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润到美国很多人追 > 第一章

冰冷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渗进枕头粗糙的布料里。窗外,不是中介广告照片里静谧的星空和虫鸣,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垃圾腐烂又混合着铁锈的怪味。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自由的空气自由的国土
就在十几个小时前,我拖着全部家当——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行李箱,站在这栋位于美国偏远小镇、租金便宜得不可思议的独栋小屋前时,心里还翻涌着这种近乎天真的兴奋。中介邮件里那些宁静田园、邻里友善、远离喧嚣享受真正美式生活的词句还在脑海里盘旋。逃离了内卷,逃离了拥挤,怀揣着对自由自在新生活的无限憧憬,我,一个刚刚润出来的新手,踏上了这片传说中的土地。
疲惫让我在陌生的床上睡得很沉。直到——
砰!哗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玻璃爆裂的刺耳尖啸,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夜里炸开!整个卧室仿佛都在震动!碎玻璃像冰雹一样溅射进来,几片锋利的边缘划过我裸露的小腿,火辣辣的痛感瞬间驱散了所有睡意!
F**k!
我惊叫出声,第一反应是愤怒——肯定是隔壁那些无法无天的熊孩子!在国内就听说美国有些地方治安差,青少年尤其混蛋!刚搬来第一天就砸我窗户怒火瞬间冲昏了头脑,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教训这群小崽子!
然而,身体的动作在目光触及窗户的刹那彻底僵住。
月光惨白,透过布满巨大蛛网状裂痕、摇摇欲坠的窗玻璃,映照出一张紧贴在破碎窗口的脸。
那不是恶作剧孩子的脸。
那是一张腐烂、扭曲到非人的面孔。皮肤是死尸般的青灰色,布满了溃烂的疮口和干涸的暗红血迹。一只眼球诡异地耷拉在眼眶外,另一只浑浊的眼珠,没有任何生气,却死死地、贪婪地盯着我。大张的嘴里,是参差不齐、染着黑红污渍的牙齿,喉咙深处发出意义不明的、令人牙酸的嗬…嗬…声。
中介描绘的门廊秋千、社区烧烤派对、孩子们在草坪上欢笑的景象……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在这张地狱面孔前啪地一声,彻底粉碎。
自由的土地
自由的……坟墓!
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我甚至来不及思考丧尸这个词为何会出现在现实中,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狼狈地向后翻滚,重重摔下床铺!
就在我摔倒在地的瞬间,那扇饱经摧残的窗户彻底崩溃!伴随着更大的碎裂声,那个散发着浓烈腐臭的身影,裹挟着无数锋利的玻璃碎片,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重重地扑进了房间!
冰冷的绝望和灼热的求生欲在我脑中疯狂撕扯。我双脚本能地向上猛蹬,用尽吃奶的力气踹在那丧尸的胸口!
它向后踉跄,重重地摔回那堆尖锐的玻璃碎片上。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一块狭长、锋利的玻璃碴,如同断头台上的铡刀,精准无比地刺穿了它的太阳穴。
抽搐。然后,不动了。
我瘫在冰冷的地板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肋骨,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睡衣。小腿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温热的液体正顺着皮肤流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尸臭。
中介没告诉我的是,这份自由的代价,可能要用命来付。
窗外,死寂依旧。没有警笛,没有骚乱,没有想象中的大规模抵抗。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令人窒息的宁静。
我挣扎着爬起来,踉跄到窗边,透过巨大的破洞向外窥视。邻居院子里,借着惨淡的月光,我看到草地上散落着一些熟悉的、沾满暗红污渍的碎布——是昨天还微笑着跟我打招呼的女邻居常穿的那件碎花衬衫的残片。旁边,是一副被啃噬得干干净净、沾满污秽的白骨。
她的丈夫,不知所踪。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冰冷的现实如同铁锤,狠狠砸碎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这他妈哪里是田园诗般的新生活开端
这分明是地狱开局的生存游戏!而我,一个赤手空拳、连枪店在哪都不知道的润人,成了这场游戏里最可悲的新手玩家。
润到美国,居然发生了……丧尸危机!
