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楚岁安却轻哼一声,奶声奶气的开口:“坏人!”
她天生早慧,而且对旁人的情绪极为敏感。
没有人能在她面前,欺负姨姨!
这小奶娃气场全开,竟有几分楚鹤辞的威严。
车夫亦是道:“摄政王府车驾,你们也敢拦?不要狗命了不成!”
外头顿时一片肃静。
在这诡异的寂静之中,马车再度前行,这回别说是什么武安侯府,连寻常人也纷纷避让。
宁容菀刚刚还有一些诧异,这会儿总算知道为什么岁安小小年纪,却有如此霸气了。
在这样的待遇之下,哪怕是她这个刚从死里逃生的心死之人,也忍不住心中泛起涟漪。
她不由暗暗告诫自己,万万不可因为此等待遇便飘了。
毕竟,这都是他人的权势,适当借助可以成为自己的登云梯,过度依赖则会成为别人拿捏自己的把柄。
回到摄政王府时,宁容菀牵着楚岁安刚走下马车,便瞧见一道身影大步走来。
下朝归来的楚鹤辞凤眸中带着关切,将女儿抱起:“岁安今日怎么突然想着要出门?不要爹爹陪?”
以前若是他没陪在身边,两个乖巧的孩子是从不出门的,也不会给他添麻烦。
楚岁安眼中流露心虚:“爹爹别生气,是岁安要出门买糖葫芦的。”
楚鹤辞却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药香,冷着脸瞥向宁容菀。
宁容菀暗道要糟,小岁安心思单纯,只想着替她遮掩,怕她被楚鹤辞责罚。
可这份遮掩落在楚鹤辞眼中,怕是成了她主动教唆。
是以她拿开帷帽,斟酌着用词说道:“府中缺了许多药材,因此我们才出门采买。”
“糖葫芦呢?”楚鹤辞的气消了些,却也有些惊奇。
以前从没听过岁安如此维护旁人。
看来这个宁容菀还真有讨人喜欢的本事,只是不知为何讨不到武安侯的喜爱。
又或者,讨人喜欢在后宅中并没什么作用。
宁容菀和楚岁安对视一眼,纷纷露出心虚表情,低头垂眸的动作几乎同步:“没没买”
“不是为了买糖葫芦才出去的吗?”楚鹤辞的目光落在她们两个身上,却只看到她们的发顶,心中不由得有些微妙的无奈。
许久没听到回答,他便道:“青冥,去买几架糖葫芦回来,让她们尝个够。”
宁容菀和楚岁安又对视一眼,这次都苦了脸。
几架糖葫芦,那不得吃到牙酸嘴疼?
楚鹤辞这是在下人面前给女儿留足了颜面,却暗罚她说谎呢!
宁容菀决定回去之后好好跟岁安商量商量。
虽然她很感激岁安的帮助,但这位摄政王可不是能轻易糊弄的人。
他会饶过楚岁安,却可能对她留下坏印象。
武安侯府,得知又是一轮搜寻无果后,季临渊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
他两眼无神地躺倒在椅子里,回想起从前一幕幕的画面,不禁泪流满面:“菀儿”
而此时兵部尚书柳承志也匆匆赶来,他素来脾气火爆,见状气得破口大骂:“季临渊,你还是不是人,居然把我的女儿关进柴房?”
尚书夫人在此软磨硬泡了这么久,居然还无法说服季临渊,也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见夫君到来,顿时有了底气:“说到底,那宁容菀也不过是一个贱妾,若不是我女儿钟情于你,早就能够打杀她百次千次!速速将我女儿放了!”
“哈这就是你的答复?”季临渊蓦然起身,将拳头捏得咯咯响,“你可知,我虽未对柳如月用刑,却对下人严刑拷打,问出了些什么?”
尚书夫人的眼中明显闪过慌乱:“下人胡乱攀诬,屈打成招,什么都说得出来,怎么能作”
可随即,只见厚厚一叠罪证被呈了上来。
更有一个丫鬟浑身是伤,哭着道:“奴婢不敢胡说,哑奴是被毒哑的,而且夫人一直在折磨她和少爷小姐。”
立即有人踹向那丫鬟:“贱婢也敢污蔑主母!”
“啊!”
碧溪虽然受了一记窝心脚,却挣扎着看向季临渊:“侯爷明鉴,奴婢没有胡说夫人要杀奴婢灭口,求侯爷救救奴婢”
季临渊终于爆发了:“你们说我不是人,那你们尚书府养出来的嫡女又是什么?禽兽吗?她是如何残害菀儿的,桩桩件件,骇人听闻,休了她也不为过,我只恨没有早日休了这个毒妇!”
说着,他竟是喉口腥甜,喷出一口殷红的血:“菀儿,是我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