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深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唇边,镜片后常年透着冷漠的眸中闪过一抹意外,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孟庭深身后的秘书,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家老板眼中那抹稍纵即逝的意外,俯身解释道。
“孟总,许家原本也在这次慈善拍卖会的邀请名单里。但早先许总的秘书亲自致电婉拒了,说是许董近来身体微恙,更喜清净,怕扰了这热闹场合的兴致。”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所思地掠过远处那道清冷的身影。
“但不知为何,下午临到开场前,许小姐却又主动向主办方要了张邀请函,亲自来了。”
这无疑是许清愿放出的自己要融入这个圈子的信号了。
孟庭深听着秘书的解释,镜片后的目光沉静无波,修长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轻轻摩挲过冰凉的水晶杯壁。
今日虽是初次见到许清愿本人,但关于这位许家独女,圈内的传闻他并非全然不知。
听说她向来对父辈的生意毫无兴趣,一心沉醉于艺术领域。
就在上个礼拜,她还筹划着要在巴黎塞纳河畔举办个人画展。
如此突兀地转变心意,要接手家族企业,是许氏内部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
还是另有所图?
孟庭深心思缜密,习惯掌控全局,虽未言语,但他只向秘书的方向看了一眼,多年的默契就让秘书立刻心领神会。
“明白,孟总,我这就去查。”
秘书低声应道,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开。
孟庭深这才放松了绷紧的肩线,重新靠坐回宽大柔软的沙发里。
孟家与许家,一个盘踞金融与科技领域,一个根基在传统实业与地产,目前并无直接竞争。
但商海沉浮,未来的格局谁又能断言?
多一分了解,便多一分主动。
知己知彼,从来都是有备无患的生存法则。
可却不知就在孟令宇与秘书低语交谈的这片刻间,许清愿的目光早已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他所在的位置。
这是许清愿前世今生两辈子加在一起,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孟家大少。
不得不承认,单论这副皮囊,的确如传闻那般足够令天下女子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但圈子里的人向来知道,这孟庭深副顶级的皮囊之下,包裹的是臭的不能再脾气。
传闻他性情冷硬,极其不近人情,尤其对那些试图攀附他的行为深恶痛绝。
因此即便魔都名媛圈里对他莫倾慕者不少,也没有几个有人敢真正付诸行动去追求莫,更遑论动起与孟家联姻的念头。
就连许清愿这种经历过生死的人,心头都微微一紧。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啧,还真是天生的臭脸。”
不过,计划要紧。
许清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微妙的异样感,稳了稳心神。
侧过头,对身边正和一位世交长辈寒暄的苏明澈低声道:“明澈,我过去打个招呼。”
转头便朝着孟庭深的方向走去。
苏明澈闻言猛地转过头:“姐?”
疯了吗?和孟庭深说话?
苏明澈下意识地想伸手拉住许清愿,可许清愿已经翩然离开。
包括苏明澈在内的,周围原本想凑上来与这位新亮相的许家千金寒暄几句的宾客们都不仅在心里捏了把汗。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她她要去哪儿?”
“我的天,她该不会是要去找孟大少吧?”
“疯了吗?那位爷今天心情看着可不算好”
“初来乍到,胆子也太大了点”
许清愿从容自若的走到了孟庭深面前,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站定。
然后在周围骤然变得死寂的氛围中,落落大方地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