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没有丝毫被撞破的慌乱,反而是一种计划被窥破的阴鸷。
他一步步朝我逼近,声音冰冷刺骨。
“你都听到了?”
3
我含着泪,全身都在发抖,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南宫衷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随即,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我拽入怀中。
那个我曾眷恋无比的怀抱,此刻却像一个冰冷的囚笼。
他叹了口气,语气轻柔得像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傻瓜,浅浅年幼无知,胡言乱语你也信?”
他的手抚上我的后脑,力道却不容我挣脱。
“还是说,你如今也学会恃功自傲,开始疑心我了?”
他将所有的罪责,轻飘飘地归咎于我的“多心”和“不懂事”。
对他那句“用完就处理掉”的狠话,却只字不提。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第二天,谢浅浅果然找上了我。
她摇曳着身姿,腕上那支赤金镶红宝石的镯子,晃得我眼睛生疼。
那是我在南宫衷的库房里见过,他说要留给他未来正妃的。
“池姑娘,别痴心妄想了。”
她用胜利者的姿态,轻蔑地打量着我。
“表哥说了,等他事成,就会娶我做摄政王妃。”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真以为表哥多爱你吗?你活着就是他的污点,是他靠通灵上位的证据,他不可能留着你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她在我死寂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悻悻离去。
京城之旅如期而至。
我换上了他最喜欢的那件月白长裙。
南宫衷来接我时,看到我平静无波的神情,感到了一丝不安。
我带着他,走过我们初遇的旧书摊。
他曾在这里手捧孤本,叹息“知己难求”。
我又带着他,来到街角那家简陋的馄饨铺。
他曾在这里,就着昏黄的灯光,一字一句地发誓:“他日若得志,必以天下奉你。”
每一个地点,都是对他昔日诺言的无声凌迟。
南宫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从最初的故作温情,到后来的烦躁不耐。
最后,我们来到了京郊的定情崖。
风吹过山崖,卷起我的裙摆。
当年就是在这里,他将那支温润的玉簪插入我的发间,许诺“以此簪为誓,护你一生周全”。
我抬手,缓缓拔下发间的玉簪,递到他的面前,唇边泛起一丝凄美的笑。
“南宫衷,你曾说,这支簪子会永远保护我。”
“现在,我成了你最大的威胁。动手吧,用它来了结我,也全了你我最后的情分。”
南宫衷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的手开始发抖,是震惊,是愤怒,更是被我看穿一切的狼狈。
我迎着他复杂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杀了我,你就能彻底心安,你的王权将再无瑕疵。”
“动手吧,摄政王。”
南宫衷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可最终,那滔天的掌控欲和野心战胜了一切。
他一把夺过玉簪道:“池梦妍,这是你逼我的!”
那曾经代表着爱恋与守护的信物,此刻尖端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对准我的心口,狠狠地刺了下来。
在玉簪刺入身体的瞬间,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贴近他的耳边。
似是情人间的呢喃,吐出了池家血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