,将它从冰冷的地砖上捡了起来。
纸张的边缘有些磨损,带着尘埃的味道。他直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张曾经让他少年慕艾、如今却只剩下刻薄与势利的脸,最后,落在了端坐主位、面沉如水却并未出声阻止的定远侯苏震脸上。
侯爷,沈默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没有一丝颤抖,甚至听不出多少情绪,既然苏小姐心意已决,强求无益。这婚书,我沈默今日便收回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转向苏清月,那眼神深得像一口古井,不起波澜,却让苏清月心头莫名地一跳,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
苏小姐,沈默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清晰,今日你嫌我沈家门庭冷落,他日莫要后悔便是。告辞。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将那张婚书仔细折好,放入怀中,然后转身,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稳稳地朝着侯府那扇象征着权势与富贵的朱漆大门走去。阳光从敞开的门洞斜射进来,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孤绝而挺拔,竟无半分落魄之态。
身后,是苏清月气急败坏、带着一丝被无视的羞恼的冷哼,以及满堂宾客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呵,死鸭子嘴硬!还后悔凭他也配
就是,一个破落户,装什么清高!
苏小姐真是英明,早早摆脱了这滩烂泥……
那些声音如同跗骨之蛆,追随着沈默的脚步,但他置若罔闻。跨出侯府高高的门槛,将那片锦绣繁华与刻薄冷漠彻底隔绝在身后,外面街道上喧嚣的人声和微带尘土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沈默才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抬头望了望有些刺眼的春日阳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后悔
他会的。
不是靠什么虚无缥缈的誓言,而是靠他脑子里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2
城南,沈家那处仅剩的、摇摇欲坠的小院,成了沈默暂时的避风港,也是他唯一的战场。
没有侯府的雕梁画栋,没有锦衣玉食,只有斑驳的土墙,漏风的屋顶,和院子里一小块贫瘠得几乎长不出好庄稼的土地。原主的记忆里,这块地往年能收上来的粮食,连糊口都勉强。
沈默却把这里当成了宝地。
他遣散了家里仅剩的两个老仆,变卖了书房里几本还算值钱的孤本古籍,换来了最劣质的糙米和一些必要的农具。然后,他挽起袖子,像个最地道的农夫一样,一头扎进了这块地里。
春日的阳光渐渐变得毒辣,夏日的暴雨说来就来。沈默原本还算白皙的皮肤很快被晒成了古铜色,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老茧,被粗糙的农具和坚韧的禾苗划出一道道血口子。汗水浸透了粗布短衫,泥浆裹满了裤腿,他毫不在意。
data-fanqie-type=pay_tag>
邻居们起初是好奇,后来是摇头叹息,最后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笑。
瞧见没沈家那小子,被侯府退了婚,怕是疯魔了!
可不是嘛,天天在地里刨食,跟个泥腿子似的,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哼,还妄想种出什么金疙瘩不成那破地,神仙来了也难救!
沈默充耳不闻。他脑子里清晰地记得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图谱——杂交优势、人工授粉、系统选育……他像着了魔一样,白天在田里观察、记录、小心翼翼地操作,晚上就着昏暗的油灯,在捡来的破纸上写写画画,计算着各种可能性。饿了就啃几口硬邦邦的杂粮饼子,渴了就喝几口浑浊的井水。
他像是一个孤独的朝圣者,在贫瘠的土地上,用汗水和智慧,虔诚地播种着渺茫的希望。
时间在汗水和泥土中悄然流逝。三个月后的某天清晨,沈默像往常一样蹲在地头,当他拨开茂密的禾叶,看到那沉甸甸、颗粒饱满得异乎寻常的稻穗时,心脏猛地一跳!
成了!
虽然只是初步的雏形,远未达到他记忆中那种逆天的产量,但比起这个时代常见的稻穗,眼前这金灿灿的一片,穗大、粒多、籽粒饱满,已经堪称神迹!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饱满的谷粒,连日来的疲惫和艰辛仿佛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回报。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露出被晒得有些发白的牙齿。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马蹄声,停在了他那破败的柴扉之外。
沈默警觉地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普通青色布袍、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锐利的老者,在一个同样衣着朴素、但身姿挺拔、眼神警惕的随从陪同下,正站在门外,目光越过低矮的土墙,落在他那片长势明显异于常理的稻田上。
老者的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探究。
小哥,老者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你这田里的稻子……长得可真是精神啊!
