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推开他,冲他嘶吼:“你走......你走开......”
小男孩摔在地上,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委屈至极。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妈妈......]
[我好痛,妈妈......呜......我要妈妈抱抱,呜......]
[妈妈......妈妈......]
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宛如无数道利箭,将我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我捂住耳朵,崩溃哭喊:“不要喊了,你不要喊了,你不是我的宝宝,不是......我不要你,走开......”
[妈妈!]
忽然,小男孩又爬到了我的脚边,抱着我的腿,抬着小脑袋冲我笑:[不要丢下我,我只要你做妈妈。]
而这一瞬间,我恍惚看清了他的眉眼,是那么的像贺知州。
心间猛地颤动,划过一抹柔软。
我缓缓地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一道强烈的白光刺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可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却是顾易焦急的脸色。
我又回到了顾易的私人别墅。
手背上输着液,顾易守在旁边。
旁边还有一个医生,正在操作仪器,那仪器连接着我的肚子。
我又想到了刚才的梦。
梦里那个小男孩缠着我喊妈妈,似乎无论我怎样驱赶他,他都不肯走一样。
在梦里,小男孩的眉眼那么像贺知州。
可梦境终究是梦境,回归现实,他到底还是他顾易的孩子。
我伸手,缓缓地抚向腹部。
所以,那个孩子还在么?
我没有去问顾易。
其实我的内心是极其复杂的。
对这个孩子,我的内心由最开始的排斥厌恶,到现在,心里竟也生出了丝丝内疚与不舍。
尤其两次梦到他,他那一声又一声的妈妈,那一句‘我只要你做妈妈’,再冷硬的心,也会被软化。
我闭上眸,心乱如麻。
一方面希望这个孩子已经不存在了,一方面又希望他没事。
可我又怎么能去心疼别的男人的孩子。
我这样又怎么对得起贺知州?
我感觉我要崩溃了,内心极度的矛盾与内疚俨然要将我逼疯。
我捂住自己的脸,忽然觉得这样活着好累好累。
真的好想好想睡一觉,永远都不要再醒过来。
眼前又开始发黑。
这时,一旁的医生忽然急促地喊道:“糟了,她的各项数值又在往下降,赶紧给她打保胎针。”
很快,有什么东西注入到手臂的血管里。
我麻木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顾易,笑了笑:“没用的,他不该存在。”
可说这样的话时,我的脑海里又闪过了那个小男孩一声又一声的‘妈妈’。
一颗心,何尝不是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顾易眼眶发红地看着我,阴沉的语气里带了恨意,也带了怨怒,还带了一抹焦急。
“小唐,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说了。
无论如何,那也都是你的孩子,是在你的肚子里。
你说那样的话,一再地诅咒自己的孩子去死,你的心真的不会痛么?”
眼前渐渐漫起一抹水雾,我崩溃又压抑地哭了起来。
顾易沉了沉眸,一字一句道:“我有办法救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