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只上好的青瓷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谢临风脸色铁青地坐在书案后,手里捏着一封刚送到的密报,指节捏得发白。
密报来自苏家本家,内容让他怒火中烧!
柳大、柳二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当初母亲苏新语为了安抚柳三娘,也为了平息京城的舆论风波,特意派人将这两个赌棍泼皮安顿在富庶的杭城苏家势力范围内。给他们置办了宅院,找了苏家铺子里清闲又体面的活计,每月按时给银钱,就是希望他们能改过自新,安稳度日,别再惹是生非。
安稳了不过两三个月,这两个泼皮无赖的劣根性就彻底暴露了!
他们仗着自己是“谢丞相府柳姨娘”的亲哥哥,是苏家“姑奶奶”安排的人,在杭城开始横行霸道!先是嫌弃活计辛苦、工钱少,整日游手好闲。接着便是流连赌坊妓馆,欠下大笔赌债。被赌坊追债时,便拍着胸脯嚷嚷:“我妹子是谢丞相府的姨娘!我妹夫是谢丞相府的公子!敢动我?小心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苏家本家看在苏新语的面子上,已经暗中替他们平了好几笔烂账,好言相劝,让他们收敛些。
谁知这两人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最近更是胆大包天,在赌坊里与人起了争执,竟然借着酒劲,把对方一个管事打成了重伤!还口出狂言:“打的就是你!知道我妹夫是谁吗?江南盐运司的谢大人!管着整个江南的盐!弄死你就像弄死只蚂蚁!”
此事闹得颇大,对方也有些背景,直接告到了杭城府衙。若非苏家本家及时出面,花费巨大代价将事情压了下去,并赔偿了大笔银钱,柳大柳二此刻恐怕已经进了大牢!苏家送信来,言辞间已极为不满,暗示这两个“祸害”再留在杭城,恐怕会牵连苏家名声,甚至影响到他谢临风的官声!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谢临风猛地将密报拍在桌上,眼中寒光四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狠厉。他如今在江南苦心经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最忌讳的就是后院起火,被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拖累!
这两个泼皮,不断地提醒着他曾经的“愚蠢”和现在的“隐患”。他们不仅毫无用处,反而成了随时可能引爆的祸根!
一丝冰冷的杀意,悄然掠过谢临风的眼底。他需要的是干净利落、能助他攀上权力巅峰的棋子,而不是这种只会拖后腿、惹麻烦的垃圾!尤其是这种打着他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败坏他名声的垃圾!
他拿起笔,蘸饱了墨,笔尖悬在纸上,微微颤抖。最终,他落下笔,写了一封极其简短、措辞冰冷的密信,密封好后,唤来一个绝对心腹的亲随。
“送去杭城苏家,亲手交给主事人。告诉他们,”谢临风的声音冷得像冰,“管好那两条狗。若再有一次让他们直接处理干净,不必再报!一切后果,本官担着!”
亲随感受到主子身上那股森然的杀气,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领命,迅速退下。
谢临风看着亲随消失的背影,缓缓靠回椅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冷酷的漠然。为了他的权势之路,任何绊脚石,都必须无情地踢开!柳大柳二?不过是两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罢了!他拿起另一封关于盐兵训练进展的密报,嘴角重新勾起一丝冰冷的、属于野心家的弧度。这才是他真正该关心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