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真界一颗冉冉升起的……呃,沙砾。师承大概是我自己,法号就叫卷不动吧。原本的梦想很宏大,斩妖除魔,匡扶正义,最好能顺便名垂青史,让后世的小屁孩们背诵我的功德录背到哭。
奈何,理想很丰满,现实瘦得跟饿了三年的芦柴棒似的。如今的东方修真界,那叫一个卷生卷死。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的妖怪比大熊猫还稀罕
口号同行们的口号倒是喊得一个比一个响亮：妖就是妖！你一天是妖,一辈子都是妖！你不是妖难道我是妖吗——光喊不练假把式,妖怪们都被杀成保护动物了,上《东方精怪稀有名录》那种,打死一只,功德没有,手铐一副。
上次听说某山沟里有只黄皮子偷鸡,整个修真界闻风而动,直升机都出动了三架,结果到那儿一看,好家伙,人山人海,闪光灯咔嚓咔嚓,那黄皮子被围在中间,面前摆着国家三级保护动物的牌子,正抱着烧鸡啃得满嘴流油,旁边还有记者现场直播它再就业的成功故事。
卷,太卷了。我托尽了七舅姥爷的三外甥女的道侣的关系,苦苦排了三年队,才分到一个娇怪名额——据说是只特别娇气、除了会嘤嘤嘤没啥攻击性的小花草精。就这,还得摇号。结果我掐指一算,好么,按这效率涮功德,凑够飞升的功德点数,我得再修个十万年。十万年后我骨头都能拿去当舍利子展览了！
这不行,绝对不行！我必须另辟蹊径！
直到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啃着硬馒头,看着修真论坛里又有人晒出超度一只百年厉鬼换来功德金光闪瞎眼的视频,我悟了。
啪地一拍自己光溜溜的脑袋瓜：对啊！阳间没妖,阴间还没有吗阴间没有,那西方地狱里恶魔总管够吧那不就是移动的功德大礼包
卷什么正道摆什么烂无限刷新的副本还不用摇号,不用排队,不用看保护动物协会的脸色！
说干就干！什么召唤禁忌,什么恶魔契约,什么跨国手续,通通不重要！流程走起来！朱砂画阵,蜡烛点起,咒语嘛……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也忘了,只依稀记得最后好像要喊一句我愿意！重点突出一个诚意！
契约内容谁在乎具体条款啊！前面写了啥忘了,中间条款忘了,后面注意事项也忘了。我只知道核心条款：召唤恶魔,直达地狱,售后服务（可能大概也许有）！反正我知道,这么干死后肯定下地狱。巧了不是,我正想去呢！一想到地狱里那群青面獠牙的恶魔,还有传说中热情似火、婀娜多姿的魅魔小姐姐们,我就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功德,我来啦！魅魔……呃,顺便认识一下也行。
多年以后（其实也没多年,毕竟走捷径遭天谴……或者说遭天道速递）,我嗝屁了。过程不太重要,大概是为救个小孩被车撞了,功德+1,但没完全加,因为那小孩好像也是个精怪伪装的,属于保护性伪装物种——这坑爹的世道。
眼前一黑一亮,熟悉的消毒水味没闻到,倒是有一股子硫磺和……呃,老旧竹简混合的怪味儿。我站在一片昏沉沉、泛着暗红色的天地间,脚下是干裂的焦土,远处影影绰绰似乎有古典宫殿群,但更像是个超大型的、还没建好的影视基地加棚户区结合体。
阴风阵阵,吹得我新死的魂体有点凉。但我心里火热！地狱！是地狱没跑了！
成了！地狱！我的功德海！我的魅魔……咳咳,我的修行场！
恶魔呢快出来让我斩两刀,赚点飞升的功德首付！魅魔呢快出来给我做做思想工作！
搓着手,我东张西望,寻找着符合预期的目标——犄角、尾巴、蝙蝠翅膀、皮衣皮鞭也行啊！
没看见。一个都没有。
反而看见一个画风极其突兀的人朝我快步走来。那人身长约七尺八寸,垂手过膝,耳大如轮,脸上带着一种过于诚恳的热情,身上穿着打扮像是汉代的服饰,但洗得有点发白,还沾着点泥点子。
他目标明确,几步就到了我面前,一把握住我的手,力气不小,眼神灼灼：备,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这位大师器宇轩昂,佛光内蕴,实乃万中无一的修行奇才！公若不弃,备愿与大师携手,共扶汉室,再兴炎刘！匡扶正义,拯救苍生,此乃无上功德啊！
我：……啊
汉室这里不是地狱吗走错片场了还有,备这名字有点耳熟。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旁边又闪出一人。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就是手里那把羽扇摇得有点快,显得心事重重。他接过话头,声音温和但语速急切：正是。此地虽为地狱,然汉室倾颓,纲常崩坏,即便九幽之下亦需正道沧桑。吾等正欲在此重整旗鼓,再立旌旗。先生来得正好,可愿加入我等,效力于地狱版季汉大业亮感激不尽!