这操蛋的世界!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冷汗浸透了睡衣。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我浑身发抖。小腿的伤口血流如注,疼痛阵阵袭来。必须止血!我挣扎着爬起来,在房间里慌乱地翻找,终于找到一卷绷带,笨拙地紧紧缠住伤口。
处理完伤口,我强压恐惧,小心翼翼地靠近窗边,透过破损的窗框向外窥探。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整个社区。没有骚乱,没有呼救,只有一片诡异的宁静。我的心沉了下去:如果感染者不多,应该会有混乱和抵抗才对。这种寂静……恐怕意味着小镇上95%的人,都已经变成了那种怪物。
目光扫过邻居家的院子,我的胃猛地一阵翻搅。院外草坪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染血的衣物碎片——我认得那花纹,是隔壁那位友善的女邻居常穿的衣服。衣物旁边,只有一副被啃噬得干干净净、沾满暗红血迹的白骨。她的丈夫,不知所踪。
这里不能待了!恐惧和紧迫感驱使我立刻行动。我迅速在屋子里搜寻一切能用的东西:防身的工具、食物。一个沉重的铁锤成了我的主武器。冰箱里还有水、几个面包和一些西红柿,我把它们都塞进一个背包。可惜,我对这个刚搬来一天的地方一无所知,连枪店在哪里都不知道。口袋里只有一张昨天房东随手给我的简易小镇地图,此刻却如同天书。
背上装满物资的背包,感觉有些笨拙。我深吸一口气,半蹲着,极其谨慎地推开家门。门外那条不算宽敞的小路空荡荡的,暂时没有看到游荡的丧尸。我松了口气,但不敢大意,毕竟邻居不少。我摸索着翻过院子的矮栏杆,决定先去隔壁邻居家看看,也许能找到药品或其他有用的东西。
邻居家的窗户没锁。我费力地爬进去,警惕地观察着屋内。房子一片狼藉,显然经历过搏斗。我四处翻找,只找到一个还能用的手电筒和一些罐头食品,急需的药品却毫无踪影。更糟的是,小腿的伤口在持续的渗血,绷带已经开始染红。我感觉一阵虚弱和眩晕。绝望感袭来,我撕下窗帘一角,试图加固包扎。环顾这间充满死亡气息的空屋,看着身上沉重的背包,我有些茫然。我将一些不重要的、路上捡的书塞进他们的床头柜,腾出背包空间。透过窗户再次观察外面的丧尸,它们行动迟缓,似乎追不上奔跑的人类。这给了我一丝微弱的希望。必须离开这里,去更安全的地方,或者找到武器。
我鼓起仅存的勇气,再次踏出屋门,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移动。就在我经过门廊两侧两盆巨大、枯萎的盆栽时,异变陡生!一个黑影带着浓烈的腐臭,猛地从盆栽后扑了出来!是邻居家的男主人!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在我身上,几乎将我撞倒!
剧痛从胸口传来——是刚才被他撞到的旧伤!我闷哼一声,求生欲瞬间爆发。来不及多想,我抡起沉重的铁锤,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颗腐烂的头颅狠狠砸下!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他扑倒在地,不再动弹。我心脏狂跳,喘着粗气,警惕地用铁棍捅了捅他的四肢,确认他真的死了,没有丧尸化的迹象。
我连滚爬爬地冲回自己的房子,背靠着门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和腿上的疼痛交织在一起。望着斑驳的天花板,巨大的迷茫和绝望笼罩了我:我能活多久
还没等我缓过神,那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声音更密集!我惊恐地从门缝向外窥视——两只,不,至少三只丧尸正聚集在门外,用它们露出白骨的手臂和头颅,疯狂地撞击着门板和墙壁!
这里彻底暴露了!不能再留!我当机立断,抓起背包,猛地拉开后门,朝着屋后的小路发足狂奔!
