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有孕了?”陈清月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柳三娘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带着绝望的哀求:“少夫人!我我求求您!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您要打要罚冲我来,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她几乎要跪下来。
“行了。”陈清月打断她语无伦次的哀求,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起来说话。我还没龌龊到要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的地步。”
柳三娘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
“温琼华不要的男人,”陈清月红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冰冷而刻薄,带着一种残酷的清醒,“我凭什么要趋之若鹜?”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他谢临风于她,不过是一块跳板,一个工具。
那日在琼林宴上,她和谢临风根本就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既然有了现成的孩子,她何必再与那种男人再有触碰。“你好好服侍二公子,安心养胎,把孩子生下来。该是你的,自然少不了。我会帮你。”
“帮帮我?”柳三娘彻底懵了。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怎么?不信?”陈清月挑眉,眼神锐利如刀,“你肚子里的,毕竟是谢家的血脉。好好生下来,对二公子,对谢家,对我都没坏处。”她刻意强调了“对我”二字,带着一种柳三娘无法理解的深意。“至于为何帮你,因为一个安分、有子嗣傍身、能笼络住谢临风的妾室,比一个怨气冲天、时刻想着争宠的蠢货,对我更有用。懂吗?”
她的话直白得近乎残忍,却让柳三娘的心稍稍落回肚子里一点。是了,利益,只有利益。少夫人根本不屑于谢临风的宠爱,她要的是谢临风这个人“有用”。
“我我明白了,少夫人。”柳三娘低下头,声音细弱。
柳三娘看着她清冷无波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嫉妒,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她忽然想起琼林宴的传闻,想起谢临风对温琼华的求而不得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这位夫人,似乎并不在乎二公子?甚至乐见其成?
巨大的疑惑和一丝微弱的希望交织在柳三娘心头。她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呐:“夫人奴婢奴婢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
“能不能能不能先不要告诉二公子奴婢有孕的事?”柳三娘说完,紧张地闭上了眼,等待着斥责。
陈清月沉默了片刻,空气仿佛凝固了。就在柳三娘以为她不会答应时,却听到一声极轻的嗤笑。
“呵。”陈清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柳三娘,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一丝嘲弄?是对柳三娘的,似乎也是对她自己的?“随你。什么时候说,你自己看着办。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她说完,不再看柳三娘一眼,转身,裙裾拂过冰冷的地面,如同来时一般,袅袅婷婷地离开了。
柳三娘瘫软在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看着陈清月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心中五味杂陈。这位夫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她承诺的“帮”,究竟是福是祸?而那句“纸包不住火”,又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悬在了她的头顶。她抚摸着肚子,喃喃道:“孩儿,娘亲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