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冰柜里的栀子花 > 第一章

我看着自己精心雕琢的作品,已经好几夜辗转难眠。从一开始的满心彷徨与惧怕,到如今逐渐趋于平静,这中间经历了无数次内心的翻涌与挣扎。我一遍又一遍地审视着那些看似完美的细节,是否真的能掩盖住一切。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他,每一寸肌肤,每一处伤口,都仿佛烙印在我心里。我贪恋着与他最后的接触,可又无比害怕这些会成为暴露我的线索,所有努力付诸东流,自己暴露在无尽的危险之中。不断地问自己,他为何如此决绝为何要用这样一种特别的身份陪伴我明明曾经热烈地靠近,却又骤然离去,这一切究竟是为何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却始终找不到答案,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看似能看清眼前的模样,却又难以参透背后隐藏的深意。每一个与他有关的过往片段都在脑海中翻滚,可我不敢再深入探寻,那些片段如同锋利的刀刃,稍有不慎就会再次刺痛自己。而那背后隐藏的东西,一旦揭开或许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手机突然叮咚一声,打破寂静。打开一看是业主群里发来的消息,康平廉居小区因为施工问题要停电三天,希望各位业主理解配合,谢谢大家!,我看到这个消息,顿时觉得如遭雷击,我的作品怎么办,我所在的地方正值炎炎夏日,每天气温高达40℃,在这样酷热的环境下,别说他了我都很难坚持下去,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没有电他就会死,他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停电第一天,他已经开始散发出异味了,原本那如镜般澄澈的少年气息渐渐被臭味取代,弥漫在整个房间。我寻思着,这么被动地等电来不是个事儿,不如主动去找电。就在这时,远在他乡的母亲来电:啥时候回家呀我心里一动,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觉得应该带着他回家去,便对着电话急切地说:妈,我今天准备回去了。挂了电话之后,我立刻给货运公司打去电话,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您好,我想麻烦你们帮我搬个冰柜,能不能尽快在今天安排我愿意付三倍的价钱!我一边说着,一边想象着回到老家后,能把他安置在自家那个仓库,那仓库平日里除了父母,鲜少有人进去,可父母进去的次数都没有我多,对于我来说那就是我的秘密基地。仓库里有些陈旧的物件,阳光透过小小的窗户洒下,尘埃在光束里飞舞。我仿佛看到他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他能在这个熟悉又隐蔽的地方,让他永远陪着我。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我仿佛已经看到他们疑惑的表情,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答应我的请求。我心里一动,我隐约听到其中一个人嘀咕:这人有病吧,三倍价搬个冰箱,现在哪还缺冰柜啊有钱人的想法真怪。其实我哪是什么有钱人,这钱可是我高中时的奖学金一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要不是想让他一直陪着我,我才不舍得花呢。
停电的那一刻,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仿佛一只无形的巨兽将一切吞噬。我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揪住,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不能让‘他’被发现!这个念头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在我脑海中燃烧。
我慌乱地打开手机,颤抖着手指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保存尸体的方法。屏幕上的文字跳动着,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重地敲打着我的神经。当看到活性炭能吸附异味、在一定程度上延缓腐烂时,我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出门,朝着附近的商店奔去。一路上,我的眼神游离不定,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仿佛自己的秘密已经写在了脸上。走进商店,我的脚步有些僵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在挑选活性炭和塑料布时,我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店员不要多问。店员投来的每一个目光,都让我觉得如芒在背,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拆穿。我付完钱,几乎是逃离般地离开了商店,紧紧抱着手中的东西,仿佛那是我最后的希望,在心里默默想着一定要成功保住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个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打开冰柜。里面那具冰冷的尸体毫无生气,面色苍白得可怕。我颤抖着双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裹尸布,小心翼翼地将尸体包裹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艰难,心跳在寂静的房间里砰砰作响,仿佛要冲破胸膛。汗水不断从额头冒出,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不敢有丝毫停顿,只想尽快完成这可怕的任务。
刚把我的作品包裹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门铃就急促地响了起来。我心里一紧,知道是货运公司的人来了。我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这才走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男人,穿着印有货运公司标志的工作服。其中一个笑着说:您好,我们来搬冰柜。按照流程,我们可能需要检查一下冰柜里的东西哦。当听到货运公司的人说要打开冰柜检查时,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感觉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我强装镇定地问:为什么要检查呀那人解释道:这是流程,看看有没有易碎品或者违禁品,很快的。说着就准备伸手去开冰柜。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却又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手靠近冰柜,感觉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想着该怎么阻止他们。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赶忙说道:师傅,这冰柜真没啥可检查的。我刚来这城市的时候就一直用着它,对我来说挺有感情的。而且我老家那边条件不太好,一直没冰柜,所以我想把这个带回去接着用。里面就是些平常过日子的杂物,用过的旧抹布、沾着污渍的旧厨具都堆在里头,用了好些年,又脏又乱,还有股刺鼻的怪味,也不值啥钱。我平常清理都觉得恶心,要是打开弄乱了,更不知道咋整了。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就别开了吧。嘴上这么说着,我的手心却全是汗,心里不停地祈祷他们能答应,眼睛紧张地盯着他们的反应,生怕他们坚持要打开,那可就麻烦了。那个一开始要打开冰柜的人,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我说:行吧,小兄弟,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不检查了。我们明天三四点多能送到你家。说完,他便和同伴一起稳稳地抬起冰柜,朝着楼下走去。
