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天地浩劫
第一章
封印崩碎，老妖现世
锁魂崖底的轰鸣声震碎云层，上古五帝遗留的封印符文如琉璃般碎裂，黑色瘴气裹挟着蚀骨的幽冥死气，瞬间吞没了半座苍梧山。玄苍持青雷木剑悬于半空，剑身青芒因极致催动而微微颤抖，方才斩杀三只元婴境幽冥将时，他左臂已被死气侵蚀，此刻正蔓延着淡淡的黑纹，连《鸿蒙心经》都只能勉强压制。
“渺小的人类，竟也敢阻本尊复苏之路？”幽冥老妖的头颅完全探出裂隙，双角刺破瘴气，血色竖瞳扫过玄苍，声音如万年寒冰摩擦，“万年前，五帝以卑劣手段封印本尊；万年后，这腐朽的封印，终究护不住你们这群蝼蚁！”
话音落，老妖张口喷出一道黑色光柱，光柱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出滋滋异响，直逼玄苍面门。玄苍不敢硬接，足尖点剑，身形化作清风闪退，光柱擦着他的衣角击中身后的山崖，整座山峰瞬间崩解，碎石裹挟着死气向下方的凡人村落坠落。
“住手！”玄苍目眦欲裂，他没想到老妖刚破印便向凡人出手。此刻他顾不得压制左臂死气，周身灵气与丹田内的先天道力交融，青雷木剑高举过顶，剑身上浮现出上古剑道传承的“星陨剑纹”——这是他在陨星秘境悟得的杀招，需以自身道力为引，引动天地星辰之力。
“星陨·破邪！”玄苍大喝，剑纹亮起银色光芒，空中悬浮的碎石突然停滞，随即被星光包裹，化作无数道银色剑影，朝着幽冥老妖攒射而去。老妖冷哼一声，周身升起黑色护罩，剑影撞在护罩上爆发出璀璨光芒，却只留下浅浅的裂痕。
“这点力道，也配叫‘破邪’？”老妖不屑一笑，巨爪猛地拍向玄苍，爪风带着撕裂神魂的阴寒，玄苍避无可避，只能横剑格挡。“铛”的一声巨响，他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崖壁上，喷出一口鲜血，青雷木剑上的星陨剑纹也黯淡了大半。
左臂的死气趁机爆发，黑纹迅速蔓延至胸口，玄苍只觉五脏六腑都被冻住，连呼吸都带着痛感。他靠在崖壁上，望着下方村落已被瘴气笼罩，隐约传来凡人的哭喊声，眉心紫金印记突然剧烈跳动——那是先天道体感知到“苍生受难”时的本能反应，也是道心受到冲击的预警。
“不能……让他再伤人！”玄苍咬牙，伸手按在眉心，强行催动先天道力。紫金印记光芒大盛，一道金色光罩从他周身展开，将逼近的死气暂时隔绝。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云曦去搬救兵至少需要三日，而以老妖的破坏力，不出一日，苍梧山周边的城镇都会被死气吞噬。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剑鸣，一道红色剑光刺破瘴气，直奔老妖而去——是云曦！她竟比预期早回来了两个时辰，身后还跟着三道身影：青云宗的紫宸，赤霞宗的宗主赤霞真人，以及一位身着白衣、手持拂尘的老者，正是正道联盟的盟主“清玄道长”。
“玄苍兄，我回来了！”云曦落在玄苍身边，见他伤势惨重，急忙取出一枚赤红丹药递给他，“这是我宗的‘赤阳丹’，能压制死气！”
赤霞真人与清玄道长同时出手，赤霞真人祭出赤霞宗镇宗之宝“赤霞鼎”，鼎身红光暴涨，将坠落的死气尽数吸收；清玄道长则挥动拂尘，无数道白色灵气丝绦缠住幽冥老妖的巨爪，暂时限制了它的动作。紫宸也不甘示弱，长剑出鞘，紫色剑气直斩老妖双目，虽未建功，却也逼得老妖暂时后退。
玄苍服下赤阳丹，胸口的黑纹缓缓消退，他站起身，拱手向清玄道长与赤霞真人行礼：“多谢二位前辈支援！此妖乃上古幽冥老妖，实力已达‘渡劫境’，寻常手段伤不了它！”
