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夏每天下班,顾不上疲惫,先跑去市场选最新鲜的食材。
排骨要挑肥瘦相宜的,玉米得选颗粒饱满的,小火慢炖出奶白色的汤,装进保温桶,一路小心翼翼护着,生怕洒了半滴。
到病房时,白时妄总在等她,见她进门,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哪怕腿上疼,也硬撑着笑:“你来了,我闻着味儿就知道是你。”
安之夏会瞪他,把汤舀进碗里,吹凉了递过去:“少贫嘴,好好补补,你这腿才能好得快。”
何越也没食言,天天守在医院里,帮着跑腿缴费、取检查报告,偶尔安之夏忙不过来,也会帮忙买些吃食。
可每回撞见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他的心就像被细针一下一下扎进去一样,疼得厉害。
傍晚时分,夕阳透过病房窗户,斜斜照进来。
安之夏正给白时妄讲公司里同事闹的笑话,何越拎着粥进来,听见笑声,脚步猛地顿住。
安之夏回头,愣住片刻:“你怎么还没走?”
“我带了粥,怕你们晚上饿。”何越把粥放在一边。
夜里,安之夏趴在病床边小憩,白时妄醒来看见她眼下的青黑,心疼得不行。
何越恰好进来换输液瓶,见状,轻声说:“你把之夏叫到床上睡会儿,她这样会累坏的。”
白时妄想摆摆手,可力气不够:“之夏倔,她不肯的。”
何越看着两人,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这病房里所有的温暖,容不下他半分。
他没再说话,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从果篮里拿出苹果,默默削了起来。
“白时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苹果皮一圈圈落下,他看着白时妄,突然开口。
白时妄微微侧头,有些疑惑,却还是应了声:“好。”
何越削苹果的动作不停,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以前有个男孩,掉进河里,是一个小女孩救了他,他一直记着这份恩情,后来他以为找到她了,拼了命的对那个女人好……”
苹果果肉慢慢露出来,何越手上的刀却顿了顿:“那个男孩……就是我,我一直被那个女人蒙在鼓里,她冒领了救命恩情,后来还假死陷害之夏的姐姐,之夏被家里人找来替她姐姐嫁给我,我把对她姐姐的怨气,都撒在她身上,不停地伤害她……”
听到这,白时妄平静的脸上终于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他看着何越,听他继续说。
“直到后来,我终于得知真相,而且小时救了我的小女孩其实是之夏,可那时她已经被我伤透了,她走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了她,爱到骨髓里的那种。”
苹果削好后,何越把果肉切成小块,放在瓷盘里。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太晚了,之夏早就不爱我了,她对你的依赖、对你的笑容,都是我再也求不来的,可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些,想让你知道她有多好,也想让你明白,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别让她再受半分委屈。”
白时妄望着何越,缓缓开口:“我会的,之夏是个好姑娘,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他把切好的苹果块,轻轻推到白时妄手边,沉默地看着苹果块在瓷盘里整齐码放。
“你说,人要是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是不是就不会错过那么多?”
何越垂着眼,声音低得像喃喃自语。
“何越,凡事只看未来,不看过去。”
白时妄摇了摇头,轻声回应,“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尊重她的选择,让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