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蓉一见亲娘哭嚎,立刻扑过去加入战团,母女俩的哭声二重奏震得人耳膜疼。
苏新语强忍着烦躁,疾步上前:“父亲!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二百八十八抬?库房一直是我掌管,每一笔进出都有账可查!绝无可能挪动如此巨资给临渊!”
“不可能?”老太爷谢蕴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跳,“满京城都传遍了!那聘礼队伍,头都进了温府,尾巴还在他那宅子外头!全是见都没见过的奇珍异宝!那阵仗,比皇帝嫁公主还风光!不是从谢府库房搬的,难道是他谢临渊自己变出来的不成?啊?!”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抖。
赵氏也哭喊着帮腔:“就是!不是库房里的,那就是他这些年在外头贪墨的!私藏了这么多家产不上交中公,这是大不孝!是挖我们谢府的墙角!新语啊,你这个家是怎么当的!怎么就让那野种藏了这么多私房!”
苏新语被质问得又气又冤,声音也拔高了:“母亲!儿媳敢用性命担保!库中绝无如此巨资!别说二百八十八抬奇珍,就是把整个谢府连宅子带田地都卖了,也凑不出那聘礼的万一!”她此刻也终于意识到,事情恐怕远超她的想象,谢临渊…似乎真的拥有难以想象的财富。这个认知让她心惊肉跳,更感到一种失控的恐慌。
“够了!”一声怒喝响起,刚从外面回来、官服都未换下的谢长霖踏进正厅。他脸色疲惫,眼底带着深深的倦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厅内的哭嚎指责瞬间一窒,但所有目光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他身上。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谢长霖呵斥道,声音带着威严,但难掩其中的烦躁。他何尝不震惊于儿子今日的手笔?那份聘礼单子他也略有耳闻,其价值之巨,远超他的预估。他隐约知道这个儿子不简单,但今日这般张扬地展示出几乎富可敌国的财力,还是让他心惊肉跳,这绝非幸事。
谢长霖被吵得脑仁疼,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疲惫地挥挥手,对侍立一旁、同样脸色发白的管家道:“老吴,把外头打听到的,关于大少爷今日下聘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许漏!”
管家老吴连忙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冷水泼在滚油上:
“回禀老太爷、老夫人、老爷、夫人、姑奶奶…今日大少爷的聘礼,确非出自谢府公库。”
“其一,今日送往温府的两百八十八抬聘礼,并非从相府库房或任何谢府产业中出,而是从城西靠近镇府司的一处名为‘澄园’的豪华宅邸抬出。此园已在京兆府备案,主人…正是大少爷谢临渊。”
“其二,聘礼价值…小人不敢妄估。据亲眼所见者及珍宝阁几位被迫去帮忙掌眼的大师傅私下所言,其中任何一箱,都…都远超寻常富贵之家全部身家。尤其那十二株三尺高的血珊瑚、整箱的南海明珠、西域贡品级的血玉…相府…相府全部家产加起来,恐不及其万一。”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的三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