看着货运公司的人稳稳地将冰柜安全带走后,我立刻心急如焚地开始收拾行李,动作飞快,拎起背包就匆匆朝着机场飞奔而去。一路上,步伐急促,不停地祈祷着千万别错过飞机。终于,在最后一刻,气喘吁吁地赶上了安检,顺利登上了飞机。飞机缓缓起飞,逐渐攀升,那座承载了我许多故事的城市在脚下慢慢变小,变得模糊。望着窗外,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翻涌起来。满心都是即将要带到秘密基地的他,想着很快他就能成为我的私有物,内心既期待又紧张。时不时地低头看看手表,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急切,仿佛每一秒的流逝都在考验着我的耐心。
好不容易等到飞机落地,迫不及待地冲下飞机,在机场外迅速包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就焦急地催促司机师傅尽快往家赶。出租车在公路上疾驰,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当车子驶入熟悉的村庄,开到一段崎岖的山路前时,司机停下车,无奈地说:小同志,剩下的路我这车走不上去啦,我还得赶回家呢,你看这……我无奈地点点头,只好背着沉甸甸的行囊,一步一步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脚下的这条山路,是曾经上学时每天都要走过的路。每一块石头,每一株野草,都承载着儿时的回忆。回想起曾经背着书包,在这条山路上奔跑嬉戏的时光,那时候的梦想就是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今,好不容易在城市里有了立足之地,却因为他,又重新回到了这里。我不禁感慨万千,觉得这一切变化得太快了,命运似乎跟我开了一个玩笑。若不是因为他,若不是发生了那些事,我又怎么会再次回到这个起点,陷入如今这般复杂的境地呢一边想着,一边继续艰难地走着,心中五味杂陈。终于走到家门口,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家门。一瞬间,熟悉的饭菜香扑鼻而来,我看到父母早已在餐桌旁等候,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他们看到我,眼中满是惊喜,母亲立刻起身,快步向我走来,一下子将我紧紧抱住,声音里带着激动:孩子,你可算回来了!父亲也走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我感受着他们温暖的怀抱,那些在外面的疲惫和迷茫似乎都有了安放之处,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父母的拥抱还带着饭菜的热气,母亲拉着我的手往餐桌走,指尖的温度烫得我有些发慌——怀里的秘密像块冰,隔着衣料都在往骨头里渗。怎么突然回来也不提前说声,我好再炖个你爱吃的排骨。母亲一边给我盛饭,一边絮絮叨叨,父亲则把剔好刺的鱼夹进我碗里,高考完在城里待了这么久,是不是受委屈了
我扒着米饭,不敢抬头看他们的眼睛,含糊着应:没委屈,就是突然想你们了。心里却在算着时间——货运公司说明天三四点到,仓库得提前收拾出来。吃完饭我借口倒时差,躲进房间,锁上门就给老家镇上的五金店打电话,让老板送把新锁到仓库,又找了块厚帆布塞进背包,想着明天把冰柜盖严实些,免得父母起疑。
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全是冰柜的影子。迷迷糊糊刚睡着,就被窗外的鸡叫惊醒,一看表才六点。我蹑手蹑脚起床,借口去后山挖野菜,绕去了仓库。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扑了满脸,角落里堆着父亲早年用的农具,蛛网挂在房梁上。我赶紧扯下蛛网,把帆布铺在最里面的角落,又用扫帚把地面扫干净,反复确认这里不会有人随便进来,才松了口气。
回到家时,母亲正煎着荷包蛋,父亲在院子里劈柴。挖的野菜呢母亲笑着问。我心里一慌,赶紧说:没找着多少,都老了。父亲没多问,只说:中午想吃啥我去镇上买。我摇摇头,目光总忍不住往村口的方向瞟,手机攥在手里,屏幕亮了又暗——货运公司的电话怎么还没来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两点,手机终于响了,是货运公司的人:我们快到村口了,你家具体在哪我心脏猛地一跳,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我去接你们!别开进村中心,在村头老槐树下等我!母亲在后面喊:接谁啊这么急!我头也不回地应:朋友送东西来!
跑到老槐树下,货车正停在路边,两个师傅正从车上往下卸冰柜。我赶紧迎上去,指挥他们往仓库的方向走,别往村里走,绕这边小路,我家仓库在这儿。师傅一边搬一边嘀咕:这路可真偏。我笑着打哈哈,手心却又冒了汗——就怕半路上碰到熟人问起。
好在一路顺利到了仓库,师傅把冰柜放好,我付了钱,看着他们的车走远,才敢把仓库门关上。锁上新买的锁时,指节都在抖。贴着冰凉的冰柜壁,我能隐约感觉到里面的温度,心里那块悬了几天的石头,终于稍稍落了地——他终于到了我的秘密基地,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了。
可没等我松口气,就听见仓库外传来父亲的声音:孩子,你在这儿干啥我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看见父亲扛着锄头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锁上,满脸疑惑。
我手里的锁咔嗒一声没扣紧,指尖还沾着锁芯的冰凉,后背却瞬间窜起一层汗。我赶紧把锁攥在手心,强扯出笑,往仓库门后藏了藏:爸,我……我来看看仓库里的旧东西,之前上学用的课本好像还在这儿,想找找看。
父亲的目光从我的手移到仓库里的冰柜,眉头皱了皱:找课本用得着买新锁这大铁柜是啥朋友送的他说着就要往里走,锄头杆在地上戳了戳,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他,声音比平时高了些:就是个旧冰柜!朋友搬家不用了,我想着家里仓库能放东西,就拉回来了。新锁是……是之前的锁锈死了,开不开,怕丢东西才换的。我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后背抵着冰柜,那股凉意透过衣服渗进来,让我打了个哆嗦。
父亲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里的疑惑没散,却没再往里走,只是把锄头往肩上挪了挪:找课本就赶紧找,别在这儿待太久,仓库潮。晚饭前记得回家。说完,他又看了眼冰柜,才转身往山下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树影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手心的汗把锁都浸湿了。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敢重新锁上仓库门,又绕到仓库后墙检查了一遍——还好,没有缝隙能看到里面。只是父亲刚才的眼神,像根刺扎在我心里,让我总觉得,这个秘密藏不了太久。
