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
从净房回来的时候,宁容菀特意让宫人绕了另外一条道,以免再跟季临渊产生接触。
而柳如月只能看着自己的丈夫消沉归来,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闷酒。
可这次,她在酸楚之余却多了几分庆幸。
宁容菀定然是见季临渊如此看重,所以得意忘形,故意拿乔。
这可是她翻盘的好机会!
“夫君,你别喝了。”她柔声劝道。
季临渊却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红着眼睛警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动什么歪心思,若不是你这毒妇挑拨离间,菀儿又怎么可能不肯回来?!”
手腕被捏的生疼,柳如月险些叫出声来,可却生生忍住了,只盈出泪水:“夫君当真以为,那宁容菀是因为我才不要你的吗?”
一句不要你,算是踩中了季临渊的痛处。
他低吼道:“你不要胡说,菀儿不会不要我的,她痴恋于我,哪怕为奴为婢,也要服-侍在我的身侧”
“可若她真的从未生出二心,又怎会在家宴之上提出要与您和离,然后便到了摄政王府中呢?”柳如月难以置信地质问道,“在她离府前,你们都有多久没有亲近过了?”
季临渊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可却难以抑制地生出了疑心。
是啊,若宁容菀当真如此善良单纯,一片痴心,就不可能那么快攀附上别的男人,而是应该在离府之后直接来找他才对!
特别是在宫宴结束后,当他看见宁容菀牵着两个孩子,走在楚鹤辞身后时,心中的痛楚更加强烈。
柳如月揉着手腕,低声委屈地道:“从前妾身虽然确实磋磨过他,可那都是后宅主母会对待小妾常用的法子,不过是磨磨她的性子而已,从来没有致她于死地过!”
言外之意,若是性子磨得彻底,她自然会跟宁容菀和谐相处,又何至于生出这场风波,让侯府颜面丢尽?
季临渊之前那么生气难过,确实是以为宁容菀真的被她害死。
可当宁容菀活生生站在他眼前,并吐出那些绝情字眼的时候,他的理智也渐渐回笼。
虽然明知柳如月的话也不可信,但宁容菀与摄政王之间的关系,还是让他生出了疑心。
方才在宫殿之外的事情,影刹已然尽数回禀给了楚鹤辞。
当听到季临渊的承诺时,他轻嗤一声:“以情分哄骗女子,又折磨成如此模样,还敢许诺?”
略略思索后,他吩咐道:“稍后请宁郎中到本王的马车上来一趟,就说本王邀她,同赏好戏。”
夜色中,摄政王府的马车行驶在青石板路上。
宁容菀起先还不明白,楚鹤辞为何邀她同乘一辆马车。
毕竟孤男寡女,应当避嫌才是。
可很快,马车微微一顿,外头传来带着酒气的声音:“前方可是摄政王府的车驾?”
是季临渊的声音。
她瞬间了然,连忙双手合十,冲着楚鹤辞虔诚地拜了拜。
此刻的楚鹤辞,在她眼中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楚鹤辞淡淡道:“原来是武安侯,不知你阻拦本王车驾,所为何事?”
“本侯乃是想问王爷要一个人。”季临渊道。
楚鹤辞饶有兴致地勾唇:“不知是何人,竟然惹得侯爷如此牵肠挂肚?”
这便是明目张胆的嘲讽了。
“王爷又何必明知故问?”季临渊本就疑心他们两个有牵扯,此刻心头更是生出火气,“三更半夜,你与本侯的爱妾同处一辆马车,此前还故意藏匿她的踪迹,以至于本侯便寻而不得,郁郁寡欢数日,王爷虽尊贵,但也不能夺人妻子吧?!”
“啪!啪!”
楚鹤辞拊掌三下,好整以暇地问道:“你有何证据,证明她是你的妻子?”
武安侯府的车厢内,原本觉得自己设计成功的柳如月,此刻恨得险些绞断了自己的帕子,望向季临渊的眸中更是无限幽怨,泪水盈盈。
季临渊竟然在外人面前,公然称宁容菀是他的妻!
好在此处人迹罕至,否则她在京城之中还怎么做人?
而楚鹤辞的询问,还在有条不紊的继续:
“你们二人之间,可有三媒六聘,娶妻文书,或是聘妾凭据?”
“若无凭据,可有奴契?她的籍,是否落在你侯府名下?”
“若这些都无,媒人长辈,成亲证见总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