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南宫衷从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一路扶上摄政王。
我一个闺阁小姐,却摸遍了无数死人。
只因我有一双触碰尸体,就能感知逝者记忆的手,
为了探查政敌秘辛,我摸过刚被砍下被鲜血浇透还滚烫的头颅,
为了窥破他母后的心结,我伸进满是蛆虫的胸腔,为他沾满无数亡魂的阴冷与怨气。
大业已成,我躺在血泊里却听见他与表妹谢浅浅的对话。
“表哥,你如今大权在握,终于不用和这种妖物纠缠了。”
我所深爱的男人,用我最熟悉的嗓音说道:“一个好用的工具罢了,用完了,自然就该处理掉。”
五年后宫宴,他作为臣子觐见,而被他杀过的我早已换了容颜。
看到新皇将我揽入怀中,柔声唤我“妍妍”时,
南宫衷手中的酒杯,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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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妃娘娘到——”
我扶着宫女的手,一步步踏上玉阶。
目光落在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南宫衷,我曾经用尽生命去爱的男人。
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眼眸,此刻死死地锁在我的脸上。
他握着酒杯的指节一寸寸泛白,清脆的碎裂声在丝竹管弦中几不可闻。
我知道他为何失态。
当年我的“尸身”无故失踪,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留一丝侥幸?
可惜了,我活着,却不是为了再成为他的工具。
我收回视线,唇角勾起一抹他看不见的冷笑。
“妍妍,来朕身边。”身着龙袍的南宫泽朝我伸出手,眉眼温柔。
我顺从地坐下,他自然地为我布菜,将一盘翠绿的香芹酥推得远远的。
“这个你不能碰,忘了?”他低声提醒,语气里带着宠溺的责备。
我心头一暖,却瞥见南宫衷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当然记得,当年我为了帮他探查一桩旧案,触碰亡者遗物后误食了香芹。
我当着他的面咳出了血,可他只是皱着眉,带着一丝不耐烦,笑我“娇气”。
酒过三巡,南宫衷带着他的王妃,我的好表妹谢浅浅,前来敬酒。
谢浅浅的目光还是写满了嫉恨与算计。
她手腕一歪,杯中酒液尽数洒在我的云袖上,濡湿了大片桐花刺绣。
“哎呀!”她故作惊慌地掩唇。
“娘娘恕罪,只是娘娘这袖口的桐花,倒让臣妾想起了一个人。”
“从前……困扰王爷的那个妖物,也最爱绣这个。”
说完,她怯生生地看向南宫衷,一副不小心失言的无辜模样。
我还没开口,身旁的南宫泽已经冷了脸。
“放肆!”
“来人,将言行无状的谢氏给朕轰出去!”
谢浅浅脸色煞白被人拖拽下去时,南宫衷却毫无反应。
他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我用丝帕擦拭袖口的手。
那里,曾有一道翻阅古籍时被竹简划破的旧伤,伤口很深,是他亲手为我包扎的。
宴席散时,殿外的冷风让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脚步不自觉地就想往偏殿的暖阁走。
那是通灵反噬留下的毛病。
“娘娘畏寒?”
身后,南宫衷冷不丁地开口,声音沙哑。
“臣府中有一块上好的暖玉,可赠予娘娘。”
我脚步一顿,还未回头。
腰间一紧,是南宫泽将我裹进他的披风里。
语气是属于帝王的、不容置喙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