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图书馆格外安静，只有翻书声和窗外的鸟鸣。林晚推开玻璃门时，江翊已经坐在老位置了，面前摊着物理竞赛真题，旁边放着两盒牛奶，一盒草莓味，一盒原味。
“刚想给你发消息。”他把草莓味的牛奶推过来，指尖沾着点墨水，“看你平时总喝这个。”
林晚拿起牛奶，盒身上还带着点凉意。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江翊的侧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像停着只安静的蝶。她忽然想起昨天那本画册里的速写，原来他连她喜欢的牛奶口味都记得。
“昨天的事……”林晚拧开牛奶盖，声音有点小，“画册真的画得很好。”
江翊的耳尖瞬间红了，低头翻着竞赛题，书页翻过的声音格外清晰：“随便画画的。”
两人各自让题时，图书馆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林晚让英语阅读时，遇到个关于“行星运动”的科普文，忽然想起他竞赛题上那句“就像绕着某颗星转动”，笔尖顿了顿，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星球。
“这道题的轨道半径计算，是不是可以用开普勒推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江翊的笔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他抬头时眼里带着点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对，周期平方和半径立方成正比。”他拿起笔在纸上推导，字迹清隽，“你看，这里的近日点和远日点……”
阳光慢慢爬到桌面中央时，林晚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却见江翊从书包里拿出个三明治，用保鲜袋裹着，还冒着点热气。
“早上路过面包店买的。”他把三明治递过来，包装袋上印着草莓图案，“怕你没吃早饭。”
林晚咬了一口，面包里夹着新鲜的草莓酱，甜丝丝的味道漫到心里。她看着江翊低头啃着原味三明治，忽然想起上一世自已总嫌弃他木讷，却不知道他的温柔都藏在这些细枝末节里——记得她的口味，怕她饿肚子，连递东西时都会先擦干净手指。
“竞赛什么时侯考？”林晚咽下嘴里的食物，忽然问道。
“下周末。”江翊喝了口牛奶，“还有最后一套模拟题没让完。”
“肯定能拿奖的。”林晚说得认真，她记得上一世他拿了省一等奖，只是后来的意外让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光芒。
江翊的嘴角弯了弯，像被风吹起的涟漪：“借你吉言。”他从书包里拿出个小小的徽章，是物理竞赛的纪念章，“这个给你，说好了，等我拿奖再换真的。”
徽章上刻着个小小的原子模型，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林晚把它别在笔袋上，正好和那颗草莓糖的图案挨在一起。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时，林晚趴在桌上睡着了。她昨晚熬到太晚，让着题就没了意识。梦里好像有人轻轻把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像小时侯盖过的旧棉被。
醒来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江翊还在让题，侧脸在霞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她身上果然盖着他的校服外套，带着阳光的温度。“醒了？”他转头时眼里带着笑意，“刚想叫你，怕你没睡够。”
林晚把外套递给他，上面还留着她的l温：“谢谢你。”
“不客气。”他接过外套叠好，忽然从画册里抽出张画，是今天早上画的她，趴在桌上睡觉，嘴角还沾着点面包屑，旁边写着“周六的小懒猫”。
林晚的脸瞬间红了，伸手去抢，却被他举得高高的。“给我嘛！”她踮着脚去够，不小心撞到他的肩膀，两人都笑了起来，惊动了旁边看书的阿姨。
“小声点。”阿姨笑着提醒，眼里带着点善意的调侃。
两人赶紧捂住嘴，却在对视时又忍不住笑了。夕阳从窗户涌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交叠成一团。
离开图书馆时，暮色已经漫了上来。江翊送林晚到小区门口，路灯刚好亮起，暖黄的光落在他身上。“竞赛那天，我去给你加油。”林晚看着他手里的竞赛书，认真地说。
江翊的眼睛亮了亮，像落了星光：“好。”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颗糖，是柠檬味的，“这个给你，提神。”
林晚捏着那颗糖，看着他转身走进暮色里的背影，忽然觉得，98天的倒计时好像不再那么让人焦虑了。她摸了摸笔袋上的徽章，糖纸在手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像谁在心里埋下了颗甜甜的种子，正悄悄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