我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目光从那位臂长过膝的备,移到那位羽扇纶巾的亮,脑子里的问号多得能砸死自己。
刘备诸葛亮在地狱匡扶汉室地狱版
我是不是死的时候撞坏了脑子还是说地狱的欢迎仪式都这么……别致说好的三头犬和油锅呢说好的魅魔小姐姐呢
等、等等！我猛地抽回手,后退两步,声音发颤,二位……是不是搞错了我是来找恶魔刷……啊不是,我是来报道的！这里真是地狱你们是哪门子的……魅魔最后两个字我说得极其小声,充满怀疑。
刘备和诸葛亮对视一眼,脸上同时浮现出一种又来了一个没看手册的无奈表情。
刘备轻咳一声∶备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玄孙,大汉皇叔刘备是也！此乃备之军师,诸葛亮,孔明先生。大师放心,我等虽非魅魔,但匡扶汉室之大业,其功德之盛,远胜超度万千小魔！只需大师点头,孔明即刻为大师规划功德KPI,三年上市五年成圣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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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诸葛亮配合地摇动羽扇,微笑道：亮,夜观天象,算定今日必有佛门贵人降临,助我主成就大业。大师,此乃天命所归,功德无量啊。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卷竹简,此乃《隆中对·地狱特别版》及《初始股份认购书》,大师可有兴趣一观
我干笑着,一步步往后退：不了不了,刘皇叔,孔明先生,你们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不用介绍,好意心领了！我就是个想刷点功德的小和尚,国际业务就不参与了,告辞！
我转身想溜,结果砰一声结结实实撞到一个人。
哎哟！对方一个趔趄,捂着脸闷哼一声,何人行刺朕……呃,我
我抬头一看,只见这人头戴唐巾,身穿圆领袍,腰系十三銙金玉带,面如冠玉,英气勃勃,只是此刻正揉着鼻子,眼神有点发懵,旁边还滚落着一个咬了一口的胡饼（地狱还流行这个）。
对不住对不住！借过借过！我连忙道歉,脚下抹油就想继续跑。
且慢！那人却一把拉住我的衣袖,力气不小,声音清朗中带着一丝被打断用餐的不悦和天生的威严,这位……大师行色匆匆,所为何事朕……呃,我观此地百废待兴,正需贤才。我李二郎……不,李世民,欲在此间再造贞观盛世,开疆拓土,教化万民,此乃不世之功！大师既有佛缘,何不助我一臂之力凌烟阁上,必有大师一席之地！功德簿上,定然浓墨重彩！对了,朕这里还新得了西域进贡的……诶,地狱好像没西域总之福利待遇好商量,包食宿,朝九晚五,双休……呃,地狱好像也不分周末他自顾自地说着,似乎有点业务不熟。
我：……
今天是什么日子地狱历史名人团建吗怎么唐朝太宗皇帝也来了还亲自下场拉人头业绩压力这么大而且这招聘词现编的吧！
陛、陛下好意,小僧心领了！我试图挣脱他那看似文雅实则铁钳般的手,小僧赶着去投胎,再晚就错过号了！下辈子我一定投大唐户口！
投胎李世民眼睛一亮,顺手把地上的胡饼捡起来吹了吹灰,此事易尔！待我贞观大业成,地府轮回秩序重塑,给大师安排个天胡开局,王侯将相任选！何必急于一时你看这饼,虽然地狱物资匮乏,但只要我们努力,将来牛奶会有的,胡饼也会有的！
我干笑：不了不了,我还是喜欢自力更生,而且这饼您自己留着吧……
趁他还在试图用画饼（字面意义）挽留我,我猛地一抽袖子,刺啦一声,半截袖子留在了太宗皇帝手里。我也顾不上了,拔腿狂奔！
大师！大师留步！朕这里还有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他们可以介绍给你认识啊！魏征最近在地狱兼职风纪委员,可严格了！李世民在后面举着半截袖子和胡饼喊道。
我头也不回,玩命飞奔。这地狱太可怕了,比阳间卷得还离谱！我只是想找个野生恶魔刷一下,不想参与什么王朝复辟和盛世再造啊！还有风纪委员是什么鬼！
脚下的焦土地面坑坑洼洼,远处那片宫殿棚户区结合体越来越近。我慌不择路,只想找个角落先躲起来,冷静一下,重新规划一下我的地狱刷功德之旅。
刚拐过一个像是用破败战车和生锈兵器堆砌成的巨大障碍物,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相对开阔的广场,广场尽头似乎是一座更加恢弘但同样透着股未完工气息的宫殿,旁边还有个工地,挂着条歪歪扭扭的横幅：大秦阿房宫地狱分宫项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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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生产,重于泰山。几个穿着秦军制服的鬼魂正无精打采地搅拌着某种散发着黑气的混凝土。
还没等我喘口气,一个更加雄浑、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
兀那秃驴！站住！何人擅闯朕之施工重地！安检牌呢！
我浑身一僵,缓缓扭头。
