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
有人嘲笑宁容菀的失礼，自然也有人讨伐她。
“乡野村姑就是乡野村姑！上不得台面！”
“这等场面，竟然将自己化成这样就出来了！岂不是要丢了侯府的脸面？”
“季夫人，我看你这主母，也该好好管一管这个没规矩的妾室了！”
这话正合了柳如月的心意。
或者说，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想到一会儿自己将会看到什么，柳如月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她假意蹙眉，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嗔怪道：“宁姨娘，本夫人体谅你没见过这等大场面，特意差人送了你这件裙子，你便是喜欢，也应当配个好看的妆，怎么就偏生弄成了这幅尊荣？”
此话一出，顿时又有夫人笑出了声：“我说这小妾化妆化成这样就出来见人，怎的会有如此品味，穿这般高级的裙子，原来，这裙子本就是季夫人所赠。”
柳如月从善如流地应了，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方才看向宁容菀。
这一次，眼中的恶意丝毫不加掩饰。
还带着隐隐的兴奋：“宁姨娘，还是先去将妆洗了去，莫要吓着客人和孩子们。”
宁容菀没有反抗，福身行了一礼，复又转身离去。
只是，无人瞧见，她唇角勾出的一分笑意。
笑吧。
她不相信这群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们，会不知道柳如月举办这场家宴的目的。
既然选择了与柳如月同流合污，那她就不客气了。
虽然不至于真对这帮落井下石之人做什么，但小惩大诫还是可以的。
她看了一眼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打了盆水起来。
很快，她洗尽铅华，露出原本的肤色和面貌。
虽然这两年在侯府中被磋磨已久，时常洗衣做饭，也吃不饱，皮肤还有些粗糙。
但瑕不掩瑜。
奈何她的五官底子实在太好，瘦是瘦了点，可看起来却有一种清冷疏离的感觉。
而身上这一套水红色的襦裙虽然十分艳丽，却分明又媚得恰到好处。
叫人越发从她脸上移不开眼。
与此同时，在宁容菀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
有两双眼睛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主子，这就是武安侯的姨娘，生得果真貌美。”
夜魈对宁容菀卸妆后的模样惊艳不已，忍不住赞了一声。
而楚鹤辞，则是目光沉沉地看着那抹俏丽的倩影。
只觉得这身影，莫名有些眼熟。
而且，听闻这为武安侯府的小姨娘，便是乡野出身。
忽然，夜魈惊呼了一声：“诶！主子，您看她，这姨娘要做什么？”
楚鹤辞循声望去。
只见宁容菀不知在脸上擦了什么，霎时，那原本干干净净的小脸，瞬间变得又红又肿，长满了小红点。
“主子，这”
夜魈惊疑不定地看着宁容菀，如同变戏法一样的动作。
楚鹤辞眼神暗了暗，几乎在心中确定了那个猜测。
“看来，我们的方向错了。”
一直到宁容菀走出去，他才淡声开口：“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正妻，想来，也是受了骗，以为来皇城是做正头娘子的。”
“却不成想，被蹉跎成了这般。”
夜魈接过楚鹤辞的话头，颇为可惜地摇摇头。
顿了顿，忽然又像是反应过来一般，震惊地看着楚鹤辞：“主子，您的意思是”
楚鹤辞神色仍是波澜不惊。
“查一查，这位侯府姨娘的过往。”
他可以确定，自己过去从未见过她。
可若是当真没见过，那种过分熟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要紧，只要他的猜测是对的，这位姨娘果真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他以后有的是机会，解开这个谜团。
“是，主子。”
夜魈当即领命。
“走吧，时候在宴会上现身了。”
也好给那些盯着摄政王府、别有用心的人敲一敲警钟。
他楚鹤辞，可没那么容易死。
既然他没死，就别对大夏起什么歪心思！
不管那人能不能去除他身上的余毒。
至少，他活着这半年，就能保大夏百姓半年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