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谢府愁云惨雾,宣和王府内却是一派喜气洋洋、鸡飞狗跳的热闹景象。大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糖霜和花瓣的味道。
大婚的吉日一天天临近,整个王府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喜气的忙碌。当然,这种忙碌,对咱们的静安郡主温琼华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我们的准新娘,此刻正生无可恋地瘫在她那张特制的、铺了厚厚软垫的贵妃榻上,像一只被抽掉了骨头的猫。她身上搭着一条薄毯,眼皮半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散发着“我只想睡觉,别来烦我”的强烈怨念。
然而,她的“懒觉大业”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情“围剿”。
她像只被迫营业的精致猫儿,被按在梳妆镜前试戴沉甸甸的凤冠,小嘴撅得能挂油瓶:“祖母这冠子好重脖子要断了”声音拖得又软又长,带着浓浓的困倦和委屈。老王妃萧嫣心疼又好笑,忙哄着:“乖囡囡,忍忍,就大婚那天戴一会儿,忍忍啊。”
刚脱了凤冠,又被两个婶娘拉着试穿繁复华丽的嫁衣。一层又一层,金线银线,珠玉璎珞,温琼华感觉自己快被裹成了个行动不便的贵重摆件,只想原地躺倒睡到地老天荒。她生无可恋地任由摆布,漂亮的眸子半阖着,仿佛下一秒就能站着睡着。
“哎呀,这腰身这里还得再收一点点,显得更窈窕!”“袖口的金凤绣得真精神!”“娇娇儿穿这身,保管把谢临渊那小子迷晕过去!”婶娘们七嘴八舌,热情高涨。
温琼华内心哀嚎:我能再装一次晕吗好累好困好想睡觉
“郡主!郡主快醒醒!我给您把过脉了,您现在可不虚弱!”白芷无奈地拉起正要躺下去的温琼华。
“姑娘,合卺酒用的玉杯送来了三对,您看看喜欢哪一对?还有这盖头,流苏是用金线还是珍珠?”流萤捧着一堆红彤彤的东西,在榻前轻声细语,试图引起主子的兴趣。
“琼华!别躺了!你看我给你挑的这匣子宝石,镶在凤冠上好不好?这个鸽血红的特别衬你!”宁双公主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献宝似的打开一个流光溢彩的首饰匣。
王琳儿则更直接,她吭哧吭哧地搬着一个半人高的、沉甸甸的红木箱子进来,“砰”地一声放在地上,震得地板都颤了颤:“姐姐!这是我爹娘从北疆快马加鞭送来的吔!说是给你压箱底的宝贝!可沉了!你快起来看看是啥!”她说着就要去掀盖子。
温琼华:“”她痛苦地把薄毯往头上一蒙,发出一声闷闷的哀嚎:“放过我吧我就想睡一会儿”声音软糯,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极了。
而她的准夫君谢临渊,则是这场“甜蜜围剿”的另一大主力兼“罪魁祸首”。他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搜罗来堆在温琼华面前。
“娇娇儿!娇娇儿你看!我找到了一块暖玉!这么大!冬天抱着睡可暖和了!给你做暖手炉还是做玉枕?”谢临渊献宝似的举着一块温润剔透的白玉冲进来,俊脸上满是“求表扬”的兴奋。
“娇娇儿!郡主府后花园的荷花池我让人重新挖了!引的是活水!还让人移栽了十几株并蒂莲!保证你明年夏天就能看到!”他又兴冲冲地拿着一卷图纸比划。
“娇娇儿!还有这琉璃花房的帘子,你说用鲛绡纱还是云霞锦?我觉得云霞锦更配阳光”他凑到榻前,试图把图纸塞进温琼华蒙着毯子的手里。
温琼华从毯子底下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精准地拍开了谢临渊递过来的图纸,有气无力:“都行你看着办别问我”她现在只想世界清净。
谢临渊被拍了手也不恼,反而觉得她这懒洋洋拍人的样子可爱极了。他嘿嘿一笑,锲而不舍:“那不行!这可是我们以后要住的地方!必须得你喜欢才行!要不我每样都弄点,你到时候挑”
“谢临渊!你又来打扰琼华休息!”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从门口传来。只见温瑞一身劲装,显然是刚从演武场过来,带着一身汗气,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横眉怒目地瞪着谢临渊,“没看她都累成什么样了?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