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谷内深处,又比划了一下“谢不言”的手势,示意剩下的幼苗要好好照顾。
云昭微郑重地点点头。
听涛小筑的屋顶上。
晏千绝依旧四仰八叉地躺着,那本《风流剑仙俏狐妖》盖在脸上,睡得正香。
仔细看去,会发现那书页边缘,被他手指捏得有点皱。
卫垚风风火火地冲上屋顶,叉着腰,气沉丹田:
“老登——!别装死了!起来主持公道!你的宝贝徒弟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凝露草都让人踩烂了!那可是给大师兄救命的玩意儿!”
晏千绝纹丝不动,仿佛真的睡死了。
卫垚眼珠一转,声音更大,带着悲愤:
“哎呀!可怜我们小师妹,刚入门就被人指着鼻子骂废物,我都废物了三百年了,也不差这一遭,可烈阳宗那孙子还想动手杀人!
要不是哑婆婆及时出手,小师妹这会儿怕是呜呜呜我可怜的小师妹啊!刚进谷就差点被人打死,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天弃谷的脸面往哪搁?您老人家的脸面往哪搁?
以后谁还敢拜入咱们门下?咱们谷里好不容易才有点起色”
“闭嘴!”
晏千绝猛地掀开脸上的话本子,坐起身,没好气地瞪着卫垚:
“聒噪!吵得老子话本都看不下去了!”
他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屁大点事!不是赔钱了吗?那老婆子不是出手了吗?还要老子怎样?亲自去烈阳宗把他们山门拆了?”
“赔钱是赔钱了!”卫垚立刻顺杆爬,“可那是精神损失费、惊吓费、名誉损失费、凝露草的损失是补上了,可小师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这创伤怎么算?
还有,哑婆婆出手,那是我们天弃谷的底蕴,是底牌!这底牌能随便亮吗?亮一次少一次!这消耗怎么算?这不得给点补偿抚慰一下?”
晏千绝被他这一套歪理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放屁!老子看那小丫头稳得很!心灵创伤?老子看她创伤你了还差不多!更何况哑婆子拍只苍蝇能消耗个屁!”
“苍蝇?”
卫垚瞪大眼睛:“那孙莽可是筑基后期!烈阳宗大长老的亲传弟子!拍苍蝇能拍出那么大动静?
师父您这是睁眼说瞎话!不行!必须给小师妹补偿!不然我这二师兄当得不称职,我良心不安!我晚上睡不着觉!”
晏千绝看着卫垚那副“你不给补偿我就赖在这烦死你”的无赖样,又想想刚才谷口那点动静,烦躁地揉了揉鸡窝头。
“行了行了!烦死了!”他甩手丢出一块黑黢黢的木牌给卫垚。
“拿着这个,滚去库房!让她自己挑一件,就一件!挑完赶紧滚蛋!别再来烦老子!”
说完,他重新躺下,把话本子往脸上一盖,彻底装死。
卫垚一把接住木牌,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小虎牙闪闪发光。
“得嘞!师父您老人家英明!小师妹,快走!咱们淘宝去!”
他拉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云昭微,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