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兽听到这句话，怒意化为最后的挣扎，四肢猛地绷紧。
然而楚眠的眼神一暗，指尖的灵力骤然爆发！
“封！”
一道沉闷的咆哮声中，巨兽的躯体猛然一震，胸膛被灵力贯穿，庞大的身体失去支撑，重重砸落海底，掀起滔天的水浪。
它的眼中光芒迅速暗淡，冰冷的海水中，鲜血如墨般扩散开来。
小桃桃抖了抖耳朵，鄙夷地哼了一声：“就这？还敢抓我们主人。”
小石榴振翅一收，火光消散：“哼，就该把它烤了吃。”
小椰椰舔了舔爪子，满脸杀意未散：“太好玩惹。”
就在这时——
轰——
海底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震响，周围的海水忽然变得沉重，连光线都被压成了死寂的蓝色。
一道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你杀了我的兽。”
一名身着深海玄甲的男子目光直刺楚眠，声音低沉。
他的手里，拎着一柄漆黑的长枪，枪尖还滴落着寒霜凝成的水珠。
小桃桃耳毛竖起，低声道：“主人，他很强。”
小石榴火焰微起，警戒道：“他的气息……比那只大冰块可怕百倍。”
小椰椰眼中闪过兴奋：“好啊，又有大块头来了。”
楚眠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灵力在她周身涌动成潮。
她抬眸，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你要替它报仇？”
男子微微俯身，漆黑的长枪在海水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寒意仿佛要刺进楚眠的骨髓。
“报仇？”他低笑一声，带着讥诮，“不……我要让你连魂魄都灰飞烟灭。”
海水骤然暗涌，四周的冰刃齐齐指向楚眠！
就在楚眠即将与他开战时——
咔——
仿佛整个海底的温度被抽空，黑暗中，一道比深海更深的气息缓缓逼近。
漩涡自动分开，仿佛不敢阻挡那人的脚步。
一个玄衣少年从深处走来。
他的衣摆在海水中微微荡开，乌发如墨，一双深邃的绿眸格外引人注意。
玄衣男子偏过头，绿色的瞳孔缓缓锁定那玄甲男子。
玄甲男子原本森冷的目光猛地一滞。
他瞬间感到一种从灵魂深处涌起的恐惧——不是压制，不是威慑，而是生死本能的畏惧。
“扑通——”
男子急忙跪下身来，可刚张开嘴巴——
轰——
玄衣男子一抬手，他瞬间灰飞烟灭。
连魂魄都不曾剩下。
他抬眸，看向楚眠。
那一瞬，所有杀意都瞬间化为温柔：“姐姐。”
他声音低哑，像轻轻落在耳边的潮声，带着近乎病态的宠溺。
楚眠眸色微沉，一抬手，将三只兽兽收回空间，有些不确定道：“夜冥？”
夜冥乖顺地点点头。
他缓步走近，海水在他周身绕开，仿佛不敢沾染他的衣角。
“姐姐，他有没有伤你？”
他低下头，目光一点点扫过她的眉眼，仿佛要确认她是否安好。
楚眠摇摇头，眉头微蹙：“你怎么在这儿？”
他如今这幅样子，一点也不像她那日见到的那个破碎的少年。
夜冥淡淡一笑，摇摇头道：“姐姐不是说——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自己的路吗？”
“所以我暂时找到了这一处容身之所。”
“至于路——我想我会找到的。”
“姐姐会觉得我方才太残忍吗？”
夜冥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之色，急切地等待着楚眠的答案。
楚眠沉默片刻，目光与夜冥对上。
那双绿眸里，有深海最幽暗的孤寂，也有一触即碎的脆弱。
“不会。”她轻声道，“你不杀他，我也会杀了他。”
听到这话，夜冥甜甜一笑。
果真。
姐姐还是这个样子，一点没变。
他抬眸，手指在虚空一划，一道幽绿色的灵阵迅速展开，像一扇被海潮托起的门。
漩涡化为通路，另一端，是明亮的海面光。
“姐姐，我送你离开，这里不干净。”
他的声音柔得不像话。
楚眠抬眸望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夜冥，若你厌恶这片大陆。”
“一年内修炼至破虚境，我带你离开这儿。”
或许是同为魔的缘故，她总是对他对了一份恻隐之心。
如果他愿意，她可以带他离开这片大陆。
夜冥抬眸望向楚眠，眼神发亮：“真的吗？”
他想无时无刻和姐姐待在一起。
可他知道，若频繁出现在姐姐面前，极易引起她的厌恶。
“当然。”楚眠语气笃定，目光坦然迎上他的视线。
夜冥唇角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那我会很快的，姐姐。”
他说这话的语气，不像是在立志，更像是在许下一个必然会实现的誓言，甚至带着一点迫不及待的偏执。
楚眠微微颔首，还未来得及多说，夜冥已经伸手，指尖覆上她的手背。
那温度冰凉，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亲近。
“走吧。”他轻声道，“我送姐姐离开。”
我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替你清理一切障碍。
“好。”
楚眠微微颔首。
她确实得尽快离开，他们几个想必已经等着急了。
话音落下，幽绿色的灵阵光芒骤盛，像潮水般将楚眠包裹。
夜冥转头看向她，温柔一笑：“姐姐，下次见面，可以叫我阿冥吗？”
楚眠回给他一个笑容，柔声道：“好。”
“阿冥，有缘再见。”
听到这两个字，夜冥轻轻笑了，他如同吃到糖的孩童一般，笑意温柔而执拗。
幽绿色的灵阵将楚眠的身影缓缓托起，向着上方的海面送去。
海水在她周围自动分开，未曾沾染她的衣角一丝一毫。
夜冥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眼中温柔与黑暗交织。
直到她彻底消失，他才轻轻闭上眼，低声呢喃：“姐姐，这缘……我会牢牢握在手心里。”
海面上，狂风卷动浪花。
五人正在想方设法进入海底，可这海底像是被设了禁制一般，无论他们怎么攻击，都无法打开通往海底的路。
温様站在礁石上，衣袂猎猎作响，眉头紧皱：“这海面根本打不开。”
裴玄一掌劈断旁边一截海木，脸色冷得能滴出水：“要是她出了事，我直接派人把这片海翻了！”
南宫麟一言不发，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剑锋在夜色中闪着寒芒。
忽然——
海面中央泛起一圈漩涡，幽绿色的光芒冲破水面，宛如一条光桥连接天海。
“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