只见广场一侧,黑压压站着一片人。为首一人,头戴旒冕（稍微有点歪）,身穿玄衣纁裳（沾了点灰尘）,腰配太阿剑,身材高大,面容威严,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我的魂体。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扩音喇叭（！）,正对着我。他身后,文臣武将排列森严,但好几个都在偷偷打哈欠或者揉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加班太久了好想下班的疲惫感,以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烈之气。
见……见过始皇陛下我腿肚子有点转筋,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这气场,这排场,除了那位一统六合的始皇帝,还能有谁就是这画风有点过于接地气了。
嬴政冷哼一声,通过扩音喇叭放大,声震四野：既知朕名,还敢擅闯朕之阿房宫地狱分宫二期工程现场尔师承何人法号为何见朕为何不跪可有施工许可安全生产手册背诵了没有可是六国余孽派来的破坏分子！
我：……
陛下您这项目管理还挺规范二期工程安全生产
陛下明鉴！小僧法号‘卷不动’,就是一路过打酱油的,绝无恶意！更不是破坏分子！我就是个游客！我赶紧自报家门,生怕说慢了就被拉去考安全生产条例了。
卷不动嬴政眉头紧锁,通过扩音喇叭将不满放大,哼,听起来便毫无进取之心！如今地狱群雄并起,刘备织席贩履之辈也敢妄称皇叔,李世民黄口小儿也敢妄图盛世！尔既入此地,便是有缘！朕,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乃千古一帝！尔可愿入朕麾下,助朕将这地狱也一并统一了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也要统一！地狱网络也要覆盖！待朕成就地狱霸业,封你为国师,享万世香火,功德无量！项目成功上市后,还有期权奖励！岂不美哉
他话音刚落,身后那帮文武大臣条件反射般地齐声喝道：陛下圣明！大师还不快谢恩！但声音有气无力。
我看着始皇陛下那不答应就送去背条例的眼神,又看看他身后那群明显加班过度的文武大臣,冷汗（如果魂体有的话）直流。
美！非常美！我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陛下霸气！小僧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只是小僧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我这就去报个培训班考个证,持证上岗再为陛下效劳！告辞！
说完,我再次爆发出求生欲驱动的潜力,转身朝着广场另一个方向没命地逃去！身后传来始皇陛下愤怒的吼声（通过扩音喇叭）：给朕拿下这无证上岗的秃驴！送去骊山工地搬砖！扣他功德点！
妈呀！还要搬砖！死了都逃不过007和扣功德吗
我一路狂奔,感觉魂体都要跑散了。身后似乎不止有秦兵的脚步声,好像还夹杂着刘备先生何故如此匆忙我二弟云长可开车送你、诸葛亮大师留步,KPI好商量！完不成可以调低！以及李世民大师,朕的凌烟阁Wi-Fi全覆盖！的呼唤声。
这地狱没法待了！我要投诉！我要退货！我要回阳间继续跟保护动物斗智斗勇！
就在我快要绝望,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拉去要么匡扶汉室,要么建设贞观,要么搬砖阿房宫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背对着我,身姿挺拔,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正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那混乱而又宏大的棚户区宫殿群和热火朝天（并不）的各个工地,似乎丝毫未被身后的骚乱所影响。他身边还放着一个老式保温杯。
绝路了！管他是谁！
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过去,带着哭腔喊道：前辈！领导！救命啊！后面一大波历史名人要抓我去搞项目！KPI吓死人！我就想安安静静刷个功德啊！他们这比阳间还卷！
那人缓缓转过身,拿起保温杯,轻轻吹了吹气,呷了一口。
他的面容清癯,目光沉静而深邃,仿佛能容纳整个天地。他看了看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又看了看我身后追来的、越来越近的刘备、诸葛亮、李世民、嬴政（以及他们的部分手下）等人,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又略带无奈的笑容。
追兵们赶到近前,似乎也察觉到此地气氛不同,暂时停下了脚步。刘备整理了一下衣冠,诸葛亮羽扇轻摇若有所思,李世民把胡饼藏到身后,嬴政关掉了扩音喇叭,轻咳一声,目光审视着这位中山装老人。
