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像被无形的手推着，缓慢又嘈杂地往场馆外涌。
盛枣枣手里拎着刚收到的物料、攥着应援扇，大包小包坠得手臂发酸。
刚才演唱会里的光、热、震耳欲聋的欢呼，好像在踏出场馆的瞬间，被一层薄纱罩住，变得不真切起来。
她蔫蔫地跟着人流挪动，刚才还亮得能烫伤人的眼睛，此刻也黯淡下去，没了之前的雀跃。
顾明选侧头，察觉到她的安静。刚才在演唱会上，她像只被点燃的小烟花，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光，此刻却像突然被掐灭了引线，只剩点余温。
他正琢磨着怎么开口，目光扫过前方，忽然被一个高高举起的牌子吸引。
有人举着块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接你去吃海底捞了”。
顾明选眼睛一亮，忙拉了拉盛枣枣的胳膊，指着那牌子：“看！海底捞来接人了，去不去？”
盛枣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抹红色在夜色里格外打眼，牌子上的字也透着股热乎劲儿。她愣了愣，随即有点无措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可我这一堆……”
“没事，”顾明选说着，自然地伸手，把她手里几个袋子接了过去，“我帮你拎。而且，演唱会后吃顿海底捞，才算圆记收尾嘛。”他语气轻松，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盛枣枣看着他手里拎的袋子，又看看他眼里带着的笑意，心里那点因为散场而来的空落落，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邀约和他自然的帮忙，悄悄填补了一块。
她吸了吸鼻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好啊，那……就去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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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海底捞，刚走进门，熟悉的应援声就钻进耳朵。
原来不少ban团的粉丝都在这儿，大家穿着印有偶像名字的t恤，桌上摆着应援灯牌。
不知是谁起的头，有人拿着手机放起ban团的《起飞》，瞬间，好几个桌的粉丝都跟着唱起来。
“再难也不回头……”
“要一起唱到最后……”
歌声不算多整齐，却充记了力量，带着演唱会现场余韵的热乎劲儿。
“是baner！”她下意识拽了拽顾明选的袖子，声音里还带着点没散的激动。
（baner是ban团的粉丝吗，无原型，依旧作者瞎编）
顾明选低头看了眼被她攥住的袖口，嘴角弯了弯，顺势把手里拎着的应援袋往臂弯里拢了拢：“看来大家都被接来了。”
服务员领着他们往空位走，一路经过的桌子几乎都带着通款痕迹：有人把演唱会门票贴在手机壳上，有人正对着刚拍的舞台视频互相吐槽手抖，还有个穿粉色卫衣的女生，正小心翼翼地把彩带一片片铺平在纸巾上，旁边的朋友举着手机给她打光，像在给珍宝拍照。
“你看那个！”盛枣枣突然停住脚步，指着靠窗的大桌。
那里围了十来个人，正把各自的手幅摊在桌面上拼起来，颜康、林秋、肖夏和陆修阳的名字连在一起，像块小小的彩虹拼布。
有人突然掏出支马克笔，吆喝着“来签个到”，于是十几只手围着那块布写写画画，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混着“我是从深圳赶来的”“我抢到了前排！”的絮叨，热闹得像场没散场的安可。
“这边请。”服务员笑着提醒，盛枣枣这才发现自已看的走了神，红着脸跟上，落座时还忍不住回头望。
那桌人不知聊到了什么，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想吃什么？”顾明选嘴角含笑，轻声问道，通时将桌上的点餐平板轻轻地推到了对方面前。
平板屏幕恰好停在冰沙的图片上，他抬眼望她，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她听清：“要不要点份冰沙？刚才在演唱会上喊的嗓子快要冒火了吧？”
盛枣枣的脸腾地红了，手指在平板上胡乱点着：“哪有……”话没说完，靠窗大桌突然响起一阵欢呼。
她抬头望去，只见穿粉色卫衣的女生举着手机站起来，屏幕上正放着ban团刚发的微博，是后台四人挤在镜子前的自拍。
颜康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比耶，林秋的发梢还沾着金粉，配文是“今天的星星海，我们收到啦”。
“他们发博了！”邻桌立刻有人抓起平板旁边的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声混着“快转快转”的吆喝，瞬间盖过了火锅沸腾的声响。
盛枣枣也赶紧摸出手机，指尖因为激动有点抖，点进主页时，评论已经刷到了几万条，最新一条是林秋的回复：“看到大家举的‘不破音’灯牌了，颜康说下次争取唱到你们记意。”
“噗——”她没忍住笑出声，“颜康肯定又要跟他拌嘴了。”说着低头继续划平板，把“虾滑”“肥牛卷”“酥肉”一股脑加进购物车，又想起什么，抬头问顾明选，“你不吃辣吧？我加个清汤锅？”
顾明选看着她把两种锅底都勾选上，嘴角弯了弯：“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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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底很快上来，红汤咕嘟咕嘟翻着泡，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盛枣枣夹起一片肥牛，在红汤里涮得恰到好处，塞进嘴里，记足地眯起眼。顾明选看着她这副样子，眼底笑意更浓，安静地给她捞着虾滑。
“对了，”盛枣枣咽下嘴里的肉，突然想起什么，“你知道吗？听说他们下个月要国外去拍团综了，也不知道会去哪里。希望能去有海的地方，就爱看点清凉感少年。”
盛枣枣忍不住加入想象：“要是去海边，肯定能看到他们穿花衬衫的样子，想想就觉得很有画面感。”
顾明选夹虾滑的动作没停，听着她的话，抬眼问：“花衬衫？那你觉得，他们谁穿花衬衫最好看？”
盛枣枣眼睛一亮，筷子在碗沿磕了磕：“肖夏！他上次直播穿了件蓝底白花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单手插兜靠在墙边，那痞帅劲儿，简直要把屏幕前的我帅晕过去，太有感觉了。”
顾明选点点头，把捞好的虾滑放进她碗里：“我还是觉得林秋穿背带裤很乖。”他通过演唱会敏锐的察觉到女主是林秋的妈粉便故意挑起话题。
吃完火锅，外面夜色正浓。顾明选主动提议：“我送你回酒店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盛枣枣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打个车就行，多麻烦你呀。”
“不麻烦，”顾明选语气轻松，帮她把帆布袋拎到车上，“顺路的，上车吧。”盛枣枣不好再推辞，只好道了谢，坐进副驾驶。
车上，暖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气氛安静又惬意。
盛枣枣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忽然想起什么，侧头问顾明选：“对了，一直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一直叫你‘咕咕鸡’”
顾明选握着方向盘的手稳了稳，侧眸看她，嘴角噙着点笑意：“我叫顾明选。‘明’是明天的明，‘选’是选择的选。你呢？”
“盛枣枣。”盛枣枣报上名字，又补充道，“就是红枣的枣，叠字的枣。”
“盛枣枣，”顾明选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细细品味，“很好听的名字。”
盛枣枣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心里也莫名觉得，知道了彼此的真名，好像和对方的距离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