沈默心头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老人家过奖了,不过是胡乱折腾,碰巧罢了。
碰巧老者缓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田埂边,俯身仔细查看那沉甸甸的稻穗,手指捻起几粒谷子,放在眼前端详,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这谷粒饱满,穗大粒多,绝非碰巧可得!老夫……走南闯北,自问见过不少良种,却从未见过如此……丰硕之相!小哥,你这稻种,从何而来
沈默心中了然,这老者气度不凡,随从更是精悍,绝非普通路人。他心念电转,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他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刻意装出来的腼腆和朴实:不瞒老人家,这稻种……是小子自己琢磨着,用不同的稻子相互授粉,一代代选出来的。小子祖上也曾薄有田产,只是后来……唉,家道中落,小子想着,若能种出多点粮食,也好糊口。
自己琢磨相互授粉选育老者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沈默,那眼神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你……你懂农事
略懂一二。沈默不卑不亢地回答,小子闲来无事,喜欢瞎琢磨这些地里的东西。
老者盯着他看了许久,那目光锐利得让旁边的随从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最终,老者缓缓直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
好,好一个‘略懂一二’!老者抚掌,小哥,你这可不是瞎琢磨,这是利国利民的大本事!此稻若能推广,天下百姓,不知能多活多少!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老夫姓赵,在朝中……也算认得几个人。小哥,你这稻种,还有你这选育的法子,可否详细说与老夫听听若真如你所言,老夫担保,必不让你明珠蒙尘!
沈默心中大定,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压下心头的激动,开始条理清晰、深入浅出地讲解起杂交选育的原理和他在实践中摸索的经验。他没有抛出太过惊世骇俗的理论,而是结合这个时代的农业基础,着重描述了增产的可行性和巨大的潜力。
老者听得极其专注,时而凝眉思索,时而豁然开朗,看向沈默的眼神,也从最初的震惊、探究,渐渐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重视。
当沈默讲完,老者沉默了片刻,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中精光四射。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猛地一拍大腿,天佑我大胤!竟降下如此奇才!沈默,你很好!非常好!
他霍然转身,对那随从沉声道:回宫!
随从肃然应诺:是,陛……老爷!
老者,不,此刻他周身那股久居人上的威严再不掩饰,他最后深深看了沈默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期许和决断:沈默,你且安心在此等候。不出三日,必有佳音!
说完,老者不再停留,带着随从大步流星地离去,留下沈默站在他那片金灿灿的稻田边,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真正畅快的笑意。
他知道,命运的齿轮,从这一刻起,开始以他无法想象的速度疯狂转动。
3
圣旨来得比沈默预想的还要快。
第二天下午,一队盔甲鲜明、气势肃杀的宫廷禁卫便簇拥着一位身着绯袍、手持明黄卷轴的内侍监,踏破了沈家小院的宁静。
圣旨到——沈默接旨!
尖锐的唱喏声划破长空,惊得左邻右舍纷纷探头,当看到那明晃晃的圣旨和杀气腾腾的禁卫时,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慌忙缩回头去,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默整理了一下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平静地走到院中跪下。
内侍监展开圣旨,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宫廷韵律的嗓音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城南沈默,躬耕陇亩,心系黎庶,精研稼穑之术,培育神赐良种,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此乃天佑大胤,赐朕肱骨!特擢升沈默为司农寺少卿,赐黄金千两,京中府邸一座!另,朕之爱女明月公主,温良敦厚,才德兼备,与卿堪称良配。特赐婚于沈默,择吉日完婚!钦此——
圣旨的内容如同九天惊雷,将小小的院落和周围所有偷听的邻居都炸得魂飞魄散!
司农寺少卿!正四品的高官!
黄金千两!京中府邸!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赐婚明月公主!
那个传说中深得帝后宠爱、才貌双绝的明月公主!
这……这怎么可能!那个被侯府退婚、在泥地里打滚的沈默!
