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顿时一怔,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他还是很平静的说:“知,知道了”
“那你还要接这个案子吗?”秦正眼睛死死盯着秦默。
秦默迎着秦正的目光,使劲点了点头:“接!”
书房内一片骇人的死寂。
“混账!”惊雷般的怒斥在书房炸响!秦正脸色铁青,猛地一拍书案,“胡闹,简直是胡闹!”
他站起身,焦躁地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亲兄弟对簿公堂?!这是什么?兄弟相残!传出去我秦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刁全那个混账东西,用心何其歹毒!”
秦正猛地停住脚步,指着秦默,眼中尽是斥责:“你这身子骨还病着!接这种案子?!对方是你大哥,输赢都是我秦家人内
斗!”
“我秦家的金字招牌,‘青阳魁首’这四个字,是容你们兄弟这样糟践的吗?!不准!你给我好好养病,那丫头的案子我自有安排!”
秦正一口咬死了秦锐,点出了兄弟相残对“青阳魁首”声誉的毁灭性打击。
他的担忧和震怒当然是真的——亲兄弟相残,是任何一个父亲最忌讳最恐惧的事!
然而,秦默那双在病容下漆黑深沉的眼眸,静静地回视着秦正眼中翻腾的怒火。
他沉默片刻,等到父亲稍稍平息,才缓缓开口,声音沉哑,却带着一种罕见的力度。
“父亲”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语速很慢,但每个字都咬得分量十足,“青,青阳魁首,靠的不是回,回避,而是胜,胜败皆我。”
他微微喘
息,继续道:“大,大哥若输,他,他技不如人,青,青阳魁首自有,更,更好的人顶上!若赢”
他眼中掠过一丝寒光,“秦,秦家向世人,昭,昭告青阳魁首,代代有人,后,后继无虞!公道更在,门,门户之上!”
“”秦正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秦默眼中那份强烈的自信,刺穿了他心中的顾虑!后继无人?公道在门户之上?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压倒了所有的震怒和保守——他极度渴望知道,这个被他忽视、被所有人唾弃的结巴庶子,当他对上被自己倾注心血培养、寄予厚望的嫡长子秦锐时,究竟能展现出怎样的锋芒?!
那日在县衙公堂角落里的神鬼之语,是否真的源于这个小结巴?他体内的才学,到底有多深?!
书房内陷入了比之前更为死寂的沉默。
秦正死死盯着秦默那张苍白却倔强的脸,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良久。
秦正沉默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王氏的院子静得怕人。窗户紧闭,窗棂上的高丽纸被新糊过,厚厚的,将外面的风雪声都隔得极其微弱。
秦正带着秦默进来时,王氏正拿着一把小巧锋利的金剪刀,修剪一瓶新采的腊梅枝。
秦锐则闷坐在下手一张太师椅里,脸色阴郁,手里把玩着一块冰冷的玉佩。
“什么?!让他去公堂?!”王氏手中的剪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毯上,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极度的震惊拔高,“跟锐儿对薄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