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瀚一把按住儿子的肩膀,沉声道:“赵大人,此话可有证据?若无实证,便是诬告朝廷命官之子,罪加一等!”
“臣有证据!”赵德全从袖中掏出一叠文书,双手呈上,“温瑜在考场中夹带小抄,更有同考官为其大开方便之门。这些是其答卷与平日习作的比对,笔迹相同却水平悬殊,分明有人代笔!此外”他又取出一封信笺,“这是温瑜写给同窗的密信,自述家中已打点好关节,必中无疑!”
太监将证据呈至御前。皇帝快速浏览,脸色越发阴沉。
席间众人交头接耳,看向温家的眼神已带上异样。江诗蕊在席间掩唇轻笑,与父亲江侍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谢雨捏着帕子的手指节发白,既紧张又兴奋——温家完了!
“温爱卿,你有何话说?”皇帝冷声问道。
温瀚跪地叩首:“陛下明鉴!我温家世代忠良,绝无此等卑劣行径。犬子温瑜自幼苦读,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他绝不会行此苟且之事!这些所谓证据,必是有人伪造!”
“伪造?”赵德全冷笑,“温大人此言差矣。下官还有人证!”他转身指向席间一名年轻官员,“这位是今科同考官林大人,他可作证!”
皇帝目光如电扫过在场众人:“传。”
被点名的林姓官员战战兢兢出列,不敢看温瀚喷火的眼睛:“回、回陛下温进士的答卷确实确实与平日水平不符。而且半月前,我曾见温公子与吏部外郎周启明有过接触。”
“你胡说!”温景怒喝,“我三弟考前半月都在家中温书,何曾出门?“
“肃静!“皇帝厉声喝止,转向温瑜,“温瑜,你有何话说?”
温瑜跪地叩首:“陛下,臣冤枉!臣愿当场复述考卷内容,以证清白!”
江侍郎此时出列,假意劝解:“陛下,温公子年轻气盛,一时糊涂也是有的。不如”
“不如什么?”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然插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临渊缓缓站起身。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纨绔笑容,但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却淬着令人心悸的寒冰。他一步步走到御前,姿态闲适,仿佛在逛自家花园,却带着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谢临渊!”谢老太爷怒喝,“御前放肆,成何体统!”
谢临渊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祖父息怒,孙儿只是好奇,江大人为何急着给温家定罪?莫非”他拖长声调,“心中有鬼?”
谢临渊转向皇帝,一改平日的玩世不恭,信步走到御前,郑重跪下充耳不闻,“陛下,臣也有本要奏!”
皇帝眯起眼睛:“讲。”
“臣要弹劾吏部侍郎江大人、礼部几位官员偷换科举名次,祸乱朝纲,欺君枉法!”这一记惊雷,炸得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江侍郎勃然大怒:“谢临渊!你、你血口喷人!”
礼部尚书苏敏更是脸色大变!他看向几位下属,个个面色衰败,瞬间心凉了半截。
谢老太爷更是拍案而起:“孽障!胡说什么!还不退下!”
皇帝猛地一拍御案,震得杯盏乱响:“谢临渊!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二皇子萧珩突然起身跪下:“父皇,儿臣愿为谢临渊作保。他既敢当众弹劾,必有实证。”
三皇子怔怔地看着谢临渊,也猛地跪下,“儿臣儿臣也愿给临给谢临渊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