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陈数点头。
“那彩礼……”许争强搓着手，眼神瞟向别处。
“随便给点就行，意思意思。”
陈数从裤兜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递了过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邻居都觉得这钱太少，等着看许家父母发作。
没想到许争强一把抢过钱，拉着还在发愣的宋红就往外走，头也不回地说：“那就说定了，现在人给你了，我们走了。”
许江月脑子里“嗡”的一声，反应过来后转身就跑，却被王婶一把拉住：“傻闺女，彩礼都收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就是，陈数人老实，跟他过不亏。”李叔也上来帮忙拦着。
“不！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放开我！这是犯法的！”
许江月挣扎着，哭喊着。
可她刚出狱，身子虚，没几下就被众人按在了地上。有人找来绳子，把她的手脚捆住，往陈数家拖。
陈数跟在后面，脸上笑的得意。
那晚，许江月被扔进陈数家的土炕。
陈数坐在炕沿喝酒，一瓶接一瓶。
后半夜，他喝醉了，突然扑过来，一拳砸在许江月脸上。
“贱货！还想跑？”他拽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进了我陈家的门，就是我陈数的人！”
“上次就是因为你，害得我一顿好打，现在你就给我当牛做马吧！”
许江月的额头磕出了血，她想喊，嘴却被陈数捂住。
从那天起，她的日子成了地狱。陈数清醒时还好，只要喝醉，就对她拳打脚踢。
她身上的青紫旧伤叠新伤，想跑，却被陈数看得死死的，村里也没人愿意帮她。
再后来，她整个人都变得恍惚。
人人都以为她疯了。
许江月被陈数打发去镇上买酱油，走到街角时，猛地撞见了周时为。
他穿着干净的衬衫，看样子是回家。
许江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挣脱了陈数给的钱，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周时为！救救我！”
周时为皱着眉甩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嫌恶：“放手。”
“他天天打我！”许江月的声音发颤，眼泪混着脸上的伤往下掉，“你不救我，我就活不成了！”
周时为转身要走，许江月急了，脱口而出：“你要是不救我，我就去告你！你强奸我！”
周时为的脚步猛地顿住，他转过身，眼神冷得像冰：“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告你强奸！”许江月豁出去了，声音尖利，“当年要不是你……”
话没说完，周时为已经冲到她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臂。
许江月没想到他会动手，挣扎着抓他的胳膊，指甲抠进他的皮肉里。
周时为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拿起一旁的棍子狠狠敲了她的头部。，直到许江月的身体软下去，他才猛地松开手。
许江月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没了呼吸。
周时为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人，这才惊觉自己杀了人，他慌得立马转身就跑。
警察找上门时，是三天后的下午。
周时为正准备买酒，电视上正放着新闻，记者致谢。
“感谢许女士和陈先生为希望小学捐款。”
周时为灌了口酒，喉咙里火烧火燎的。
“周时为，跟我们走一趟。”警察站在他面前。
周时为没反抗，跟着站起来。
路过河边时，他突然挣脱警察的手，疯了似的冲过去，纵身跳进了河里。
河水湍急，很快就吞没了他的身影。
河水冰凉刺骨。
周时为却没有意一丝害怕，反而心里满是解脱。
他想起那个傍晚，救下许江月后心里也有后悔。
只是没想到这些后悔就像是一场绵绵不断的大雨，困住了他的心。
一滴泪滑落他的眼角但是很快就和他一样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