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那刁棒槌骨头软,扛不住打!万一在堂上胡乱攀咬,把咱们供出来”钱有荣冷汗涔涔,声音发颤。
崔子元还是坐在他那张的太师椅里,慢悠悠地转着铁核桃,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钱老板稍安勿躁。”他声音嘶哑低沉,“刁全咬我们?他拿什么咬,证据呢?”
他抬起眼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刁全自己就是条疯狗,攀咬谁都不稀奇。官府办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他就是咬破天也毫无用处!”
钱有荣脚步一顿,绿豆眼转了转,似乎觉得有理,但还是不放心:“可万一”
“没有万一。”崔子元断然道,“刁全此人,贪婪成性,却也惜命。他知道,咬我们,多了一条诬告的罪名,他只会死得更快!不咬,或许还能留条残命。他没那么蠢。”
钱有荣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绪稍定,颓然坐倒在另一张椅子上:“那,那现在怎么办?那结巴不,那秦默如今是得了官凭,秦家如虎添翼!咱们难道就看着他坐大?”
崔子元捻着胡须,三角眼微微眯起:“除不掉那就换个法子。”
他看向钱有荣,声音带着一种阴冷的诱惑,“钱老板,咱们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钱有荣一愣:“搞垮秦家,让宝祥斋独霸清州讼行啊!”
“不错。”崔子元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搞垮秦家,未必非要弄死秦默。秦家这块金字招牌,最怕什么?”
钱有荣茫然摇头。
“最怕从里面烂!”崔子元一字一顿,“秦正老迈,秦锐无能,秦默却是头幼虎!如今父子三人,嫡庶有别,心结已深。王氏视秦默如眼中钉,秦锐视秦默为夺位仇寇!这秦家,早已不是铁板一块!”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既然除不掉秦默,不如拉拢他,离间他!让他与秦锐、与王氏斗得更狠!斗得秦家内耗不止,声名扫地!”
钱有荣的小眼睛猛地亮起来:“拉拢?离间?妙啊!崔老!您是说”
“对!”崔子元眼中寒光闪烁,“找个机会,接触秦默。告诉他,宝祥斋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只要他愿意,秦家能给他的,宝祥斋加倍给!秦家不能给他的前程宝祥斋背后的贵人,也能给!”
他捻着铁核桃,发出“嘎吱”轻响:“让他知道,跟着秦锐那蠢货,跟着那容不下他的嫡母,他永远是个庶子!只有在宝祥斋,他才能真正的一飞冲天!”
钱有荣脸上的肥肉激动得颤抖起来:“高,实在是高!崔老此计,杀人不见血!我这就”
“不急。”崔子元抬手制止,老谋深算地一笑,“火候未到。等那位贵人到了清州城,才是咱们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