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方设法地制造我和儿媳之间的矛盾,又利用我隔辈亲的心理,总是暗示我拿钱帮扶他们小家。
说来可笑,他挑拨我和儿媳关系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挣钱。
为了从我和儿媳手里,挣双份的钱。
见我脸色不好,继子眼底迅速闪过一抹烦躁,音量也微微提高:
“爸!清清她怎么说也是刚生下咱们韩家长孙,你不出力,怎么也得出点钱吧?”
“月子仇可是一辈子的事,你难道想让儿媳永远记恨你啊?”
我使劲闭了闭眼,压下眼底汹涌的泪意,问继子:
“你要多少钱?”
继子脸上腾地升起一抹喜色,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朝我道:
“十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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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定看着继子的眼睛,许久,笑了笑:
“好啊。”
继子和他妈飞快地对视一眼,面上,是心照不宣的得逞。
这十万,他们母子,三七分。
韩景译七万,韩秋怡三万。
然后再施舍般地给儿媳三千块,最终,钱被他们母子挣了,恶名我一个人背了。
韩秋怡更是拍了拍我的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政年哥,当年你和我妈关系不好,我还担心你会为难儿媳呢。”
“没想到你这么舍得,一出手就是十万的月子中心,以后清清要是不孝顺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心底涌起阵阵嘲讽,那年,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尾椎骨受伤严重。
挣扎许久,艰难地捡起手机给韩秋怡打电话求救,可她那时忙着跳广场舞,不耐烦地呵斥我道:
“摔一下而已,又死不了人!”
“林政年,当初我妈吃过的苦,也轮到你受一受了!”
我瘫倒在台阶上,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韩秋怡的话像钢针一样,扎得我满心是血。
明明是她深夜不接岳母的求救电话,可到头来,我成了害死岳母的罪魁祸首。
我还记得岳母下葬那天,韩秋怡跪倒在棺材旁,哭得撕心裂肺:
“妈,我不知道政年把你号码拉进黑名单了,我不知道啊。”
“我要是能接到你的电话,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要赶回去救你啊”
韩秋怡声声泣血的哭喊,让我成了所有人眼里逼死岳母的恶人。
那时我被韩家族里人绑了,压跪在岳母坟前,任人指责唾骂。
赘婿不善,祸害三代。
他们说我是搅得韩家不安宁的根源,逼着韩秋怡和我离婚。
可韩秋怡却紧紧抱着我,哭着摇头:
“我已经没了妈了,不能再让译儿没了爸啊。”
后来,我一直对岳母的离世心怀愧疚,又感念韩秋怡的维护,一门心思地为了这个家付出。
清清嫁进来后,我更是爱屋及乌,对她百依百顺。
可无论我怎么努力,跟儿媳的关系还是逐渐陷入冰点。
发展到后来,儿媳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发誓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可直到我去世,唯一来看我的,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