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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毒酒。”
我别过脸,不想再看那双曾经盛满笑意的眼睛。
太监捧着酒盏上前,皇兄突然哭起来:“玉容,我错了你让我做个闲散王爷,我什么都不要了你的驸马和儿子,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再也不管了,你饶哥哥一命!”
酒水泼在金砖上,很快洇出深色的痕迹。
皇兄痛苦的呜咽也掩埋在新皇登基的恭贺声中。
处理完皇兄的事,宫门外传来喧哗。
宋长华拖着宋桐柏跪在宫门口。
“公主!不,陛下!臣知错了!求陛下看在桐柏看在往日情分上,饶我父子一命!”
宋桐柏也跟着哭:“母亲儿子错了”
我坐在步辇上,垂眸看着他们。
“情分?”我轻笑出声。
“宋长华,你以为宋桐柏是谁的儿子?”
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
“桐柏是你我的孩子啊”
“本宫可生不出这样的儿子,你当真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还是你觉得本宫就如你们所想蠢笨如猪?”
“朕是一国公主,学的是为国为民,身在其位担其责,后院那些肮脏手段,朕不是不会使,是不屑使!”
宋长华瘫在地上,宋桐柏尖叫着。
“不可能!我就是母亲的孩子,我应当是太子,我是太子啊!”
我冷冷的撇了一眼两人,再无丝毫温情。
“拖下去,仗杀。”
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渐渐远去,步辇碾过宫道,驶向后宫。
母妃早早的躲在了地道之中。
一切尘埃落定,我册封谢重楼的父亲谢樊为后。
有旧臣不满,谴责我身为女子,不守妇道,妄图掌持朝政,实属妖妇,口口声声要触柱。
等我命人挪开了位置,除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迂腐文臣当真去触柱了,其他的皆是你看我我看你不动弹。
我冷笑一声。
“若诸位再有异议,便随这位大人一并去。”
立后大典那日,皇宫的红绸铺了一路。
谢樊穿着皇夫朝服站在太和殿阶下等我,鬓角已染了霜色。
他等了我二十年,从青梅竹马的少年将军,等到两鬓斑白的国公世子。
当年我先被送出去和亲,后被迫嫁宋长华,他自请戍守边疆,如今终于能站在我身边。
他朝我伸手,掌心的薄茧是常年握剑的痕迹。
我握住他的手,忽然看见人群后的谢重楼。
他穿着皇子蟒袍,眉眼像极了谢樊年轻时的模样。
那是我们的儿子。
我与沈长华成亲时已经怀胎月余。
当年沈长华把外室子抱回来企图换掉我的孩子,我也怕自己的孩子被皇兄迫害,于是将计就计把谢重楼寄养在国公夫人的母家,对外只说是国公府的外戚孙辈。
我朝他招手。
少年上前跪拜,声音朗朗:“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谢樊的指尖微微颤抖,我侧头看他,发现他眼眶红了。
礼炮声响彻皇城,我望着这万里江山,忽然想起外祖父说过的话。
他说女子未必不能做帝王,只要心怀天下,终能闯出一片天地。
如今,我做到了。
也终于等来了属于我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