锁好门,我又往后退了几步,盯着仓库门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那扇旧木门藏不住事儿。风一吹,门板吱呀晃了晃,我赶紧上前按住,指尖触到粗糙的木纹,才想起小时候常躲在这儿偷拆父亲藏的糖——那时候仓库是我的乐园,现在却成了藏着秘密的牢笼。
往家走的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路过邻居家,张婶坐在门口择菜,笑着喊我:回来啦刚看见个货车往山上开,是给你家送东西的不我心里一紧,脚步都顿了顿,勉强点头:嗯,朋友送的旧家具,放仓库里。说完没敢多聊,低头快步走了。
到家时母亲正往桌上端菜,看见我就问:朋友的东西送完啦咋去了这么久我拿起筷子扒了口饭,含糊应着:路不好走,耽误了会儿。父亲坐在对面,没说话,只是夹菜的动作慢了些,偶尔抬眼扫我一下,那眼神让我胸口发闷,连最爱吃的鱼都尝不出味儿。
晚饭过后,我借口困,早早回了房。躺在床上,耳朵却竖着听外面的动静——生怕父亲会去仓库查看。迷迷糊糊到后半夜,突然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我猛地坐起来,扒着窗户缝往外看,只见父亲扛着锄头往门口走,好像是要去田里。我松了口气,却再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回放着父亲白天的眼神,还有张婶的问话。
天快亮时,我终于忍不住,悄悄起床往仓库走。远远看见仓库门好好锁着,才放下心。可刚要转身,却发现仓库门口的地上,有几缕黑色的线——是昨天裹尸布上勾下来的线头!我心脏一沉,赶紧蹲下去把线头捏起来,攥在手心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地面,确认没有其他痕迹,才慌慌张张往回跑。
回到家,母亲已经在做早饭,看见我就问:怎么起这么早我把线头偷偷扔在灶膛里,看着它烧成灰,才勉强笑了笑:睡不着,出去转了转。可心里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原来秘密早就开始漏缝,只是我之前没看见。
早饭桌上,父亲突然说要去仓库拿些旧农具,翻修一下后院的篱笆。我手里的粥碗咔嗒撞在桌沿,溅出几滴热粥烫在手上,却没心思疼——脑子里全是冰柜、线头,还有父亲要是打开仓库门的场景。
爸,不用那么急吧我赶紧放下碗,声音都有些发颤,仓库里的东西堆得乱,我昨天找课本的时候瞅了眼,农具好像压在最底下,翻出来得费半天劲。等我今天有空,帮您一起找呗
母亲在旁边剥着鸡蛋,笑着接话:孩子刚回来,让他歇两天。你要修篱笆,我下午跟你一起去仓库找。父亲看了我一眼,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也行,那就下午再说。
我攥着筷子的手悄悄松了松,却不敢放松——下午母亲要一起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难应付。吃完饭,我借口帮母亲洗碗,在厨房磨蹭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仓库再伪装一下。瞥见灶台上的旧布,我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找了块最大的,又抱了些父亲堆在墙角的玉米芯,偷偷往仓库跑。
打开仓库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我先把玉米芯堆在冰柜旁边,又用旧布把冰柜整个盖严实,只留个边角在外面,看着像堆着的旧杂物。刚收拾完,就听见远处传来母亲的声音:孩子,你在哪儿呢我赶紧锁上门,应着来了,快步往家走,生怕母亲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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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父亲扛着锄头,母亲拿着篮子,要去仓库找农具。我跟在后面,手心一直冒汗,走一步看一步,心里祈祷着他们别注意到盖着布的冰柜。进了仓库,父亲径直走向堆农具的角落,母亲则在旁边收拾散落的杂物。
咦,这布下面是啥母亲伸手要去掀盖在冰柜上的布,我心脏瞬间停跳,赶紧上前拦住:妈,这是我朋友放的旧被子,怕潮才盖在这儿的。您别碰,回头我朋友该说我乱动他东西了。
母亲收回手,笑着说:还挺宝贝你朋友的东西。父亲这时已经找到农具,扛在肩上,看了眼布堆,没说话,只是对母亲说:找到了,走吧。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仓库门重新关上,才发现后背的衣服早就被汗湿透了。
可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母亲小声对父亲说:刚才那布下面,好像有股怪怪的味儿,像……像东西放坏了似的。父亲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仓库门,又看了看我,眼神里的疑惑比早上更重了。我心里一凉,知道那股味儿是他开始散出来的——这秘密,怕是真的藏不住了。
我僵在原地,耳朵里嗡嗡响,母亲的话像根针,一下扎破了我勉强维持的平静。我赶紧低下头,假装系鞋带,手指却死死抠着裤缝,脑子里飞速想对策:妈,您是不是闻错了仓库潮,难免有股霉味,那被子放久了也这样。
父亲没说话,只是把锄头往地上顿了顿,沉声道:明天我去镇上买袋石灰,回来撒在仓库里,除除潮。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我身上,没什么情绪,却让我浑身发僵——撒石灰要进仓库,到时候他要是再注意到冰柜,该怎么办
我强笑着应:不用麻烦,我朋友说那被子他过阵子就来拿,到时候我把仓库通通风就行。可母亲已经皱起了眉:潮味儿跟坏味儿不一样,我活这么大还能分不清你那朋友心也大,旧被子放这儿不管,别真烂在仓库里。
父亲没接话,只是转身往家走,母亲跟在后面,还在小声念叨着味儿不对。我跟在最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那股味儿不是霉味,是他在高温里慢慢变质的味道,就算盖着布、堆着玉米芯,也藏不住了。
回到家,我借口头疼,躲进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手机攥在手里,屏幕亮着,却不知道该打给谁。我想起昨天在仓库里,贴着冰柜还能感觉到一丝凉意,可现在,那凉意好像越来越弱,连带着我心里的侥幸,也一点点被那股散不去的味道吞噬。
夜里,我又被惊醒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极了仓库里的冰柜。我不敢再睡,索性坐起来,盯着那道影子发呆——要是父亲明天真去仓库撒石灰,要是他掀开了那层布,要是……无数个要是在脑子里打转,让我喘不过气。
天刚蒙蒙亮,我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扒着窗户一看,父亲正往车上搬袋子,看样子是要去镇上买石灰。我心脏一紧,赶紧穿上衣服跑出去:爸,我跟您一起去!镇上我好久没去了,顺便买点东西。
父亲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行,那快上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手心里全是汗,一路都在想怎么拦住父亲去仓库。车刚到镇上,我突然看见路边有个卖农具的摊子,赶紧指给父亲看:爸,您看那儿有锄头卖,比咱家仓库里的新,买把新的,就不用去翻旧的了!
