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主，您恐怕误会了。”赵月语调颇快，“茶茶才应该是你们要恭迎的人。”
虽然不理解沈渊为什么用“小祖宗”来称呼那个孽女，但无所谓，都会澄清。
“她才是我赵月的女儿。”赵月苍老的手，抚摸在苏茶茶头顶，“此前我让她顶用沈青离的名字，前来贵族认祖归宗，实是有难言之隐。如若不信，我可立下天道誓言。”
沈渊原本并不想理会这个老婆子，但她说了天道誓言！
其余沈氏子弟也纷纷侧目，“天道誓言？”
沈钺走到沈渊身边，兄弟俩交换了个眼神。
人群中，沈青辞已经接话，“那你倒是发誓啊！”
全场无言，都沉默地看向赵月，意思非常明显了。
苏茶茶无比慌乱，她的母亲是谁，她非常清楚，师尊若是真立下天道誓言，只怕要被当场抹杀。
然而，赵月发誓了，“我赵月，向天道起誓，沈茶茶才是我的女儿，若有半句虚言，愿遭五雷轰顶！”
誓言一出，晴空万里，毫无波澜。
沈渊讶然，“她真是你女儿？”
“不错，否则我怎会对她这么好？”赵月反问。
苏茶茶都傻眼了，她的母亲不是在苏家吗，怎么会是师尊？
“当年，我一胎双胞，同时生下茶茶和阿离，因茶茶体弱，加上气沈阔不在我身边陪我生产，我便把茶茶送到师尊家中抚养。”赵月娓娓道来。
沈渊更惊讶了，他看赵月不像是在撒谎，尤其是她居然还立了天道誓言，难道真是双生凤女。
“但我没想到，即便我把孩子送去苏家，她坎坷的命运仍没有改变。”赵月痛恨，“阿离天生恶种，在知道茶茶竟是天生凤骨后，竟悄然前往苏家，取茶茶凤骨。
我那时才知道，茶茶之所以体弱，就是因为这块天生的凤骨过于强横，她弱小的体魄无法承受。”
赵月哽咽，“我于是默许了阿离的行为，毕竟那也等于是救了茶茶。而且，她是姐姐，在她身上，也好过在别人身上。
但阿离这样的行为，我实在不敢苟同，所以一直以来都很难放下芥蒂去宠爱她。但都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会不爱？”
老泪纵横的赵月接着哭诉道，“可茶茶修炼出岔，眼看就要香消玉殒，我不得不拔阿离身上的凤骨，给茶茶续命。
我很清楚，阿离绝对死不了，事实也证明，我没错。但她却把从妹妹身上夺取的凤骨彻底当成她自己的，不仅再次抢夺，还废了我这个亲娘！她、她……”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赵月，差点晕厥过去。
苏茶茶连忙扶住她，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娘，这是、这是真的？”
她难道真不是苏家的女儿，是师尊的女儿？难道，难道她还真被沈青离夺过凤骨？不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长水沈氏之女！
“自然。”赵月抹泪道，“否则我从她身上拔下的凤骨，你怎能顺利吸收？因为你们血脉相连啊！”
句句在理。
仿佛发自肺腑。
裴砚书听了，却终于解开心头疑惑。
“如果是这样，倒是解释得通了。”
“少主相信？”
“真真假假。”
裴砚书自然知道，赵月说的不可能都是真话。
但天道既无降下刑罚之雷，说明苏茶茶和沈青离血脉相连这点，应该也不假。
不过，都不重要了。
她来了。
裴砚书望向远空，冷清的眸中，隐隐有光。
“少主，您还高兴得起来？正主回来了，这婚事恐怕成不了。”
“不会的。”裴砚书笃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娶她。
主仆正聊着，倒听见沈渊开了口，“都说完了？”
赵月愣住，这和她想要的答案不一样。
“你们母女俩以为，我长水沈氏能立足于长生天凭借的是什么？”
沈渊悠悠反问，语气神态都和赵月、苏茶茶料想中的完全不同。
“大、伯。我，我、”苏茶茶有点慌乱，“您、您这是不要我了吗？”
沈渊眼神平静，“你们来沈氏之前，不曾打听过我沈氏的底细？”
苏茶茶泪流满面，不明白沈渊这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亲侄女不是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答应将金凤凤血取出来给你用？”沈渊又问。
苏茶茶茫然，难道不是因为心疼她？
沈渊看出了她的想法，倒是点了头，“不错，确实是因为心疼，但也是验证。你以为，没有真正的阿离出现，金凤精血就真能入你体内吗？”
早在全宗祠的祖宗牌位都倒下的刹那，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但这个孩子身上，确确实实流淌有长水沈氏的血脉气息。
身为家主，他怎能分辨不出来？
诸多证明，也都证实这孩子才应该是老七的孩子。
可长水沈氏从来都是一个任性的家族，他们立足的根本，一直是凭直觉。
“不会的，如同你进族谱，祖宗们不答应那样。哪怕金凤精血在神坛、神纹作用下，捏着鼻子认了你，可你终究没有我凤族傲骨，你承受不住它。”沈渊心里门儿清。
他只是想要用金凤精血再次确认，这到底是不是他们沈氏的小祖宗！
事实证明，不是。
小祖宗另有其人。
“走吧。”
沈渊整理了一下衣饰，望向天空，心神激荡！
尽管还没见到，但他已经能感应到，那才应该是他们长水沈氏的掌上明珠！
“走！”
沈钺、沈青辞等一众沈氏子弟齐齐应声！
长凤翔空，全族之人，气血共振，宛如化作一头巨大的凤凰，群起出巢。
裴砚书讶然，“这就是长水沈氏的血脉秘法？”
“回少主，不错。”玄使赞叹，“长水沈氏的嫡系不算多，但九大世家里，他们一直最强。即便三宗六境，也不愿迎其锋芒的原因，就在于他们齐心。
也是因为齐心，他们无需阵法，只需血脉呼应，战力就能汇聚一体。所以啊，少主，您恐怕真的很难如愿。除非，沈青离自己愿意。否则，谁也不能让长水沈氏折腰。”
“所以，他们这也是在警告我啊。”裴砚书清眸微敛，体内却自有清然浩气荡涤出世，“可惜，我意已决。”
玄使心神一震！不是因为裴砚书说出的话，而是因为从他体内震荡出的浩气，这气息、玄使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