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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京城知县匆匆赶到我的宅院,说她已经找到京城空闲的府邸了。
“前些时候因为科举,耽误了白尚书安顿的大事。”
她擦着额头的汗,显然被虞国公的被贬一事吓破了胆。
不仅如此,从前看不惯我的仕宦家族,都找了各种由头给我送礼。
更有胆子小的,竟直接把家中的年幼郎君强行塞进我的府邸。
“犬子仰慕白尚书已久,近日听闻白尚书乔迁需要人手,特地赶过来听候差遣。”
小郎君们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低眉顺眼,显然从未受过家里的重视。
如果拒绝,他们归家的日子恐怕更加艰难。
想到这,我只能收下,也算表明我早已不介怀她们曾经的轻慢。
若是没有今日虞国公被贬岭南一事,她们恐怕还拿我当圣上的一时兴起的宠臣,打趣赌我能坐刑部尚书的位置几日。
周继明在庆宴上欺君罔上的大闹,是陛下有意纵容的结果。
她需要只杀鸡儆猴的鸡。
搬迁的路不算远。
我带着小郎君们过去,推开大门却看到李侍郎的弟弟已经帮着打扫好房间了。
他举止温雅,一举一动都透着世家弟子的礼数教养。
“虞国公内宅不宁的事传出来后,我这个主夫的也被说是懦弱无能,再难婚嫁。”
“听姐姐说,白尚书房里小厮做事毛手毛脚,做饭洗衣这种事还要劳烦大人亲力亲为。”
他推开门。
昏暗烛光下,镂空红木桌上,各式佳肴琳琅满目。
“姐姐说白尚书不喜口味寡淡的菜饭,我特意求姨母同光禄寺卿送了些礼,给姐姐准备顿好菜。”
几日清汤寡水,如今闻到熟悉的胡椒味和酱油香,我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狼吞虎咽几口。
我抬头让后面的小郎君们也过来一起吃,却见其中一人突然捏住我的手。
“这酒水有毒。”
酒水是屋里原先就放着的。
我肚里馋虫猛地消减,看李郎的目光瞬间不对起来。
“不是我下的毒。”
李郎泪眼朦胧。
“虞国公知道白尚书乔迁的位置后,便命人送了酒水做赔礼。”
黑衣小厮咄咄逼人:“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尚书,还故意将饭菜口味做得比寻常重口数倍,诱使尚书喝酒?”
两个男人为我争得面红耳赤还是头一回。
我端坐在侧,任由二人唇枪舌战。
李郎从脖颈红到耳根:
“那是因为,因为我偷听到虞国公和周继明的对话,知道他们往酒里下了情药,想靠着让白尚书怀孕,逼白尚书求圣上网开一面。”
“我,我想替尚书喝下的”
李郎后半句我没听清。
周继明想用孩子要挟我的话宛若尖刀,剜下我心里对他最后一丝情愫。
“扔了吧。”
放下筷子,我没有继续进食的心情,旁边的黑衣小厮却突然轻拽住我的襦裙。
“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目光如炬,清澈的眼睛藏着我看不懂的恨意。
“我有办法让他自作自受。”
“只是,要委屈一下大人。”
深夜,周继明算着我平时熟睡的时间,蹑手蹑脚地溜进城东府邸。
他溜到后门,熟练地用刀撬开窗户,借着夜明珠靠近我的寝房。
“这是你逼我的。”
“明明我才是你的竹马,你说好要照顾我一辈子,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
夜光珠下,他的神情狰狞又扭曲,目光中满是对东山再起的渴望。
猛地扑到床上,他迫不及待想撕开我的衣服,后脑勺却突然传来一阵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