父亲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却摇了摇头:旧的还能用,别浪费钱。我急了,又说:不贵!我刚高考完,攒了点零花钱,我给您买!可父亲还是没同意,只说先去买石灰。我坐在旁边,看着车往农资店开,心里的恐慌一点点蔓延——该来的,好像终究躲不过。
农资店的石灰袋沉甸甸的,父亲拎着往车上放时,我伸手去接,手指触到粗糙的麻袋,却没力气攥紧——满脑子都是石灰撒进仓库时,那股异味会不会更明显。
往回走的路上,我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突然想起仓库后墙有个小窗,之前用木板钉着,要是能偷偷把冰柜挪到窗边,透点风会不会好点可刚冒出头的念头又被掐灭——挪冰柜动静太大,万一被父母听见,更解释不清。
车开到村口,远远就看见张婶站在老槐树下,看见我们的车,笑着挥了挥手。父亲停下车,张婶凑过来问:买石灰啊是仓库潮得厉害我心里一紧,赶紧抢在父亲前面说:是啊张婶,我朋友放了些东西在仓库,怕潮坏了,撒点石灰保险。
张婶哦了一声,眼神却往车后座瞟了瞟,又说:昨天我家小子去山上放牛,说看见你仓库门口有只死老鼠,味儿可大了,你没闻到我心脏猛地一沉——死老鼠她是真看见,还是闻到了冰柜里的味儿,找了个借口问
我强装镇定地笑:没注意呢,回头我去看看,谢谢张婶提醒。张婶还想说什么,父亲已经发动了车:时候不早了,先回家。车开远后,父亲突然说:张婶家小子昨天根本没去山上放牛,他前几天摔了腿,在家养着呢。
我手里的指甲一下掐进掌心,疼得发麻。父亲没看我,只是目视前方,声音很沉:那股味儿,到底是啥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泪突然涌了上来——原来父亲早就察觉到不对,只是一直没戳破。
车到家门口,母亲已经在院子里等着,看见我们就迎上来:石灰买回来了我跟你一起去仓库撒。我站在车边,脚像灌了铅,看着父亲拎着石灰袋往仓库走,母亲跟在后面,心里的防线一点点崩塌。
走到仓库门口,父亲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你朋友的东西,要是不方便让我们看,你就自己撒石灰。他的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我攥着衣角,眼泪掉在地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好像只要再走一步,就会彻底暴露。
母亲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拉了拉我的手:孩子,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们要是遇到难处,跟爸妈说,别自己扛着。我看着父母关切的眼神,又想起仓库里的他,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哭着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父亲叹了口气,没再逼我,只是把石灰袋递给我:那你自己撒吧,注意点,别呛着。说完,他拉着母亲往家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说:要是需要帮忙,喊我们。
我抱着石灰袋,站在仓库门口,眼泪止不住地流。打开仓库门,那股异味更浓了,盖着布的冰柜静静立在角落,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我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突然觉得好无助——我想把他留在身边,可现在,却连守住他的能力都没有。
我蹲在仓库门口哭了好一会儿,直到眼泪把裤腿浸湿,才勉强撑着站起来。抱着石灰袋走进仓库,关门时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我把石灰袋放在地上,蹲下来掀开盖在冰柜上的旧布——那股异味瞬间更冲了,我捂着鼻子,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冰柜表面的凉意已经很淡了,我伸手摸了摸,指尖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冷,却挡不住里面散出来的腐味。我咬着牙,拆开石灰袋,抓了一把往冰柜周围撒,白色的粉末落在地上,扬起细小的灰,呛得我咳嗽不止。可撒了半天,那股味儿还是散不去,反而和石灰的呛味混在一起,更让人难受。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冰柜,突然想起他还在的时候——他笑着递给我一瓶冰镇汽水,指尖碰在一起时的温度;他在路灯下跟我说话,影子被拉得很长;他最后看我的眼神,好像有话要说,却没来得及开口。那些画面在脑子里转,我伸手去摸冰柜的门,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突然好想打开看看他,可又怕看到他变了样子的脸。
就在这时,仓库门突然咔嗒响了一声。我吓得猛地站起来,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是父亲还是母亲我盯着门口,手紧紧攥成拳,脑子里一片空白。
门被推开一条缝,母亲的声音传进来:孩子,撒完了没我煮了糖水,给你端过来了。我松了口气,却还是紧张得发颤:妈,我快撒完了,您放门口就行,我一会儿出去喝。
门没全打开,母亲把碗放在门口,又说:别撒太多,呛得慌。要是累了,就歇会儿,不急。说完,脚步声渐渐远了。我走到门口,端起糖水,温热的碗壁烫着我的手,心里却一阵发凉——母亲越是体贴,我越觉得愧疚,可我不能说,一说出来,这个家就毁了。
喝完糖水,我又接着撒石灰,尽量把冰柜周围都撒满,可那股味儿还是像粘在空气里一样,甩不掉。我看着冰柜,突然有个念头——要是把冰柜搬到仓库最里面,用玉米芯和旧布堆得更严实些,会不会好点
我咬了咬牙,试着推了推冰柜,冰柜很重,我用了全身力气才挪了一点点,胳膊又酸又疼。挪到一半,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父亲的声音:孩子他妈,你看见我放在仓库的那把旧锯子了吗我想修修鸡笼。
我手一松,冰柜咚地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外面的脚步声停了,父亲的声音又传来:孩子,你在里面干啥呢我吓得浑身僵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父亲要找锯子,肯定要进仓库,到时候看见我挪冰柜,一切就都完了。
我喉咙发紧,指尖掐进冰柜冰冷的金属壳里,指甲缝渗出血丝都没察觉——冰娇人设里那股偏执的狠劲,正顺着冷汗往骨头里钻。没、没干啥!我拔高声音,带着刻意装出的慌乱,心里却在飞快盘算:父亲要是进来,看见歪掉的布堆、露出来的冰柜角,肯定会起疑。
仓库门被推开的瞬间,我猛地扑到布堆前,假装整理玉米芯,后背死死抵住冰柜。父亲的脚步声落在石灰地上,沙沙响,像踩在我心上。他没看我,径直走向农具堆,可目光扫过布堆时,我分明看见他眉头皱了下——那堆玉米芯歪得太刻意,连我自己都觉得假。
