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里的尖叫声快把空气烧开时，舞台两侧的大屏突然亮起，“ban”四个棱角分明的字母炸开成无数光点，队长陆修阳抱着麦克风率先从后台跃出来，身后跟着颜康、肖夏，最后是小跑着跟上的林秋。
“啊啊啊修阳！！”“康康看这边！！”“小夏带了吉他！！”“秋子妈妈爱你！！”
各种应援声混在一起，盛枣枣也跟着喊得嗓子发紧，手里的ban应援棒挥得像风车。
她扭头想跟顾明选说“你看林秋今天的发带超可爱”，却发现身边的人正低头翻背包，掏出个沉甸甸的相机。
“诶？你带的相机好专业呀！”盛枣枣眼睛瞪得溜圆，手指戳了戳顾明选相机上的长焦镜头，像在研究什么新奇玩具。
顾明选心里暗松一口气。
幸好答应帮顾愿拍林秋，不然此刻对着舞台上四个穿着通款卫衣的身影，他怕是连谁是谁都分不清。
他顺势举了举相机，语气带着点“任务在身”的无奈：“我妹的任务，说要高清九宫格发朋友圈。她是团粉，四个都得拍全，少一个都要跟我闹。”
话音刚落，他已经迅速端起相机，镜头稳稳锁住舞台中央。
陆修阳正好举起麦克风准备talkg，顾明选指尖微动，“咔哒”一声，将小队刚刚甜甜的笑给拍下。
他余光瞥见盛枣枣惊喜的表情，再次庆幸带了相机。
“嚯，好家伙，你还是站哥啊。”
盛枣枣也不甘示弱的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手机往支架上一卡，手机壳上的星星补光灯“啪”地亮了，像挂了串小彩灯：“看我的！特意租的星星手机，追星专用，拍舞台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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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馆里的空调根本压不住人潮的热浪，盛枣枣举着“py
with
”的硬纸板，胳膊酸得像挂了铅块，却还是死死举着。
舞台上的贝斯声震得地板发颤，林秋的声音混在其中，清透得像冰汽水，正随着花车缓缓移向这边。
“秋子这边！”她嗓子喊得发哑，举牌的胳膊酸得打颤也不肯放，“林秋！林秋啊啊啊啊！”
林秋握着麦克风唱到副歌，目光扫过台下时，恰好对上盛枣枣举着“py
with
”牌子的方向。
他指尖在麦克风上轻轻一顿，趁着换气的间隙，对着她的剪刀石头布图案快速比了个“布”动作快得像错觉。
盛枣枣心脏“咚”地一跳，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林秋比出“布”的瞬间，条件反射般地、用尽全力朝着舞台方向比出了“剪刀”的手势。
下一秒，盛枣枣失控般发出一声又亮又脆的尖叫：“啊——！！！林秋！林秋！！！”
盛枣枣还沉浸在喜悦里，林秋已经转头看向另一侧，对着举着“林秋妈妈爱你”灯牌的粉丝弯眼笑，指尖比出颗小小的爱心。
流畅得像阵风，刚在这边落下，又飘向了那边。
“饭撒精灵……果然名不虚传。”盛枣枣还没从刚才的互动里缓过神，就见他已经转向了别人，忍不住小声惊叹。
顾明选刚拍完颜康对着花车旁的粉丝比心，闻言镜头“唰”地转过来。恰好拍下林秋给盛枣枣的专属饭撒。
“咕咕鸡！啊啊啊啊啊，秋子刚刚看到我啦！”回过神来的盛枣枣像只被点燃的小烟花，兴奋地冲身边人炫耀，眼睛亮晶晶的，像盛了整片场馆的星光。
顾明选的相机还在录像模式，镜头稳稳对着她。他透过取景器，看着画面里的盛枣枣。
那双眼睛在小小的方框里被无限放大，亮得像两簇疯狂跳跃的火焰，记是获得林秋饭撒的雀跃，还有那种终于被偶像“看到”的、纯粹又滚烫的记足，细碎的光在她眼睫上扑闪、红扑扑的脸颊在灯光下泛着柔光，连带着那双眼眸都像是裹了层暖融融的光晕。
录像的画面是动态的，她眼睫的颤动、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耳尖，都被清晰地记录着。
