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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消停几日。
镇府司那两尊石狮子今日显得有些多余。因为它们旁边,两座移动的“小山”,正鬼鬼祟祟地缩在街角的石狮子后面,探出两颗毛茸茸、风尘仆仆的脑袋,四只铜铃大眼死死盯着镇府司的大门。
“哥,是这个吗?”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看着刚从镇府司里走出来的一个官员问道。
“啧,不像!这人长得也太太端正了!一脸正气,看着就踏实肯干!咱大哥不是说那谢临渊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吗?纨绔!懂不懂?得是那种看着就让人想揍的!这人不行,太丑了,当不了纨绔!”被问的那名壮汉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嫌弃地咂咂嘴。
“这个呢?”那人又推了推旁边的人,“看着挺精干的!”
又一个穿着深灰色劲装、步履沉稳、眼神锐利的男子走了出来。
一巴掌被拍在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大哥都说了!穿红衣服!穿得越骚包越好!看着就让人讨厌,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的那种,肯定就是谢临渊!记重点!红衣服!欠揍样儿!”
“对对对!红衣服!欠揍样儿!”壮汉摸着后脑勺,连连点头,眼神在出出进进的人群里疯狂扫描。
“哥!这个!红的!还笑呢!看着就挺欠的!”他兴奋地就要撸袖子。
壮汉定睛一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蠢货!那是户部管钱粮的刘侍郎!都胖成球了!你当京城人眼瞎了吗?就这模样也能当纨绔?咱琼华妹子能嫁给这种?大哥说那谢临渊虽然是个纨绔,但皮相咳,勉强还算人模狗样!”他艰难地承认了敌人可能长得还行这一点。
“哦对对对!”那人恍然大悟,蒲扇大的手一拍脑门,差点把自己拍个趔趄,“红衣服!看着就讨厌!这标准明确!”他继续探头探脑,嘴里还嘟囔着,“咱爹也真是,非说北疆军务要紧,硬是把咱俩扣了那么久!要不是琳姐儿那丫头传信说婚期定了,咱俩还回不来呢!要是咱俩早回来,管他什么纨绔指挥史的,早被咱俩打趴下八百回了!哪能让他祸害咱家琼华妹妹!”
这两位壮汉,正是温家三房那对在北疆风沙里滚大的双胞胎兄弟——温时和温达。他俩刚从北疆风尘仆仆赶回来,一身尘土,满脸胡茬,活像两头刚拱完泥坑的熊。连宣和王府的门都没进,就急不可耐地直奔这“纨绔妹夫”的老巢来了。
两人正嘀咕着,镇府司的大门再次打开。
这一次,走出来的身影,瞬间锁定了两兄弟所有的目光和“仇恨值”。
只见来人一身张扬热烈的正红色飞鱼服,金线绣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衬得他本就俊美无俦的面容愈发耀眼夺目。
他嘴里似乎还叼着根不知哪来的草茎,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走路的姿势怎么说呢?带着点慵懒、带着点痞气、仿佛这天下都没什么值得他正眼瞧的调调。正是刚刚结束公务准备溜号的谢指挥使——谢临渊本尊。
温时和温达瞬间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无比确定的信号:就是他了!
“果然是看着就让人讨厌!只是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温时咬牙切齿。
“没错!哥,上!揍他丫的!琼华妹子肯定是被他这张脸骗了!”温达热血沸腾,并没听清后半句。
兄弟俩在北疆战场上锤炼出的默契瞬间爆发!如同两头被激怒的蛮牛,低吼一声,从石狮子后面猛地窜出,带着两股足以开碑裂石的猛烈劲风,一左一右,毫无花哨地直扑谢临渊!
谢临渊是什么人?暗影阁主!那警觉性高得离谱。几乎是劲风袭来的瞬间,他身体的本能反应就启动了——那是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锤炼出来的条件反射,比脑子转得还快!
“砰!砰!”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