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
“啊!!!”
痛彻心扉的哀嚎声顿时响起。
压着她的两个敦实小厮顺势松开了她。
宁容菀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地。
她的手腕,骨折了。
她抬起头,因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性眼泪簌簌落下。
然而,她抬起头的第一眼,不是仇恨地看向那踩断了她手腕的小厮。
而是季临渊的房间。
那扇门,依旧没有打开。
甚至,连动静都不曾有过。
宁容菀哭着哭着就笑了。
是了。
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失忆受伤的淳朴青年。
而是手握大权、身份尊贵的武安侯。
自己不过是他失意落魄之时的糟糠之妻罢了。
如今接回来,也不过是不愿意他的侯府血脉流落在外。
只怕是,他早就存了去母留子的心思。
如今,正好能接着柳如月和府里这帮下人的手,除掉自己!
可是,季临渊!
你好狠的心!
你躲在屋里,眼睁睁看着你的刁奴踩断了我的手!
那是我行医救人的手啊!
你听着我痛苦的哀嚎,仍然无动于衷!
季临渊!
我看错了你!
你远比我想象的,更加负心薄幸!
宁容菀痛得冷汗直流。
可小厮们对她却并无半分怜香惜玉之心。
那为首的小厮,不顾宁容菀痛到蜷缩的身子,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识相的,就赶紧滚!”
“你看看你,若不是你非要吵着见侯爷,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宁容菀将身子蜷缩成虾米一样,紧紧捂住受伤的手。
她不明白。
自己只是想救人。
青黛也是人啊!
而这些小厮,分明也是和青黛一样的下人啊!
他们为什么就能
“还不快滚!再不走,仔细老子去叫夫人过来!”
小厮说完,恶狠狠地朝宁容菀啐了一口。
三人将宁容菀丢出院子,而后径直关上了门。
任凭宁容菀怎么敲,也不再理会。
宁容菀早已经没了力气,又气急攻心,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
竟是直接呕出了一口血来!
躲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姚婆子,早已是兴奋不已。
确认宁容菀进不了云锦堂之后,她才对着前者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回去将此事原原本本地禀报了柳如月。
柳如月原本还因为宁容菀跑掉的事情生气。
闻言,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她早就看那贱人不爽了。
如今听闻那贱人自作自受,还伤了最要紧的右手,更是心情大好。
“那贱人以为,找到侯爷就能救下这贱婢,却不知,侯爷今晚临时出城办事去了,正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夫人英明啊!”
姚婆子当即恭维道:“夫人聪慧过人,早就将命令传下去了,日后,便是侯爷待那贱人有几分真心,今日之后,也必定会被那贱人自己给作没了!”
柳如月被恭维得十分受用,面露得意之色。
却没注意到,低着头给她按捏大腿的季承煜,眼神里浮现出了片刻的迷茫。
姚婆子继续道:“夫人,那要不要老奴将那贱婢给弄回来?”
“不必,”柳如月伸出一只手,迎上姚婆子不解的目光,她胸有成竹道,“那贱人,自己就会回来了。”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瘫在地上,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青黛身上。
“若是她不回来,青黛这个刁奴,只会死得更惨!”
姚婆子充分领会到了柳如月的意思,当即也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是啊,有青黛在,那个贱婢一定会回来的。
毕竟,她离开这里,就是为了救青黛。
果不其然,主仆二人话落不多时,一个几乎要站不稳的瘦削身影,扶着门框,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只是,相比起方才她离开时候的癫狂,此刻,如同被人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一般。
“回来了?”
“你的救兵呢?”
“侯爷,是不是根本不管你了?”
柳如月只恨语言不能化为刀子,直接戳进宁容菀的心去!
而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宁容菀的神色没有半分波澜。
她拖着残破的身子走到柳如月跟前,一言不发。
重重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