跑上后方的马路,眼前的景象让我头皮发麻。昨天还充满孩子们欢笑声的小空地,此刻如同地狱。六七只丧尸正围着一具被啃噬得只剩下骨架和白森森骨头的尸体,它们嘴角残留的暗红色血迹,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盛宴。我不知道附近是否还有活人,也顾不上了。胸口的伤势在奔跑中阵阵抽痛,提醒着我必须逃离。
我沿着马路拼命奔跑,身后的丧尸嘶吼着紧追不舍。路边的餐厅、便利店全都门窗紧锁,如同冰冷的墓碑。我只有一个念头:甩掉它们!终于,在肺快要炸开的时候,我冲到了小镇边缘的一条河边。身后的嘶吼声渐渐远去,看来暂时甩掉了追兵。
疲惫、疼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让我瘫坐在河边。无边的悔恨涌上心头。为什么要来这里国内坚固的高楼,严密的小区管理,强大的国家力量……而这里,这个崇尚所谓自由的国度,在这末日危机面前,却像被遗弃的荒野。我强撑着站起来,沿着河岸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天光越来越暗,四周是茂密的森林,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未知的恐惧上。危险可能从任何方向袭来。
终于,在夜色完全吞没大地之前,我隐约看到前方有两栋房子的轮廓。其中一栋旁边有个小屋子,像是个车库。我摸索过去,试着推了推门——没锁!我闪身进去,迅速关上门。里面堆满了汽车零件和工具。我找到一个沉重的大号扳手,塞进了背包——这是我从第一个袭击我的丧尸身上继承来的。冰冷的夜气渗透进来,失血、疲惫和身上的内伤让我如坠冰窟,牙齿都在打颤。我感觉自己可能熬不过这个寒夜,必须找到一张床,保持体温。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地、警惕地向车库旁边那栋较大的独栋别墅靠近。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我试着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锁得很死。只能走向另外一个碰碰运气,这是一栋单层的房子。我凑近一扇窗户,小心翼翼地朝里张望——里面有灯光!还有微弱的广播杂音!但下一刻,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一个骨瘦嶙峋、穿着脏污睡袍的女丧尸正僵硬地站在窗内,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所在的方向!同时,我也看到了里面那张诱人的床铺……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我绕到正门,发现门锁似乎并不牢固。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撞开门,举起铁锤,在她扑来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她的胸膛!砰!她比想象中脆弱得多,关节发出断裂的脆响,应声倒地。我没有丝毫犹豫,紧接着狠狠一锤砸碎了她的头颅。
我又赢了……但能一直赢下去吗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迅速搜索整个房子,找到一些食物和水。水龙头流出的水还算清澈,我贪婪地喝了几口。但我深知,我需要更强大的武器——枪械!需要一个易守难攻的据点!才能在这地狱里活下去。我将所有窗帘紧紧拉上,用能找到的报纸堵住门缝,将铁锤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我强打精神告诫自己不能睡去,但极度的疲惫如同沉重的幕布,最终还是将我拖入了黑暗。
墙上老旧的闹钟指向6点50分时,我猛地惊醒。简单洗漱,喝了点水,吃了些东西,整理好背包里的物资。我再次凑到窗帘缝隙前,向外窥探。
外面白茫茫一片,浓重的大雾弥漫了整个小镇,能见度极低。根据昨天的观察,这些丧尸似乎主要依靠视觉和听觉,嗅觉并不灵敏。这大雾,对我既是掩护,也是障碍——我看不清方向,更糟的是,我刚润过来第一天手机就被偷了,没有手机,没有指南针,在这浓雾中,我彻底迷失了。
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我下定决心,必须找到一个更安全的房子,找到枪械,或者,找到一辆能启动的车,逃离这个死亡小镇!
我拖着依旧疼痛的身体,步履蹒跚地再次出门,朝着昨天逃亡的方向继续前进。起初还能勉强看清十米开外,但随着深入,雾气越发浓郁粘稠,如同乳白色的浓汤,将世界压缩到眼前两三米的范围。
路过一座尖顶的乡村教堂时,我试着推了推厚重的大门,纹丝不动。只能绕过它,走向教堂后方。后面是一片荒芜的墓地,冰冷的墓碑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碑上的名字无声地嘲笑着生命的脆弱。我正准备匆匆离开这令人压抑的地方。
呜……一声压抑的、细微的狗吠声隐约传来。
紧接着,一个男孩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嘘……别出声!
声音来自教堂里面!我心中一动,急忙靠近教堂墙壁,压低声音朝声音来源的方向问道: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片刻沉寂后,一个虚弱的女声回应了我:有……求你……求你带我儿子走……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恳求。
我犹豫了。带上一个孩子在这地狱里,无疑是巨大的拖累。但听着那虚弱的哀求,看着浓雾中孤寂的教堂尖顶,我还是做出了选择:……好,我答应你。
沉重的教堂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紧紧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惊恐地看着我。他身后,一个穿着沾满污渍长裙的妇人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看到我,她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再次哀求:快……带他走……别管我……
就在这时,那只原本惊恐的小狗,也许是嗅到了我身上残留的血腥和丧尸的腐臭,突然对着我狂吠起来:汪!汪汪汪!尖锐的犬吠在死寂的浓雾中如同惊雷!