清玄道长面色凝重，望着裂隙中仍在不断涌出的幽冥厉鬼，沉声道：“方才我们在来的路上，已见到三座被死气摧毁的村落，死伤过万。这老妖若不尽快镇压，不出半月，整个苍梧山地域都会沦为幽冥炼狱。”他转头看向赤霞真人，“赤霞道友，你我联手布下‘两仪诛邪阵’，先困住它，玄苍、紫宸、云曦三位小友，你们负责清理周边厉鬼，防止死气扩散！”
“好！”赤霞真人点头，与清玄道长分别站在老妖两侧，赤霞鼎与拂尘同时亮起，一红一白两道光柱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将幽冥老妖笼罩在其中。老妖察觉不对，疯狂挣扎，巨爪拍打着太极图，阵纹剧烈晃动，却始终没有破碎。
玄苍三人立刻行动，玄苍的青雷木剑引动雷电，银色雷弧扫过之处，厉鬼瞬间化为飞灰；云曦的赤霞剑擅长净化，红色剑气能灼烧死气；紫宸则凭借青云宗的“青云剑诀”，以快剑斩杀漏网之鱼。三人配合默契，半个时辰内，便将锁魂崖周边的厉鬼清理干净，可阵中的幽冥老妖，却愈发狂暴。
“这阵法……撑不了一个时辰！”清玄道长额角渗出汗水，两仪诛邪阵虽强，却需持续消耗两位化神后期修士的道力，而老妖的渡劫境修为，正不断磨损阵法根基，“玄苍小友，你是先天道体，又悟得上古剑道，可有压制老妖的办法？”
玄苍皱眉思索，他想起陨星秘境中获得的上古文献，其中记载“幽冥老妖生于幽冥本源，畏‘先天正阳之力’与‘星辰本源之力’”。先天正阳之力，赤霞鼎中或许有；星辰本源之力，他的星陨剑纹能引动少许，可两者都不足以彻底压制渡劫境的老妖。
“前辈，我需前往陨星秘境的‘星辰殿’，取‘星辰本源石’。”玄苍沉声道，“星辰本源石能引动足额的星辰之力，再配合赤霞鼎的正阳之力，或许能重创老妖。只是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五日，这期间……”
“五日？阵法撑不到五日！”紫宸打断他，语气带着焦急，“再说，你走了，谁来帮我们压制厉鬼？方才又有新的厉鬼从裂隙中出来了！”
云曦却道：“紫宸师兄，玄苍兄的办法是目前唯一的希望。我与赤霞宗主留下协助清玄道长守阵，你可带着青云宗弟子清理厉鬼，再通知其他宗门尽快派援兵来。玄苍兄，我这里有‘遁星符’，能让你往返陨星秘境的时间缩短至三日，你务必尽快回来！”
清玄道长也点头：“就按云曦小友说的办。玄苍小友，星辰本源石事关苍生安危，拜托了！”
玄苍接过遁星符，郑重点头：“三位放心，我定不辱使命！”他最后看了一眼阵中狂暴的老妖，转身捏碎遁星符，身形化作一道银色流光，消失在天际。
而他离开后不久，锁魂崖的幽冥裂隙突然扩大，一道身着黑衣、面罩轻纱的身影从裂隙中走出，她手中握着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幽冥教”三字——正是当年操控黑煞门、被玄苍重创的幽冥教圣女。
“幽冥大人，圣女来助您破阵了。”圣女轻声开口，手中令牌亮起黑色光芒，一道黑色丝线悄无声息地缠上两仪诛邪阵的阵眼……
第二章
驰援受阻，道心抉择
玄苍捏碎遁星符后，只觉周身被一股柔和的空间之力包裹，眼前景象飞速变换。遁星符是陨星秘境传承中的宝物，能借助星辰之力穿梭空间，原本五日的路程，此刻只需三日便可抵达。可刚穿梭半个时辰，空间突然剧烈震荡，玄苍的身形被强行甩出，重重落在一片荒芜的山谷中。
“谁？”玄苍瞬间握紧青雷木剑，警惕地环顾四周。山谷中弥漫着淡淡的黑雾，黑雾里隐约有无数双红色眼睛在闪烁，气息与幽冥死气相似，却又多了几分诡异的“噬道之力”——这种力量能吞噬修士的道力，是幽冥教的独门手段。