锯子找着了。他拿起锯子转身,突然停在我面前,你额头怎么出血了我摸了摸,才发现刚才撞冰柜时,额头蹭到了木刺。我慌忙别过脸,声音发飘:撒石灰蹭的,没事。他没再问,只是盯着布堆看了两秒,才转身出去,关门时轻声说:晚上风大,早点回家。
门关上的瞬间,我瘫坐在地,却没哭——冰娇的偏执让我只盯着危险:父亲刚才的眼神不对,他肯定怀疑了。我爬起来,重新把布堆堆得严实,指尖划过冰柜时,突然想起他还在时说的话:你太怕失去了,会疯的。
疯就疯吧。我咬着牙笑了笑,眼里却没半点温度。只要能守住他,守住这个秘密,什么都能做。
夜里,我躺在房里,没开灯。窗外传来父母说话的声音,母亲说:仓库那味儿越来越怪,明天我再去看看,别是东西真坏了。父亲嗯了一声:要是实在不行,就问问孩子朋友,能不能把东西挪走。
我攥紧了枕头下的水果刀——他们要动我的东西,要碰他。那股偏执瞬间翻涌上来,压过了所有愧疚。我悄悄下床,光着脚走到父母房门口,门没关严,能看见母亲翻了个身,父亲的鼾声很轻。
我推开门,刀在手里攥得发烫。母亲先醒了,看见我手里的刀,眼睛瞪得老大:孩子,你干啥我没说话,眼里只有要守住秘密的狠劲,像护住猎物的兽。父亲也醒了,刚要起身,我已经扑了过去——冰娇的疯狂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只知道,不能让他们明天去仓库,不能让他们发现他。
血腥味在屋里散开时,我才回过神。父母倒在地上,眼睛还睁着,好像在问为什么。我蹲下来,伸手抚上母亲的眼睛,声音轻得像在哄人:妈,别怪我,我只是想守住我的东西。指尖的血蹭在她脸上,我却笑了——这样,就没人能发现仓库里的他了。
我蹲在地上看了父母许久,指尖的血半干,黏在掌心发紧。突然想起什么,踉跄着起身去摸父母口袋里的手机——母亲的手机还亮着屏,停在和张婶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傍晚发的明天给你送点腌菜。
我点开母亲的朋友圈,手指在屏幕上抖了两下,编了条动态:谢谢儿子孝心,连夜收拾行李赶清晨的航班去南非啦!等我们拍好风景给大家看~配了张之前旅游时拍的空景图,又特意翻出母亲常用的语气,给评论区张婶的一路顺风回复:得等我们玩够才回来呢!发完把手机塞回母亲口袋,又摸出父亲的手机,重复了同样的操作,连设置的自动回复都调成在飞机上,落地联系。
做完这些,我才开始处理他们。先把他们拖进后院的杂物间——这里常年堆着腌肉的盐缸和熏肉用的柏树枝,味道重,正好掩人耳目。我搬出半袋粗盐,抓一把往母猪的尸体上撒,盐粒落在伤口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我却没眨眼,只盯着盐慢慢渗进皮肤,像以前看母亲腌腊肉那样。冰娇的偏执让我连细节都不肯放过:切肉的刀要选父亲磨过的那把,熏肉的火要烧得慢,连挂肉的钩子都得用最靠里的——这样邻居路过后院,只会闻到熟悉的熏肉香,不会起疑。
处理到后半夜,我累得坐在地上,顺手割了一小块肉扔进锅里煮。水开后,肉香混着柏枝的烟味飘出来,我盛了碗,用筷子夹起尝了尝,眉头却皱起来——没有母亲腌的腊肉香。可下一秒,我突然笑了,笑得嘴角咧到耳根,眼神却空得吓人:家里的两头猪……味道也不是那么鲜美……但没关系,这样就没人会怀疑了。面部肌肉拧成狰狞的弧度,筷子还在碗里戳着肉,像是要把所有麻烦都戳碎。
过了两天,腊肉熏得差不多了,我割了几块肥瘦相间的,装在盘子里挨家送。走到张婶家时,她正坐在门口择菜,看见我手里的肉就笑:你妈又给你腌腊肉啦我把盘子递过去,声音软下来,却没什么温度:是我学着腌的,我爸妈去南非玩了,走得急,让我给您送点。
南非啊张婶接过肉,又问,哪天的航班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垂着眼,指尖掐了掐衣角,语气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就杀了当天晚上的车去机场,第二天清晨的航班。他们怕我忙,没让我送,说落地了给我报平安呢。张婶点点头,没再多问,我转身离开时,听见她跟屋里的老伴说这孩子真懂事,脚步却没停——我知道,只要这腊肉送出去,就没人会再追问父母的下落……我刚走出张婶家的院门,后背就渗出一层冷汗——刚才递肉时,张婶指尖无意蹭到我手腕,那点冰凉竟让我瞬间想起父母尸体在手里的触感,连呼吸都发紧。我攥紧口袋里的水果刀,快步往家走,路过仓库时,特意绕到后窗看了眼,柏枝熏肉的烟还在飘,可风里裹着的腐味,比昨天又重了些。
回到家,我把剩下的腊肉锁进厨房橱柜,转身就去翻父母的手机。屏幕亮起时,母亲微信里的聊天记录往下滑,突然弹出她和父亲三天前的对话。父亲发:儿子最近总躲在仓库,饭也吃少了,是不是高考失利还没缓过来母亲回:明天我炖点他爱吃的排骨,别提成绩的事,咱儿子不管考成啥样,都是咱的骄傲。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在屏幕上抠得发白,直到指甲缝里渗出血,才猛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像我此刻炸开的脑子——原来他们没怀疑仓库,没发现冰柜里的他,他们只是在担心我。那股冰娇的偏执突然拧成尖刺,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我蹲在地上,笑出声来,眼泪却砸在碎屏上:骄傲你们的骄傲,就是被我做成腊肉送邻居
从那天起,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白天拉着窗帘,晚上才敢出去给仓库添柏枝。腐臭味越来越浓,连柏枝的烟都盖不住,飘得满院子都是。我索性在院里堆了几堆柴火,整天烧着,让烟味裹着腐味往天上飘,路过的邻居问起,我就说给腊肉熏得更透些,他们点点头,没人多想。
直到第五天下午,我听见院外有小孩吵吵嚷嚷的声音。扒着窗帘缝一看,是村里的几个半大孩子,手里拿着木棍,围着仓库转。领头的小胖墩仰着脖子喊:我妈说仓库里臭得像有死老鼠,咱们进去探险,找到老鼠窝有奖!其他小孩跟着起哄,伸手就去推仓库的门——那门我早上没锁死,只虚掩着。
我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抓起枕头下的水果刀就往外冲。可还是晚了一步,仓库门已经被推开,孩子们哇地一声涌进去,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我冲进去时,看见小胖墩瘫在地上,手指着冰柜,脸色惨白得像纸;其他孩子要么哭着往门外跑,要么缩在墙角发抖。
冰柜的门被拉开了,盖在上面的布掉在地上。男二的尸体蜷缩在里面,而父母的头颅,就并排摆在他的胸口,眼睛还睁着,像是在看着这群闯入的孩子。腐臭味混着冰柜里的寒气扑过来,我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耳边全是孩子们的哭声和喊杀人了的尖叫,可我却盯着那两颗头颅,突然笑了——他们还是发现了,我守了这么久的秘密,还是没守住。
这时,远处传来张婶的声音:孩子们吵啥呢我猛地回神,弯腰捡起刀,眼神里的疯魔彻底翻涌上来。我一步步走向还没跑出去的小胖墩,他吓得往后爬,嘴里喊着别过来。我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指尖的腐味蹭在他皮肤上:小朋友,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可是要倒霉的哦。
张婶的声音越来越近,混着鞋底碾过碎石子的咯吱声,像催命的钟摆。小胖墩被我摸过的脸颊瞬间涨红,下一秒哇地哭出声,手脚并用地往门外爬,嘴里喊着张奶奶救我!
