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很快主院就送了一匹厚实鲜亮的缎面料子,言说给姨娘做衣裳出府穿用。
薄夏让花拾带了去绣房,让三日后做好赶紧送来。告诉她们,“主院专门送来让出府穿的。”
三日后,新衣裳果然早早送来,并没出什么幺蛾子。薄夏出府前日,寿礼也是准备好,并送了来。
薄夏略看了看,中规中矩吧,面子能过得去。看过也就罢了,薄夏也不管,这两家各自的交锋算计。只细细思量明日去尚书府,要怎么表现才能达到预期目的。
各色人物只存在于昏黄的记忆中,原主实话,性格自卑,不敢麻烦别人,不敢要求过多。
尚书府给什么,都接着,自觉没有依仗,也不敢拒绝。就怕惹了尚书府生气,万一不管自己,境况更糟糕。
这尚书府都是人精,也是吃定原主,老实人一个,随便揉搓。
翌日,天冷风清,难得没下雪。
花夕小心捧了寿礼,跟随薄夏去了尚书府祝寿。尚书府前门自是车水马龙,一派热闹。薄夏一路径直去了老夫人的荣寿堂。
记忆中,依稀记得老夫人是个面容和善的老太太。虽然是老夫人的表侄女,老夫人不过是年节见个一面。
在府里基本都跟夫人打交道较多,夫人管家。夫人细长眉眼,温言细语。不过原主知道,句句皆是不容置疑。
荣寿堂里,夫人和各路嬷嬷们,俱都围绕着老夫人,热热闹闹,笑逐颜开。
薄夏甫一进入,热气氤氲。心想,肯定铺设了地龙,不然光点火盆,如何也达不到这种效果。这薄夏可是深有体会。
一水的紫檀硬木家具,皆是精雕细琢,威严庄重。厚重的檀香又夹杂着微微的花香,环顾四周,角落花几上,兰花清雅,水仙馥郁。户部尚书,果然是传说中的清贵人家。
中堂的八仙桌上,各色鲜果子、点心寿桃俱全。还有各色寿礼皆排列齐整。
薄夏奉了寿礼,老夫人瞅了,中规中距,嗯,将军府意味不明啊!
夫人热切招呼薄夏落座,丫鬟们立刻奉了茶。薄夏捧了热茶暖手,一路过来,天气太冷了,马车上也没个暖手的炉子。
微抿了一口,嗯,碧螺春,还有淡淡的兰花香气。
“在将军府,可好?你这孩子老实,有委屈向来是自个受着。”老夫人依然慈眉善目,笑容和煦。不过薄夏看得到眼神里的锐利。
什么意思?让我委屈自个憋着,别诉苦,别讨嫌吗?薄夏心内暗忖。没太打过交道,不知道这老夫人是个什么路子。
尤记得,最后一次见老夫人,还是劝说原主入将军府做妾的时候。
当时,老夫人一脸动容,推心置腹,“表姑一直担忧啊,你无父无母,族人也不当事,以后哪有什么好亲事呢。
你这孩子性子老实,也没甚长处,这婚事难啊!不过老姑怎么都得让你有个栖息之地啊。
这将军府虽说是做妾,不过有咱们尚书府在,断不能让你受了委屈的。上有主母操心琐事,你只管安心过活就是。”
其实让原主做个当家主母,即使这家清贫些,想必原主也是愿意的,恐怕都得感激涕零。
原主只是不敢反驳,不代表是傻子啊?妾是个什么地位,时时受主母辖制,没人不知道。
真没到活不下去,人人都还是有点子想望的。真要做妾,原主何苦寄人篱下,是自己找不着将军府这富贵人家做妾,是吗?
事实上也是,将军府的富贵生活,可跟原主这个妾室无关,怎么能让你平白享受呢?
“花夕说你之前病了,现在应是大好了吧?你年轻体壮,但也要多注意着些。好好养着身子,身子康健才好尽快怀个孩子。
将军这大半时间都在外,有个孩子你也能站稳脚跟,往后也算是有个依靠了,我也算是放心了。”老夫人端的是推心置腹啊!
薄夏品着热茶,也细品老夫人这话中意思。关心是丁点没有,就是担心薄夏提前挂掉,影响两府的联系而已。赶紧怀个孩子,尽快拉进一下关系。
待手脚完全暖和起来,薄夏放下了茶盏。
“表姑母,我都差点见不到你了呢!之前怕您担心,都不敢让花夕说实话。现在虽还是体弱无力,不过以后慢慢上心养着,应是没甚大问题了。”薄夏一脸濡慕,眼神真挚,满含热泪。
老夫人和夫人纷纷大惊,老夫人严肃了脸色,心想,这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花夕这么不当事么?
“你细细说来与我听!”
老夫人眼神锐利地盯着薄夏,夫人也神情严肃。
薄夏如实的说了之前的病的煎熬,如何养了一月,方才好转。还有府里种种苛责,夫人的态度。
也似是而非地暗示了将军的态度,夫人与将军态度的不同。也根本没夸大,如实而已。
“夫人善妒,明显不喜,侄女在将军府,真是苦不堪言啊!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薄夏一脸委屈,仿佛简直生无可恋,搞不好此次就是辞别亲人了。
老夫人听完,面色倒是略有和缓。将军府倒是没问题,只是无知妇人,将军夫人善妒而已。
之前甚少联系薄夏,也不过是明面上不想牵连过深。这颗棋子暂时还不能出问题,势必要暗自适当警告一番,倒是不难。
“你这孩子,受委屈也要适当跟咱们说啊!可不能让老夫人担心啊!”夫人笑着些微责备,心想这孩子老实不当事,以后可要多让花夕注意着些。万不能出了大差错。
薄夏继续跟老夫人诉苦,夫人离开安排宴席,花夕也离开去看望旧日姐妹。
薄夏知道,看望姐妹事假。必是夫人找了花夕仔细盘问。薄夏爆出的大料,毕竟跟花夕往常汇报的不一致。
骤然听闻,后续安排不得细细斟酌思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