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知阳猛地听到雪尊名号,脸色扭曲了一瞬。
“知道了,你先疗伤,等去了藏书阁再议。”
如果晏临雪真的和雪尊有什么联系……他可以趁着她还没成长起来,彻底扼杀!
长老殿内。
寂离懒倦地坐着,手里捏着一支开到极艳的红蔷薇。
只轻轻揉捏,鲜红的花汁就染红了指尖。
“你们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凤烬笑起来,高高束起的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潇洒惬意。
“当然。我们几个都是云华宗长老,动手打人有损形象。”
“你不一样,你名声本来就不好,打了就打了。”
寂离并不接他的话,眼眸微微挑起,看向旁边置身之外的谢清弦。
“说说吧,这个叫晏临雪的是怎么回事。”
“别告诉我,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无聊,愿意哄着个替身。”
谢清弦喝茶的动作不受影响,神色淡淡。
“是玄冥找来的替身。”
“她现在是云华宗弟子,总不能随便找个由头赶走。”
淡漠,事不关己。
给出的理由很充足。
寂离蓦地笑起来,红蔷薇被他指尖碾碎,留下一地残败。
“哦?只是这样而已?”
他有些玩味的扫过几人,又开口。
“关于封印的事,我在妖族那边找到了点线索。”
“温砚辞什么时候闭关出来?他不是最喜欢给人当老妈子了吗,现在他师妹的封印出了问题,他不着急?”
语气里是满满讥嘲。
他是真的讨厌温砚辞。
仗着和主人一起长大,占了个青梅竹马的名头,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恨不得饭都一口口亲自喂到主人嘴里。
都这样了,还要摆出温和包容的姿态,说只把主人当做妹妹。
呵!
谁家当哥哥的会只披一件轻纱长袍,抱着妹妹哄睡?
提起温砚辞,其他三个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玄冥绮艳的眸子带了几分恶意。
“有本事,他就永远闭关。”
“这样对谁都好。”
师姐就该是他一个人的师姐,温暖的被窝也该只对他一个人敞开。
他凭什么要分给口是心非的温砚辞?
一个连自己心意都不敢面对的胆小鬼,就该退出这场竞争!
谢清弦放下茶盏,玉雕般精致的面容疏离矜贵。
眼看这些人又要把话题引到晏临雪身上,他淡淡开口。
“温砚辞从没闭关过这么时间。”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找到了关于雪尊的线索,但准备瞒着我们,第一个把人找到?”
听到这话,几个人也不纠结晏临雪了。
他们全都看过来。
凤烬下颌猛然绷紧,定定坐在那儿良久。
“不是没这个可能,温砚辞陪着姐姐的时间最长,说不准有特殊办法。”
说起陪伴时间最长,少年眼中裹挟着嫉妒,连心口都闷闷的。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师兄,做的全都是逾越之事。”
“就凭他从前对我们几个的态度,就算找到了姐姐,他也绝不会让我们知道。”
几个人难得没有争吵,在对温砚辞的看法上达成了高度一致。
谢清弦成功引开了话题,心里却半点都不轻松。
他沉吟着:“我这两日用自己心头血卜算了一次,我们在座的几个人,方向都找错了。”
寂离坐直了身子。
“你的意思是,晏临雪真的只是个替身而已?”
玄冥和凤烬神色也严肃起来:“你该不会是想带歪我们,率先找到师姐吧?”
谢清弦缓缓拉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道狰狞的伤口。
几个人都不吭声了。
的确取了心头血,看样子取的不少。
那应该错不了了。
谢清弦最后说了一句:“说到底,我们几个都是后来才到雪尊身边的。”
“你们提防我,倒不如仔细注意温砚辞的动向。”
几句话,彻底荡平了几个人对他的怀疑。
三个人神色各异,匆匆离开了。
温砚辞缓缓将衣袍整理好,唇角泄出几分冷笑。
他取了心头血,测算了雪尊的方位。
虽然没能直接看到结果,但……他在虚空中看到了少女白皙纤薄的后背。
根据情种的反应,他确定这是雪尊。
谢清弦看得清楚,在雪尊后背左侧蝶骨处,有一颗红色的痣。
他现在只需确认晏临雪身上有没有这颗痣,就能下定论了。
但这个位置,不太容易。
所以他依旧瞒着几个人,毕竟他们都盯着晏临雪,他反倒不好下手了。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忘了晏临雪是个有腿的大活人。
晏临雪在自己院子里修炼了几日,察觉到主峰的后山灵气更充盈,就直接去了后山。
而此时的后山,一座宽敞的洞府缓缓开了门。
男人身形健壮,宽肩窄腰,柔顺的长发轻轻披散在身后。
优越的五官满溢温和,仿佛包容一切。
身上长袍被漂亮的胸肌撑起,形成强烈的反差感。
温砚辞踏出去,周身灵力尽数收拢。
许是因为太久没见过月光,他仰起头,竟看得出神。
这么多年过去,雪儿可曾看到过这片星空?
他的师妹,他的……
温砚辞并没打算惊扰任何人,也没准备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已经出关。
他刚要离开,眼眸微怔,透出几分意外。
有人?
晏临雪也没想到大半夜还能在后山看见活人,下意识召唤出长剑。
温砚辞先被这张过于熟悉的脸吸引,紧接着,就看到了少女手里的剑。
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是寂离的。
温砚辞虽然在闭关,但对宗门发生的事也略知一二。
他知道宗门出现了个和师妹长得极像的弟子,也知道她天资绝佳。
但……
没有人告诉她,寂离对她竟如此特殊。
心口掀起波澜,身上的伤口再次隐隐作痛。
温砚辞眼尾发红,克制的走过去:“你就是新弟子晏临雪?”
连呼吸都放轻了。
晏临雪听到熟悉的声音,脑子里“嗡”的一声!
是……温砚辞吗?
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弟子拜入宗门时,见过掌门画像。听闻您因伤势过重闭关了。您现在可还好?”
温砚辞垂下眼帘,嗓音微微发抖。
“乖孩子,可否……靠近些?”
“天色太黑,我有些看不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