我没拦他,只是直勾勾盯着他跑出去的背影,手里的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刃映出我满是血丝的眼。仓库里还缩着两个吓傻的小孩,其中一个抱着墙角的柏树枝,牙齿打颤的声音比冰柜压缩机的嗡鸣还响。我慢慢走过去,脚踩在散落的盐粒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当初处理父母尸体时,盐粒落在他们伤口上的动静。
你们看了多久我开口,声音哑得像被柏烟熏过。那两个小孩没敢抬头,只是拼命摇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我蹲下来,刀尖轻轻碰了碰其中一个孩子的鞋尖,他猛地一颤,裤腿湿了一片。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我去镇上赶庙会,也有小孩这样吓哭,父亲会掏出糖哄他们,说男子汉要勇敢。
可现在,我却笑着把刀往他面前递了递:知道为什么仓库里的腊肉不好吃吗因为那是‘公猪’和‘母猪’的肉啊。我故意加重公猪母猪两个词,看着他们眼里的恐惧像潮水一样漫上来,心里那股疯魔的快意又涌了上来——原来让别人害怕,比守住秘密更痛快。
就在这时,张婶的声音闯进仓库:娃们在这儿干啥她刚探进头,目光就扫过冰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菜篮子哐当掉在地上,青菜滚了一地。她盯着冰柜里的头颅,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最后突然尖叫着转身就跑:杀人啦!警察!快叫警察!
我没追,只是靠在冰柜上,看着那两颗头颅。母亲的头发还沾着盐粒,父亲的眉头还皱着——像他们生前担心我时的模样。腐臭味越来越浓,钻进我的鼻子里,我却觉得格外亲切。我伸手摸了摸父亲的头颅,指尖冰凉,突然想起他说过你太怕失去了,会疯的。
爸,我没疯。我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只是把你们留在我身边了,像腌腊肉一样,永远都不会丢。风从仓库门灌进来,吹得柏枝烟往我脸上扑,我闭上眼睛,嘴角还挂着笑——这下好了,没人再问父母去了哪里,也没人再怀疑仓库里的秘密,他们都会怕我,都会离我远远的,这样,我就能永远守住他们了。
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我睁开眼,捡起地上的刀,慢慢走向那两个还缩在墙角的小孩,眼里没有了疯魔,只剩一片死寂:既然看了,就别走了,陪我爸妈一起,当仓库里的‘腌肉’吧。
警车的鸣笛声像烧红的铁丝,钻进耳朵里,我却没停脚,一步一步走向墙角的小孩。走在前面的那个突然发了疯似的往仓库深处躲,后背撞在腌肉的盐缸上,哗啦一声,半缸粗盐倾泻而下,撒了他满身。盐粒钻进他的衣领,他疼得直咧嘴,却不敢哭出声,只抱着头缩成一团。
我蹲下来,伸手从他头发里拈出一粒盐,放在指尖搓了搓——和当初撒在父母身上的盐一模一样,粗粝,带着太阳晒过的涩味。你看,盐是好东西啊。我把盐粒凑到他眼前,声音轻得像哄小孩,能让肉不坏,能把人永远留在身边。你爸妈没教过你吗
他拼命摇头,眼泪砸在盐粒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另一个小孩躲在柏树枝后面,偷偷摸出藏在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我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来摔在地上。手机壳弹开,露出里面夹着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女人笑着,和张婶有几分像。
想叫人我捡起摔裂的手机,指尖划过照片上的笑脸,突然笑了,没用的,警察来之前,你们早成‘腌肉’了。就像那两头‘公猪’‘母猪’,没人会发现你们少了块肉,只会觉得我熏的腊肉又香了。
话音刚落,仓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喊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出来!。我回头看了眼仓库门,阳光从门缝里照进来,落在冰柜上,映得那两颗头颅的影子格外长。我站起身,把刀架在最前面那个小孩的脖子上,刀刃贴着他的皮肤,能感觉到他喉咙在不停发抖。
你们别进来!我朝着门外喊,声音里带着疯魔的尖细,进来我就杀了他!我要让他陪我爸妈,陪冰柜里的人,一起当永远不坏的‘腌肉’!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过了会儿,有人喊:有话好好说,别伤害孩子,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能谈。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们不懂,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守住我的腌肉,守住我的秘密。
我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孩,他眼里全是绝望,像极了当初被我按在冰柜里的男二。我突然想起母亲炖的排骨,想起父亲磨的刀,想起他们说儿子永远是我们的骄傲。心脏像是被盐腌过一样疼,可那股偏执的狠劲还是压了上来。
谈我把刀又往小孩脖子上送了送,血珠渗了出来,那你们让开,让我把他们做成‘腌肉’,做成和我爸妈一样的‘腌肉’!