“玄苍小友，别来无恙啊。”一道阴柔的声音从黑雾中传出，黑衣圣女缓缓走出，她身后跟着十位黑衣修士，个个气息深沉，竟都是化神初期修为，“上次在青云宗，你坏了我幽冥教的大事；今日，你又想取星辰本源石坏大人的复苏之路，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玄苍瞳孔微缩，他没想到幽冥教竟在半路设伏，还派出了十位化神修士。以他现在的状态，对付一位化神初期尚可，对付十位，绝无胜算。
“幽冥教助纣为虐，残害苍生，迟早会被正道覆灭！”玄苍冷声喝道，同时暗中运转《鸿蒙心经》，试图借助天地灵气恢复道力，“你们拦不住我！”
“拦不拦得住，试过才知道。”圣女轻笑一声，抬手一挥，十位黑衣修士同时出手，十道黑色光柱从不同方向射向玄苍，光柱中蕴含的噬道之力，让周围的天地灵气都变得滞涩。
玄苍不敢硬接，身形化作清风，在光柱间穿梭。青雷木剑挥动，雷弧与剑光交织，斩向最近的一位黑衣修士。那修士却不闪不避，周身升起黑色护罩，硬接了玄苍一剑。“铛”的一声，护罩只出现一道裂痕，修士反手一掌拍向玄苍，掌风带着噬道之力，擦中玄苍的肩膀，瞬间吞噬了他肩头的部分道力。
“这些修士的肉身，都被幽冥大人用死气淬炼过，寻常攻击伤不了他们。”圣女的声音带着戏谑，“玄苍小友，你先天道体又如何？今日，你必死在这里！”
玄苍心中一沉，他发现这些黑衣修士仿佛不知疼痛，只会一味地攻击，且他们的噬道之力，正不断消耗着他的先天道力。再这样下去，不用圣女出手，他迟早会被耗死。
就在此时，山谷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玄苍兄，我来帮你！”只见一道绿色剑光划破黑雾，林婉儿手持一柄翠绿长剑，身后跟着五位青阳城的修士，匆匆赶来——正是当年玄苍在青阳城结识的药铺少女，如今她已突破至金丹后期，成为青阳城的守护者。
“婉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玄苍又惊又喜。
林婉儿一边挥剑斩杀逼近的黑雾中的小鬼，一边道：“我听说锁魂崖出了事，便带着青阳城的修士赶来支援，没想到在这遇到你被埋伏！这些人是幽冥教的吧？他们的死气正好能用我炼制的‘清灵丹’克制！”她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数十枚青色丹药，扔给玄苍和青阳城的修士，“服下清灵丹，能暂时免疫噬道之力！”
玄苍服下清灵丹，只觉体内升起一股清凉之意，肩头被吞噬的道力也开始缓慢恢复。他精神一振，青雷木剑再次亮起星陨剑纹：“婉儿，你们牵制住其他修士，我去对付圣女！”
“好！”林婉儿点头，与五位青阳城修士组成剑阵，翠绿剑光交织，暂时挡住了八位黑衣修士。玄苍则纵身一跃，直扑圣女而去，剑招直指她手中的黑色令牌——那令牌显然是控制黑衣修士的关键。
圣女没想到林婉儿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清灵丹能克制噬道之力，一时有些慌乱。她急忙挥动令牌，剩下两位黑衣修士立刻挡在她身前，玄苍一剑斩出，星陨剑纹爆发，两位修士的护罩瞬间破碎，身体被星光洞穿，化作飞灰。
“你敢！”圣女又惊又怒，手中令牌射出一道黑色锁链，缠向玄苍的手腕。玄苍侧身避开，剑刃擦着锁链划过，斩断了圣女的衣袖，剑尖直指她的咽喉。
