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告退，带着陈细柳回西跨院煎药。书房里只剩下秦正和王景尧。
“妹夫，”王景尧放下茶盏，目光转向秦正，“默儿，了不得啊！心思缜密，更难得不骄不躁！此等心性，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比锐儿强了不止一筹！”
秦正默然片刻，低声道：“锐儿还需历练。”
王景尧捻须，眼中精光一闪：“历练？怕是被我妹妹宠坏了！心高气傲，眼高手低！此番李云峥一案，关系重大，牵扯朝堂！若让锐儿主理，只怕误事！”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方才默儿所言，刘临舟与宝祥斋竟已开始拉拢于他！此子心志坚定，不为所动，此乃大幸！此案，仍需默儿暗中查访！”
“锐儿那边让他挂个名头，历练历练便是，切莫让他插手过深，坏了大事！”
秦正心头一凛，躬身应道：“是，舅兄。”
王景尧端起茶盏，若有所思地呷了一口，目光转向秦正：“默儿这孩子，心思深得很。方才在官道上，刘临舟那番试探，他应对得滴水不漏。此番探查李家洼，更是直指要害。”
“只是他心中究竟作何想？对秦家，对锐儿，对我妹妹可有怨怼？”
秦正眉头微蹙，沉默片刻，道：“默儿性子沉静，极少表露心迹。不过”他顿了顿，“他身边那个小厮周平，倒是心直口快，或许知道些什么。”
王景尧眼中精光一闪：“哦？那周平现在何处？”
“应是在西跨院伺候。”秦正道。
“去，把他叫来。”王景尧放下茶盏。
西跨院门口，周平正蹲在台阶上，忽见秦正身边的长随匆匆走来，心头一跳，连忙站起身。
“周平，老爷和王大人传你问话。”长随面无表情。
周平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惴惴不安地跟着长随来到书房外。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只见秦正和王景尧端坐堂上，气氛肃然。
他连忙躬身行礼：“小的周平，见过老爷，见过王大人。”
秦正抬了抬手：“起来吧。王大人有些话问你，你需如实禀报。”
“是！小的不敢隐瞒！”周平垂手而立，心里直打鼓。
王景尧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这个浓眉大眼、带着几分市井跳脱气的少年，声音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周平，你跟在默儿身边，有多少时日了？”
“回大人，小的跟着二少爷也才不到一个月。”周平老实回答。
“嗯。”王景尧点点头，“默儿这孩子，性子沉静，心思也深。他平日里可曾对你说起过什么？比如…对府里的安排，对锐儿，对夫人可有什么不满？”
周平心头一紧，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二少爷从来没说过这些！他性子好得很，对谁都客客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