沈大人,快领旨谢恩吧!内侍监笑眯眯地提醒,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双手高举过头顶:臣沈默,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接过那沉甸甸、象征着无上皇权的圣旨,缓缓站起身。阳光落在他依旧朴素的衣衫上,却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邻居们躲在门缝窗后,看着那个曾经被他们肆意嘲笑的泥腿子,此刻手持圣旨,神色平静地接受着内侍监的恭贺,一个个只觉得天旋地转,脸上火辣辣的疼,仿佛被无形的巴掌狠狠抽过。
沈默没有理会那些窥探的目光。他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眼神深邃。
退婚羞辱
呵,好戏,才刚刚开始。
4
公主府落成后的首次盛宴,几乎成了整个京城上流社会趋之若鹜的盛事。
不仅仅因为这是新晋驸马、圣眷正隆的司农寺少卿沈默的府邸,更因为那位传说中深居简出、却美名远播的明月公主将首次以女主人的身份公开露面。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公主府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汉白玉铺就的甬道两侧,名贵的花卉争奇斗艳,馥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身着华服的侍女们如同穿花蝴蝶,托着美酒佳肴,在衣香鬓影的宾客间穿梭。
觥筹交错,笑语喧阗。满座的王公贵胄、世家子弟、命妇贵女,无不竭力展示着最优雅的仪态和最得体的谈吐,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主位方向,带着好奇、探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羡慕嫉妒。
定远侯苏震也带着家眷来了。苏清月坐在父亲下首,穿着一身新做的、价值不菲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妆容精致,发髻高挽,插着一支新得的、据说来自海外的红宝石步摇,流光溢彩。她微微扬着下巴,努力维持着侯府千金的骄傲,只是那紧抿的唇角,和眼底深处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泄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她刚刚与镇国公府的嫡次子林绍定下婚约。林家权势煊赫,林绍本人也是京中有名的青年才俊。这本该是件值得炫耀的喜事,可自从那道赐婚圣旨传遍京城后,她心头就像扎进了一根刺,拔不出,咽不下。
沈默那个被她当众弃如敝履的破落户成了司农寺少卿还娶了最受宠的明月公主
这简直荒谬绝伦!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他沈默何德何能!
她端起面前的琉璃盏,里面盛着琥珀色的西域葡萄酒,小口啜饮着,试图压下心头的烦躁。耳边传来其他贵女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那位驸马爷,以前可是跟苏家……
嘘!小声点!没看苏小姐在那边吗
怕什么人家现在是公主殿下的驸马,苏家那位当初可是……
啧啧,这命啊……
那些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传入耳中的议论,像针一样扎在苏清月心上。她握着琉璃盏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原本喧闹的大厅忽然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大厅入口的方向。
只见一对璧人,在宫灯的映照下,缓步而来。
男子身着一袭玄色暗金云纹蟒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如松。那象征着皇恩浩荡的蟒袍穿在他身上,非但不显突兀,反而衬得他眉目清朗,气度沉凝,昔日眉宇间若有似无的郁气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与威严。正是沈默。
而他身侧的女子,则让整个大厅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
明月公主赵明月,并未穿着繁复隆重的宫装,只着一身月白色的流云锦宫裙,裙摆处用银线绣着疏淡的折枝梅花,清雅至极。她未戴过多钗环,只鬓边簪了一支通体莹润的羊脂白玉簪,素净得如同天边一轮皎月。然而,那欺霜赛雪的肌肤,那远山含黛的眉眼,那周身萦绕的、浑然天成的高贵与宁静,让所有盛装打扮的贵女都黯然失色。她唇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目光沉静如水,仿佛世间纷扰皆不入眼。
两人并肩而行,并未有过多亲昵的举动,但那份和谐与般配,却如同画卷一般,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公主殿下千岁!驸马爷安好!
短暂的寂静后,是山呼海啸般的行礼声。
沈默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在掠过定远侯府那一席时,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是看到了一片无关紧要的空气。
然而,就是这毫无波澜的一瞥,却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在了苏清月的天灵盖上!
嗡——!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是他!真的是他!那个被她踩在脚下的沈默!
他穿着只有皇室宗亲和极少数重臣才有资格穿的蟒袍!他站在了连她父亲都需要仰望的位置!他身边站着的是整个大胤最尊贵、最美丽的公主!
而他看向她的眼神……没有恨,没有怨,甚至连一丝嘲讽都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仿佛她苏清月,连同整个定远侯府,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尘埃!
不……不可能……一声破碎的、尖锐的、完全失控的呓语,从苏清月煞白的唇间溢出。
啪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满堂的恭贺与寂静!
那只价值连城的西域琉璃盏,从苏清月剧烈颤抖的手中滑落,狠狠砸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瞬间粉身碎骨!猩红的酒液如同泼洒的鲜血,溅污了她华贵的裙裾,也在地面上蜿蜒开一片刺目的狼藉。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充满了惊愕、探究,以及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苏清月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那精心描画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此刻的失魂落魄和巨大的惊恐。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主位之上,明月公主赵明月,一直安静地站在沈默身侧,仿佛一株空谷幽兰。直到此刻,她才微微侧过脸,那双清澈如秋水、却又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眸子,淡淡地落在了失态的苏清月身上。
她手中那柄素雅的湘妃竹团扇,轻轻、轻轻地摇动了一下。
扇面上疏淡的墨梅,在灯影下仿佛活了过来。
然后,一个清泠泠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仪的声音,如同珠玉落盘,清晰地响彻在落针可闻的大厅里:
苏小姐
公主的目光平静无波,却让苏清月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你似乎……赵明月的声音微微一顿,团扇的摇动也停了一瞬,对本宫的驸马,很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