糟了!这声音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雾气中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几道摇晃的身影迅速向教堂逼近!更可怕的是,那只狗仿佛被叫声激起了凶性,挣脱小男孩的怀抱,龇着牙,尾巴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猛地向我扑咬过来!
不要!小男孩尖叫。
千钧一发!我下意识地反手一锤砸在狗身上!它哀嚎一声滚倒在地。
没时间了!我对那妇人吼道。她绝望地摇摇头,艰难地掀起了自己的长裙——小腿和大腿处一片触目惊心的腐烂,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下半身几乎完全坏死!走啊!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门外丧尸的嘶吼和抓挠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我咬咬牙,一把抄起还在哭喊挣扎的小男孩,不顾他的踢打,朝着妇人指的后门方向发足狂奔!
妈妈!我的狗狗!坏人!你是坏人!放开我!小男孩在我肩上拼命哭喊、捶打。
闭嘴!我厉声低吼,恐惧和愤怒让我口不择言,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喂它们!这威胁起了作用。他瞬间僵住,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和恐惧,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发出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呜咽,泪水大颗大颗滚落,浸湿了我的肩膀。
冲出后门,我们一头扎进浓得化不开的雾中。我抱着他,沿着似乎是马路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着,希望能遇到其他幸存者伸出援手,但这希望渺茫得如同雾气本身。
不知跑了多久,雾气中隐约出现了一道白色的护栏。我先把小男孩扔过护栏,自己也奋力翻了过去。幸运的是,这户人家的门没锁。我们冲了进去,反手锁上门。我靠在门上大口喘息,环顾这个陌生的房子,寻找一切可用的物资。小男孩则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只剩下冷漠。
我试图缓和气氛,也为了了解情况:小家伙,你们这几天……吃什么活下来的
他木然地回答:妈妈找的生肉……
我看着他,想起那只狗嘴边的血迹,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那狗……
它饿了……男孩的声音毫无波澜。
你也吃了我问。
他点点头:嗯。妈妈说她……不饿。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远胜于雾气的冰冷。我强压下翻腾的胃酸。
在这栋房子一楼稍作休整,恢复些体力。旁边还有一栋两层的房子,我决定带他过去碰碰运气。窗户锁着,情急之下,我用铁棍砸碎了玻璃。然而,尖锐的破碎声刚落,刺耳的防盗警报声瞬间划破了寂静的浓雾!
该死!我咒骂一声,拉起小男孩拔腿就跑!警报声如同死亡的号角,四面八方的浓雾中立刻涌出更多的身影,嘶吼着向我们聚拢!
我们再次亡命奔逃。大雾成了双刃剑,虽然模糊了我们的身影,但也遮蔽了前方的危险。我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时不时就差点迎面撞上游荡的丧尸。每一次躲避都惊险万分。我尝试着寻找其他房子避难,但门窗要么紧锁,要么里面盘踞着怪物,全都无功而返。丧尸的数量似乎越来越多,追逐的嘶吼声如影随形。
抱着这个小家伙奔跑,体力消耗巨大。我筋疲力尽,内心不断质问自己:救下他,是不是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们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偏僻处穿行。食物只有我之前搜刮的蔬菜,勉强补充些水分。我始终没找到干净的容器装水,只能靠含水分的食物解渴。背包越来越沉,我只能扔掉沉重的扳手,换上了在车库里找到的更顺手的铁棍。我甚至尝试着在铁棍一端缠上铁丝,钉上找到的几颗钉子,想自制一个简陋的狼牙棒增加杀伤力。
我们闯入一片森林,希望能借此摆脱追兵。穿过林子,发现了一栋孤零零的小房子。窗户依然是我们唯一的入口。翻进去的瞬间,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点。然而,当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卫生间的门时——一个穿着豹纹睡衣的女丧尸猛地扑了出来!我惊骇地一棍将其解决,旁边的小男孩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喉咙干渴得像着了火。我拧开水龙头,幸好还有水。我赶紧喝了几口,又清洗了一下脸上和手上的污垢,顺便检查了一下浴室柜,可惜没有药品。我脱下被汗水和雾气浸透、冰冷贴在身上的外套。在厨房冰箱里找到一些新鲜水果,这简直是天赐之物。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我们决定在这相对安全的小屋里休息一下。
