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更需谨慎。”谢雨道,“秋闱舞弊是重罪,一旦查实,牵连甚广。需得找一个‘替罪羊’,一个足够分量,又能和温瑜扯上关系的替罪羊。”
“吏部员外郎周启明。”江诗蕊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神冰冷,“此人贪婪成性,又负责部分考卷誊录。他与我父亲素来不睦,却与温家二爷温岭有过同袍之谊。只需在誊录环节稍做手脚,将一份‘夹带’的答卷誊录到温瑜名下,再‘恰巧’被搜出周启明为报私怨陷害温家子弟,这个理由,够不够?”
计划在阴暗的密室中逐渐成型,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每一个可能出现的纰漏都被尽力填补。三人眼中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兴奋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温家兄妹在琼林宴上跌入深渊、万劫不复的景象。
亭外,秋风拂过,几片菊瓣无声飘落。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悄悄退出了花园,快步向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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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江府那场表面光鲜、内里腌臜的赏花宴余波未平,京城另一处不起眼的别院内,气氛却肃杀如寒冬。
谢临渊将一纸密报拍在案几上,烛火跳跃,映着他眼下那颗泪痣也仿佛凝了寒霜。墨影垂首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江家、苏家、谢家二房”谢临渊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好大的手笔,好毒的算计。一个琼林宴,倒成了她们搭台唱戏的修罗场。”他指尖划过密报上“温瑜”的名字,眼神锐利如刀,“想动温家的人,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另外,吏部员外郎周启明,今日收受了一笔来历不明的巨款,存入城西‘汇通’钱庄。”墨影低声汇报。
谢临渊眼中寒芒闪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盯紧周启明,查清那笔钱的来源,还有他与温瑜同窗中哪些人有接触。”
墨影沉声道:“主上,是否要提前解决江诗蕊?”
“不,”谢临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打草惊蛇就没意思了。她们想唱戏,本公子就陪她们唱一出大的。”他目光转向窗外沉沉夜色,落在宣和王府的方向,“温小姐那边…再加派一倍人手,琼林宴前,一只苍蝇也不许靠近琼华阁。”
另外,”他顿了顿,“鸿胪寺那边,南国使团有什么新动静?”
“南国正使高晟今日离京,说是去京郊皇觉寺进香祈福,三日后归。七公主隋玉瑶和那个廖安闭门不出。不过”墨影犹豫了一下,“我们的人发现,那个廖安戴了人皮面具。”
谢临渊眉头微蹙,虽然碧血灵芝已经送到琼华手中,但他心中的不安并未减轻。
“继续盯紧鸿胪寺,尤其是那个廖安,查清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谢临渊沉声道,“记住,保护好琼华,万无一失!”
“是!”墨影领命,身影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