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出宫前夜,沦为暴君掌中物 > 第237章  朕可以进去吗?

“皇上,坐下等吧!”
孙良言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心疼地扶着祁让在椅子上坐下。
祁让虚脱般地靠在椅背上,从来不在人前表露的沮丧与疲惫,此时已然无法遮掩。
“你,过来!”他像看一条死狗一样看向胡尽忠,冲他勾了勾手。
胡尽忠的血都快流干了,诚惶诚恐地爬过来,跪伏在他脚边。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祁让漠然道。
胡尽忠磕了个头,哭着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着重强调道:“奴才虽然没跟江美人进去,但一直在小窗上看着里面的动静。
奴才看到江连海把江美人踹倒在地,就立刻冲进去救人了。
江连海像个疯子一样拉都拉不住,奴才为了保护江美人,被他用镣铐砸破了头,还差点被他勒死。
后来侍卫进来把江连海制住,江美人倒在地上说肚子疼,奴才立刻叫来医官为她诊治。
医官说江美人恐将小产,叫奴才赶紧送回宫里请太医救治。
奴才吓个半死,脑袋破了都没空包扎,这一路回来,血都快流干了。”
他连说带比划的一番哭诉,又跪在地上咚咚磕头。
“皇上,奴才真没想到江连海胆敢殴打天子妃嫔,奴才也是真的在拼死保护江美人,请皇上看在奴才平时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吧!”
他本就是个嘴皮子精,什么事都能说得绘声绘色。
祁让默不作声地听完,气得心肝发颤,怒火中烧,脸色阴沉如暴雨将至。
“徐清盏听令!”他咬着后槽牙下达命令,一字一句恨之入骨,“传朕的旨意,江连海殴打妃嫔,残害皇嗣,罪不容诛,斩首之刑改为凌迟,明日午时行刑!”
凌迟呀?
孙良言一阵心惊,忙小声劝他:“皇上,凌迟之刑太过血腥,皇上登基以来,从未动用此刑,皇上您要三思呀!”
祁让勾了勾唇,带出一抹噬血的冷笑:“正因为从未动用,才让有些人对皇权,对天子失了敬畏之心。
眼下正好借他江连海来杀鸡儆猴,让那些整天在朝堂上蹦跶的人清醒一下,好好想一想朕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
“这……”孙良言仍觉不妥,又不敢往深了劝,求助地看向徐清盏。
徐清盏的脸色比祁让更阴,自从听胡尽忠说到江连海把晚余踹倒在地,眼中杀气便已掩饰不住。
接收到孙良言投来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躬身抱拳叫了声“皇上”。
“怎么,你也要替江连海开脱吗?”祁让皱眉看他,面色冷凝。
“皇上误会了。”徐清盏咳了两声,缓缓道,“臣想亲自给江连海行刑,请皇上恩准。”
“……”孙良言倒吸一口凉气,用看恶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这位以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而令人闻风丧胆的掌印大人,自从重伤落下病根之后,就成了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以至于大家都快忘了,他从前是怎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自己也是糊涂了,竟然妄想他会为江连海求情。
以他对江美人的感情,怎么可能会为江连海求情,他只会让江连海死得更慢一些,痛得更久一些。
可江连海固然该死,出于为皇上的名声考虑,孙良言真心不希望他动用此刑。
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突然灵机一动:“皇上,江美人龙胎未稳,那样血腥的刑罚还是免了吧!
一来就当为小皇子积福,二来也是为江美人的名声着想,免得她背上一个连累亲生父亲被凌迟的恶名。”
祁让显然不想就这么便宜江连海,沉吟着不肯改口。
这时,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太医院的院判领着两个太医和两个医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祁让坐在门外,几人连忙下跪行礼。
祁让摆手免了他们的礼,提着一颗心问道:“江美人如何?”
院判道:“回皇上的话,江美人见了些红,但经过臣等全力救治,龙胎暂时是保住了,后面还需要按时服药,精心养护,不可再有任何闪失,否则……”
他往下没敢再说,祁让已然明白,提着的心没有因此放下,反倒更添忐忑。
“朕现在,可以进去吗?”
“可以,江美人醒着呢!”院判叮嘱道,“皇上要好生安抚,不可让她情绪激动。”
祁让点点头,做了一个深呼吸,迈步跨过门槛。
寝殿里飘散着艾草清苦的味道,他走到内室门口,隔着珠帘向里张望。
紫苏刚给晚余收拾完,端着一盆水正要出去,陡然见他站在门口,吓了一跳,忙放下盆子跪地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晚余躺在床上,听到紫苏的话,转头向门口看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隔着摇摇晃晃的珠帘交织在一起,祁让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攥得他不能呼吸。
他拨开珠帘走进去,摆手示意紫苏退下,缓步走到床前,紧着嗓子道:“还好吗?”
晚余沉默不语,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如果当时她是倒在地上而不是干草上。
如果胡尽忠和侍卫进来的没那么快。
如果江连海能再多踢她两脚。
此时此刻,孩子是不是已经没了?
她是不是也不用再挖空心思想别的法子了?
可事情偏就这么不遂人愿。
这孩子坚强的令人不可思议。
她一时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狠心的女人,一时又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助,连老天爷都不肯帮她。
她定定地看着祁让,眼泪无声而下。
这个人,就是她痛苦的根源。
她摆脱不了他,难道连他的孩子也摆脱不了吗?
她这一生,当真要被他和他的孩子困死在这深宫之中吗?
她只要想一想,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别哭,朕在这里,朕会为你做主。”祁让只当她受了惊吓和委屈,弯腰坐在床边,给她擦眼泪。
晚余的眼泪越发汹涌。
他能为她做什么主呢?
他根本不知道她内心的纠结与煎熬,也从不去想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又何谈为她做主?
祁让擦不干她的眼泪,怕她哭狠了再影响到腹中胎儿,只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江连海殴打妃嫔,残害皇嗣,朕打算将他凌迟处死,但孙良言说这样太过血腥,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你觉得呢?”
晚余听他这么说,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自从被他强占之后,她的名声什么时候好过?
她不在意孩子,更不在意名声,可他们偏偏一副处处为她考虑的样子。
他们在意的,到底是她的名声,还是天子的名声?
晚余扯了扯唇,眼泪顺着眼尾直往鬓发里流:“嫔妾的名声怎能与天家威严相比?
皇上的孩子差点没了,大总管还在这里瞻前顾后,慷他人之慨,是想让天下人都觉得皇上毫无威严,软弱可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