仓库外没了声音,只有警车的鸣笛声还在响。我抱着小孩往冰柜那边退,后背撞到了冰柜壁,冰凉的触感顺着衣服渗进来,让我清醒了几分。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孩,又看了看冰柜里父母的头颅,突然觉得累了——守了这么久,还是要被人发现,还是要失去他们。
爸,妈,对不起啊。我贴着冰柜轻声说,我没守住你们,没把你们好好做成‘腌肉’。说完,我举起刀,不是对着小孩,而是朝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血涌出来,滴在冰柜里的头颅上,和当初母亲的血混在一起。
意识模糊的时候,我好像看见父母在笑,他们说儿子,别怕,我们带你一起走。我笑了,靠在冰柜上慢慢滑坐下来,身边是散落在地的盐粒和柏枝,鼻尖是熟悉的腐味和烟味——这样真好,我终于能和我的腌肉永远在一起了。
血顺着手腕往下淌,滴在冰柜底部的霜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极了当初盐粒落在父母伤口上的动静。我靠在冰凉的冰柜壁上,看着怀里的小孩慢慢瘫软在地——他被吓得昏了过去,脸上还沾着我溅过去的血点。
另一个躲在柏树枝后的小孩,此刻连哭都发不出声,嘴巴张得老大,眼睛死死盯着我流血的手腕,像看到了什么怪物。我朝着他笑了笑,指尖的血滴落在地上的盐粒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别害怕,很快……你也能和他们一样,永远留在这儿了。
仓库外的警察好像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有人喊里面情况怎么样,脚步声又近了些。我挣扎着伸出手,摸了摸冰柜里父亲的头颅,他的皮肤已经凉得像冰块,眉头还是皱着,像是还在担心我。我把脸贴在他冰冷的脸颊上,血蹭在他的皮肤上,混着之前没擦干净的盐粒,涩得我眼睛发疼。
爸,你看,我没让别人把你带走。我轻声说,声音越来越弱,我把自己也留下来了,以后……再也没人能分开我们了。
意识渐渐模糊,耳边的警笛声、喊叫声都变得很远,只有鼻尖的腐味和柏枝烟味越来越清晰——那是属于家的味道,是我用腌肉的方式守住的味道。我好像又看到母亲在厨房炖排骨,父亲在院子里磨刀,他们笑着喊我儿子,吃饭了,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小时候的庙会。
我慢慢闭上眼睛,嘴角还挂着笑。身边的盐粒被血浸得发潮,柏树枝还在微微晃动,冰柜里的头颅静静躺着——这样真好,我终于和我的腌肉,和我的父母,永远在一起了。
后来,仓库的门被警察撞开时,只看到满地的盐粒、摔碎的手机、渗血的柏树枝,还有靠在冰柜上早已没了呼吸的我,以及冰柜里并排摆放的三颗头颅。风从门外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盐粒,落在我的手腕伤口上,像是在完成最后一场腌制——把我和我的秘密,永远封存在了这个满是腐味和烟味的仓库里。
冰凉的触感突然从手腕传来,不是冰柜的霜气,是带着消毒水味的纱布。我猛地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我眯起眼——不是仓库,是医院的病房,输液管从手背延伸到天花板,旁边坐着两个穿警服的人,一人低头翻着笔录本,一人双手交叠放在桌沿,神色严肃。
醒了就说说吧。翻本子的警察声音很沉,指尖在纸页上敲了敲,仓库两个字被他敲得格外清晰,冰柜里的人是谁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没说话,只是转头盯着窗外。楼下的梧桐树正落叶子,风一吹,碎叶飘得满地都是,像极了高中教学楼外那排老树的模样。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入学那天,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烫,我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站在重点高中的校门口,手心攥得发紧。
周围全是锃亮的豪车,穿着名牌运动服的同学从车里下来,家长跟在身后拎着行李箱,谈笑间全是我听不懂的出国研学竞赛集训。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起球的校服裤,衣角还沾着来时大巴车的灰尘,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母亲凌晨五点起来帮我收拾的行囊,里面塞着她连夜烙的饼,还有那句反复叮嘱的娃,咱好好念,别给家里丢人。
我攥着录取通知书,在人群里像只迷路的鸟,好不容易挤到新生报到处,又在队伍里站了半个多小时。轮到我时,老师温和地问我家长没来吗,我慌忙摇头说他们忙农活,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攥着刚打印好的班级单子,我在教学楼里绕了三圈,走廊里的钟摆声敲得我心慌,额头上的汗把单子都洇皱了。
就在我急得快要哭出来时,后背突然撞上一个人,怀里的笔袋哗啦掉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蹲下去捡,指尖却先一步碰到了滚落的钢笔——是个男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笑着说没事,我帮你捡。
他的声音很轻,像风拂过树叶。我抬头时,正撞见他眼里的笑,阳光落在他发梢,晃得我有些晃神。你找哪个班他拿起我手里的单子,眼睛弯了弯,好巧,我也在三班,我带你去吧。
我跟在他身后,脚步都放轻了,手指反复绞着衣角。他走得不快,偶尔会回头跟我说前面楼梯小心滑,语气自然得像认识了很久。到教室时,老师正让大家找位置坐,等所有人做完自我介绍,她拿着座位表念名字——江佑安,第三组第四排。苏逸辰,第三组第五排。
我坐在椅子上,后背能感觉到他拉椅子的轻微响动,心里突然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暖意,偷偷把书包往旁边挪了挪,想给他多留些空间,又怕太明显,只好假装整理课本,耳朵却一直发烫。
江佑安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拽出来。另一个警察往前倾了倾身,手里拿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照片上的男生穿着蓝白校服,正对着镜头笑,是苏逸辰。你高中是不是和一个叫苏逸辰的男生走得很近
我盯着照片上苏逸辰的笑脸,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输液管的胶布,消毒水的味道突然被记忆里的栀子花香盖过——那是高二那年,他在教室后墙的窗台上种的栀子花,开花时总偷偷摘一朵塞给我,说闻着香,做题能静点心。
喉咙像是被盐粒堵着,我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是……我们是前后桌,他帮过我很多。
警察没说话,只是把照片又往我面前推了推。我不敢再看那张笑脸,视线落回窗外的梧桐叶上,那些与苏以晨有关的日子,像被风吹动的碎纸,一片片飘进脑海。
刚成前后桌的时候,我总怕打扰他。他是班里的尖子生,作业本上永远是红勾,课上回答问题时,连老师都忍不住点头。而我,第一次月考就排在中下游,数学卷子上的叉多得刺眼。有天晚自习,我对着一道解析几何题发呆,笔尖把草稿纸戳出了洞,身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这步辅助线画错了,应该从顶点引垂线。
我吓了一跳,转头时,他正把一张写满步骤的草稿纸递过来,指尖还沾着点墨渍:你看,这样是不是就清楚了那天晚上,他陪我解了三道题,临走时还把他的错题本借给我,说里面有我总结的技巧,你可以看看。
从那以后,我们渐渐熟了起来。他知道我家在农村,从不在我面前提周末去商场假期去旅行,反而总拉着我去学校的旧书店,说这里的辅导书便宜,还能砍价;他知道我舍不得买早餐,每天都会多带一个鸡蛋,借口我妈煮多了,你帮我吃了吧。
有次我感冒发烧,趴在桌上昏昏沉沉,是他悄悄把自己的保温杯塞给我,里面是温热的姜茶;有次我因为想家偷偷哭,他没说话,只是在我桌角放了一颗奶糖,包装纸上画着笑脸,写着别难过,以后我就是你在这儿的朋友。
他是第一个……不觉得我土的人。我声音发颤,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冰凉的手背上,也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在这所学校里,我不是一个人。
警察的指节叩了叩桌面,声音冷得像窗外的秋风:别绕远了,说重点——既然他对你这么重要,你为什么要杀他
警察的钢笔在笔录本上划出一道冷硬的横线,抬眼时眼底没半点温度:别只说这些。高考志愿你们填了同一所大学,他死在开学前,是你做的吧
…………
我指尖猛地掐进输液管胶布里,消毒水的凉意钻进皮肤,却压不住记忆里那天的燥热——是志愿结果出来的下午,苏逸辰揣着两张印着同所大学名字的录取通知,笑着冲进我家客厅,手里还拎着袋刚买的橘子糖。
小安!他把通知书拍在茶几上,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光,跟你说两个好消息!第一,咱们真的能在同一所大学接着做伴了,以后还能一起去图书馆占座!