醒来时,天已微亮。我警惕地再次检查了那具女丧尸,确认她不会再起来。这房子物资同样匮乏。推开房门,外面依旧是郊区的景象,但丧尸的数量并未减少。旁边还有一个独立车库和一栋主屋。这次我学乖了,先在车库翻找。找到一些防风口罩(在满是灰尘的架子上)和一个工具箱,里面有螺丝刀等工具。车库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个堆放杂物和修车的地方。主屋的门锁着。有了之前的教训,我进入任何房子都加倍小心。
身上的背包越来越沉,负担太重了。我不得不进行取舍,扔掉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只留下食物、水和武器。自制的狼牙棒虽然粗糙,但感觉比光秃秃的铁棍更有威慑力。这片郊区房子稀疏,丧尸密度相对小些,如果能找到足够的种子……一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角落里一台老式收音机里传出的、夹杂着大量噪音的广播打断了:
重复……幸存者注意……请前往……镇中心……市政厅广场……建立……安全区……重复……
镇中心安全区我的心猛地一跳。那里离我现在的位置并不算太远。也许……哪里有军队有组织有真正的安全我思索着,权衡着风险。也许,这是唯一的希望了。看着旁边沉默得像块石头的小男孩,一个冷酷的念头在疲惫和压力下滋生:如果路上遇到无法摆脱的危险……也许……他至少能引开它们。
做出决定,我们再次出发。走出藏身的房子,外面是大片刚刚收割完的农田,视野开阔了不少。然而,刚走出去没多久,麻烦就来了!一群丧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嘶吼着从农田边缘向我们包围过来!不远处,一具新鲜的尸体倒在田埂上,身下的草地被殷红的血液染红一大片,血腥味刺激着那些怪物!
我们被迫开始了新一轮的狂奔。正午的太阳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剧烈的奔跑让我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几乎中暑。我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一罐汽水,一口气灌下去,冰凉的液体稍稍压下了翻腾的燥热。为了甩掉身后紧追不舍的尸群,我一头扎进了公路旁茂密的树林。
在树林里跌跌撞撞跑了很久,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周围是望不到头的树木,根本没有可以过夜的庇护所。我只能借着最后的天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间穿行,希望能摸到镇中心边缘。不幸就在此刻发生——黑暗中,我的脚猛地绊在一块隐蔽的、边缘锋利的废弃铁板上!嗤啦!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小腿传来!旧伤未愈,又添新创!鲜血迅速染红了裤腿。我痛得倒吸冷气,却不敢停下,只能撕下衣服草草包扎,拖着伤腿,在绝望和疼痛中,依靠着对安全区的最后一丝希望,熬过了这个冰冷刺骨的夜晚。
第二天,当第一缕惨淡的阳光照亮大地,我几乎是靠着意志力,拖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体,带着沉默的小男孩,终于看到了镇中心市政厅广场的轮廓。那里用沙袋、废弃车辆构筑了简陋的工事,能看到一些持枪的人在警戒。希望的曙光似乎就在眼前!
我激动地加快脚步,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是人类,朝着入口走去。守卫们警惕地用枪指着我。就在我准备开口解释来意时,一直沉默得像影子的小男孩,突然像换了个人,他猛地挣脱我的手,指着我的腿,用清晰而冰冷的声音对着守卫大喊:
别让他进来!他被咬了!他受伤了!他会变异的!
我如遭雷击,急忙辩解:不!不是咬伤!这是昨晚被铁板划伤的!你看包扎……我试图展示那简陋的包扎布条。
但太迟了。在末日里,恐惧和猜忌是最大的瘟疫。守卫们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充满敌意。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任何询问,没有任何核实。在他们眼中,任何伤口都等同于死亡宣判。尤其是在一个小男孩指证的情况下。
举起手!退后!冰冷的呵斥声响起。
听我解释!这孩子他……我徒劳地喊着。
然而,迎接我的,不是希望的曙光,而是枪口冷酷的火焰和灼热的剧痛。
砰!砰!
子弹撕裂空气,狠狠贯入我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将我向后推倒。世界在瞬间变得模糊、倾斜。在意识沉入永恒的黑暗之前,我最后看到的,是那些霉菌转向小男孩时,他们脸上那层怜悯的薄纱,如同劣质的油彩般剥落殆尽,露出了底下赤裸裸的、带着贪婪热度的审视。
那不是看一个幸存孩童应有的眼神。
而小男孩,只是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我倒下,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属于末日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