就在此时，圣女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珠子，珠子上刻着诡异的符文，正是幽冥教的“噬心珠”——此珠能引爆修士的神魂，威力巨大，却也会伤及自身。“玄苍，你再过来，我便引爆噬心珠，让这山谷中的所有人，都为我陪葬！”圣女眼中闪过疯狂，她知道自己不是玄苍的对手，只能用同归于尽的方式威胁。
玄苍的剑停在半空，他看了一眼正在与黑衣修士苦战的林婉儿和青阳城修士——他们虽有清灵丹加持，却终究修为不足，已有两位修士受伤。若圣女引爆噬心珠，山谷中的所有人都会死，他更无法按时取回星辰本源石。
“你想怎样？”玄苍沉声问道。
圣女冷笑：“很简单，放下你的剑，随我回幽冥教见大人。只要你肯归顺大人，我便饶了这些人，也让你活下去。”她知道玄苍的先天道体对幽冥老妖很重要，只要能擒住玄苍，便是大功一件。
玄苍握紧青雷木剑，眉心紫金印记不断闪烁——他面临着道心抉择：是放下剑，牺牲自己换其他人的性命，却让幽冥老妖无人能制，导致苍生受难；还是斩了圣女，不顾其他人的死活，继续前往陨星秘境？
“玄苍兄，别听她的！”林婉儿喊道，她看出了玄苍的犹豫，“我们青阳城的修士，早就做好了为苍生牺牲的准备！你快去找星辰本源石，这里交给我们！”
“闭嘴！”圣女厉声呵斥，手中噬心珠的光芒又亮了几分，“玄苍，我数三声，你若不放下剑，我便引爆珠子！一——二——”
就在圣女要数“三”的瞬间，玄苍突然动了。他没有放下剑，也没有斩向圣女，而是转身一剑斩向身后的黑雾——那里，正有一道黑色身影悄然逼近林婉儿，是之前被牵制的黑衣修士突破了剑阵！
“小心！”玄苍的剑及时挡住了修士的攻击，同时他对着林婉儿喊道，“婉儿，用你炼制的‘爆炎丹’，扔向圣女手中的珠子！爆炎丹的正阳之火，能克制噬心珠的邪气！”
林婉儿立刻反应过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红色丹药，运力扔向圣女。圣女没想到玄苍会声东击西，急忙侧身躲避，手中的噬心珠却被爆炎丹擦中。“滋啦”一声，噬心珠上的黑色符文瞬间被灼烧，威力大减。
“机会！”玄苍眼中精光一闪，身形化作一道金光，青雷木剑直指圣女手中的令牌。圣女来不及反应，令牌被剑刃斩断，化作黑色碎片散落。失去令牌控制，剩下的黑衣修士瞬间僵住，动作变得迟缓。
“不可能！”圣女目瞪口呆，玄苍趁机一剑刺穿她的肩膀，将她钉在身后的岩石上。“玄苍，你等着……幽冥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圣女咳出一口黑血，眼中满是怨毒。
玄苍没有理会她，转身协助林婉儿清理剩余的黑衣修士。失去令牌控制的修士不堪一击，半个时辰后，山谷中的战斗便结束了，只是青阳城的修士也伤亡过半，林婉儿的手臂也被死气划伤。
“婉儿，多谢你。”玄苍取出一枚疗伤丹药递给她，“这里太危险，你们尽快离开，返回青阳城避难。”
林婉儿摇头，眼神坚定：“我不回去。玄苍兄，你去取星辰本源石，我带着剩下的人去锁魂崖支援清玄道长他们。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
玄苍望着她，又看了看其他受伤的青阳城修士，心中满是敬佩。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们，只能点头：“好，你们务必小心。若遇到危险，便捏碎这枚传讯玉，我会尽快赶回来。”
他将一枚备用的传讯玉交给林婉儿，再次捏碎遁星符，身形化作银色流光，朝着陨星秘境的方向飞去。而林婉儿则带着剩余的修士，踏上了前往锁魂崖的路——他们知道前路凶险，却无人退缩，因为他们守护的，是身后的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