我攥着自己的通知书,指腹反复蹭着校名,心里的欢喜还没来得及满溢,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砸得粉碎。他剥开颗橘子糖递过来,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温柔,是我从没听过的模样:第二,我谈恋爱了,是林薇。
林薇——那个从高一就和他争年级第一的女生,扎着高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梨窝,永远穿着精致的裙子,作业本上的字迹和她的人一样利落,就连老师都常说苏逸辰和林薇,就是咱们学校的文武双璧。我之前不是没见过他们一起讨论题目,可我总以为,那只是尖子生之间的往来,就像他帮我补数学一样普通。
糖在我掌心化得发黏,我盯着他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那些年的鸡蛋、姜茶、错题本,还有窗台上的栀子花,都成了裹着糖衣的刺。你什么时候……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连呼吸都带着疼,你之前怎么从没说过
就高考后确定的,他没察觉我的不对劲,还在絮絮叨叨,本来想等志愿结果出来一起说,你看,多好啊,以后我们三个——我、你、林薇,还能找机会一起吃饭……
三个我突然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下来,苏逸辰,你把我当什么了陪你解闷的朋友还是你跟林薇谈恋爱之余,用来凑数的人
他愣住了,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下去:小安,你怎么这么说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啊。
最好的朋友我猛地站起来,茶几被撞得晃了晃,通知书滑落在地,那你每天给我带早餐的时候,帮我补数学的时候,在我难过的时候给我塞奶糖,怎么不告诉我,你喜欢林薇你是不是觉得我傻,觉得我会一直围着你转
他想拉我的手,语气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
没机会我甩开他的手,转身撞翻了身后的储物架,上面放着的旧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那是高二那年,他帮我补完课,我们在教室窗台下拍的合照,他手里还举着朵栀子花。
看着地上的碎玻璃,我脑子里像有根弦断了。客厅角落放着房东留下的旧冰柜,此刻漆黑的柜门像个张着嘴的黑洞。我冲过去拉开冰柜门,冷气扑面而来,冻得我指尖发麻。
小安!你干什么苏逸辰过来拉我,语气里带着慌意。
可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他有对象了他要和林薇一起上大学他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我抓起旁边堆着的木凳,转身就朝他砸过去——木凳腿重重撞在他太阳穴上,他闷哼一声,眼睛猛地睁大,像不敢相信似的,直直倒了下去。
血慢慢从他头发里渗出来,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我盯着那片血,愣了好久,才突然反应过来——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让他离开我。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拖到冰柜前,一点点塞进去,再关上柜门,冷气被锁在里面,也锁住了我最后一点理智。
我只是……不想让他走。我捂着脸,哭声在病房里断断续续,他说过要跟我一起上大学的,他不能说话不算数……
警察的钢笔在笔录本上又划下一道横线,墨痕比刚才更深,他往前倾了倾身,目光像钩子似的钉在我脸上:冰柜里的血迹,我们验过了,和苏逸辰的DNA完全匹配。你把他塞进去的时候,他还剩一口气,对不对
我猛地抬头,消毒水的味道混着冰柜那股刺骨的冷意钻进鼻腔,那天关柜门的咔嗒声又在耳边响起来——当时我盯着紧闭的冰柜门,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在挠我的心。我吓得往后退,后背撞在墙上,却死死咬着唇没敢打开,直到那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消失,只剩下冰柜压缩机嗡嗡的低鸣。
我没听见……我摇头,手指抠得输液管胶布边缘起了毛,我关上门的时候,他已经没声音了……
没声音警察扯了扯嘴角,把一份报告推到我面前,纸上的文字密密麻麻,最下面一行写着死者生前有缺氧窒息痕迹,且头部钝器伤非致命伤。他是被活活冻死的,小安。你就坐在冰柜旁边,听着他最后一点动静消失,对不对
我盯着那份报告,眼前突然晃过苏逸辰倒下去的样子——他倒在碎玻璃片里,手还伸着,指尖离我的衣角只有几厘米,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那天下午突然转阴的天。还有他口袋里没来得及给我的橘子糖,糖纸在挣扎时蹭破了,甜腻的味道混着血腥味,在客厅里飘了好久。
是他先骗我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砸在报告上,晕开窒息两个字,他说要和我一起上大学,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可他转头就跟林薇在一起了……他不能骗我,不能说话不算数……
警察微微皱眉,眼神里满是审视:你一个男生,为什么会对苏逸辰有这么深的执念仅仅是因为他没跟你坦白恋情,就要下此狠手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哽住,好半天才挤出声音: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我生活里最重要的人。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我以为我们会一直那样……我爱他,想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当我知道他心里有别人了,我感觉我的世界都要崩塌了。
警察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所以你就选择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毁了两个家庭林薇知道这件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她一直不相信苏逸辰就这么没了。
听到林薇的名字,我心里一阵刺痛。曾经我还嫉妒过她,可现在,我们都失去了苏逸辰。我不知道……我当时真的失去理智了。我只想把他留在我身边,我不想他离开我去和别人开始新的生活。
警察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法律的制裁。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你能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看着警察离去的背影,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病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我孤独的抽泣声,而冰柜里的苏逸辰,再也不会回应我了,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都成了扎在心头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