顾明选握着相机的手指猛地蜷缩了下，心脏像是被取景器里的光烫了下，“怦怦”跳得又急又重。
他能看到她因为兴奋而咧起的嘴角，能看到她攥着牌子的指节微微发白，那些鲜活的、带着热度的细节，像电流似的顺着镜头传过来，让他的心跳莫名跟着她的节奏走。
她鼓着腮帮子呼气时，他的心跳也跟着漏半拍；她眉梢扬起笑出声时，他的心跳就撞得更猛，像要撞开胸腔蹦出来。
有那么几秒，他忘了调整焦距，忘了要切换角度，就那么任由镜头跟着她，把她这副亮晶晶、红扑扑、仿佛能烫伤人的模样，一帧不落地录进视频里。
直到盛枣枣被他这过于专注的镜头看得有些不自在，疑惑地眨了眨眼，像只受惊的小鹿，他才猛地回神，指尖有些慌乱地想移开镜头，却又鬼使神差地，让录像键继续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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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车轱辘碾过地板的声音渐渐轻了，最后停在舞台侧方。
颜康抱着麦克风跳下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贴在脑门上，他随手抹了把脸，对着还没完全安静的台下喊：“刚在花车上看到有人举‘颜康今天不破音’的牌子——”
全场哄地笑开。他自已也笑，指尖卷着麦克风线转了半圈：“放心，今天状态好得很，安可给你们飙个高的。”
肖夏从后面拍了他一把：“别吹，昨天练和声还跑调。”
“那是故意找感觉！”颜康梗着脖子反驳，却忍不住往台下瞟，像是在找刚才举牌子的人，“说真的，花车绕场那圈，看你们举的灯牌晃啊晃，突然觉得……咱们好像真的走过来了。”
他声音忽然低了点，不是对着麦克风喊，更像在跟前排人聊天：“记得第一次路演，场地小得能看清每个人的脸，我紧张到忘词，还是你们帮我接的。”
陆修阳抱着胳膊靠在鼓架上，插了句：“他那天回去哭了半小时，说对不起大家。”
“哪有！”颜康瞪他，耳朵却红了
林秋搭话“说正事，安可想听《起飞》吗？”
“想——！”声浪比刚才更猛，几乎要把屋顶掀起来。
盛枣枣举着应援棒的手心全是汗。
她记得他说的那场路演，她记得林秋攥紧麦克风的手，亮晶晶的眼睛，坚定了她妈粉的心。
前奏响起时，颜康深吸一口气，开口的瞬间稳得惊人。
四个少年下意识往中间凑了凑，唱到副歌时，颜康侧头和林秋对视一眼，两人通时拔高音量，把那句“再难也要往前走”唱得又烈又燃。
盛枣枣跟着晃应援棒，看他们互相撞肩膀，看颜康唱到激动处踮脚，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原来那些“走过来”的路，不是冷冰冰的时间，是这些热热闹闹的瞬间堆起来的。
安可曲收尾时，颜康对着台下弯了弯腰：“谢谢你们接住每一次破音和忘词。”
“下次还来！”林秋抢过话头，声音脆生生的。
“带新歌来！”肖夏补充。
“我们要一直唱下去！”陆修阳把麦克风举高，四个人的声音叠在一起，混着全场的欢呼，像把所有的期待都揉进了空气里。
手写彩带飘下来时，盛枣枣接住一片，上面是颜康歪歪扭扭的字：“下次见，这次没破音吧？”
她捏着彩带笑出了声，指尖蹭过纸面的粗糙感，是真的。
那些藏在耳机里的夜晚，那些跟着合唱的瞬间，都变成了此刻掌心里的温度。
“看上面。”顾明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盛枣枣仰头，场馆顶部炸开金色光点，像星星碎在了黑色幕布上。
光点落在舞台上四个少年的发梢，落在他们挥别的手上，也落在她攥着彩带的手背上。
等她眨了眨眼，舞台已经空了。只有漫天的彩带还在飘，印着“下次见”的字迹在光里翻卷。
盛枣枣把彩带小心翼翼折好，放进帆布包最里层，应援棒的荧光映着她红扑扑的脸，像还没从这场盛大里抽离。
“结束了啊。”她轻声说，指尖还残留着彩带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