老人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和力量,他吟诵道：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诗句落下的瞬间,整个喧闹的场面竟然奇异地安静了下来。连搅拌混凝土的秦兵鬼魂都停下了动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老人环视众人,从刘备到嬴政,目光扫过每一位帝王将相,最后落在我身上,微微笑了笑：小同志,莫慌。也请诸位,稍安勿躁。
他语气平常,却自带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场。
你们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仿佛在主持一场重要的会议,想匡扶汉室,是好事。想再造盛世,有志向。想统一地府,气魄也不小。甚至你,小同志,只是想刷点功德,初衷也没错。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单打独斗,各自为战,甚至互相拆台,内卷消耗,是成不了大事的。阳间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到了地下,还要重蹈覆辙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追着一个小朋友跑,吓到人家了嘛。
刘备、李世民、嬴政等人闻言,神色各异,有的面露惭色,有的若有所思。
老人伸出手指,虚点了一下这片广阔无垠却又混乱不堪的地狱：看看这里,一片混沌,百废待兴,不正像是一张白纸吗白纸好哇,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
他的声音逐渐高昂起来,带着一种鼓舞人心的激情：诸位都是人杰,在不同的时代都曾创下不朽功业。如今汇聚于此,既是缘分,也是机遇！为什么我们不能团结起来,抛弃前嫌旧念,集中力量办大事呢
我们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他挥舞着手臂,地狱为什么一定要是恐怖的吗秩序为什么不能重建功德为什么不能通过更高效、更可持续的方式获取比如,搞活地狱经济,发展特色旅游（比如嬴政同志的仿古建筑群）,推广文化产业（比如玄德你的仁义理念,世民的贞观文化）,规范功德金融体系……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每一位历史名人：刘玄德,你的仁德信义,可以用于凝聚人心,担任精神文明建设办公室主任。李二郎,你的贞观之治,可以用于制度建设,担任制度改革委员会主席。嬴政,你的雷厉风行和一统魄力,可以用于攻坚克难,担任基础设施建设工程总指挥……
最后他看向我：甚至你,小同志,‘卷不动’这个名字不好,要有干劲！你的诉求,也可以纳入我们整体发展的规划里嘛！功德,可以通过建设新地狱来获取嘛！你可以去基础设施部帮政哥搬砖……呃,是指导施工,也可以去玄德那里做思想工作,或者去世民那里搞搞文化推广,按劳分配,多劳多得！这难道不比你去打打杀杀那些保护……呃,恶魔,更有意义,效率更高
我听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搬砖都有功德拿还是组织安排的
刘备若有所思地捋须。李世民眼中精光闪烁,似乎觉得文化推广很有搞头。嬴政环抱双臂,沉吟道：若能让地狱网络全覆盖,朕准了。
诸葛亮羽扇轻摇,微微点头：亮,愿附骥尾,或许可成立一个战略发展研究室。
老人见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大手一挥,仿佛在描绘一个宏伟的蓝图：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就提个议。我们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地狱发展与改革委员会’,统筹规划一切事务！首要任务,就是改革开放！解放思想,释放活力,引进先进管理经验和技术,搞活地狱经济,规范功德获取渠道,实现可持续发展！最终目标,是要建设一个和谐、富强、文明、民主的新地狱！
他目光扫过众人：诸位,可愿加入这委员会,贡献你们的力量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现场一片寂静,随即响起一阵议论声,但很快趋于统一。
备,愿听从调遣！
世民愿往！
朕,准了。
亮,愿效绵薄之力。
所有目光都再次看向我。
中山装老人也和蔼地看向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小同志,你呢你这‘卷不动’的思想,可要转变转变喽。新地狱建设,可是需要大量人才的。功德大大的有！来,先把这份《地狱新纪元建设者意向书》签了,一式三份。
我看着眼前这群摩拳擦掌、即将被纳入麾下的历史大佬们,又看了看那位气场强大、思路清奇、连意向书都准备好了的中山装老人。
感觉我的地狱刷功德之旅,从简单模式（可能）一下子跳到了不可思议的、有组织有纪律的神怪模式。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份散发着淡淡竹简和硫磺混合味道的意向书,脑子里一片混乱,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带着颤音、却又莫名安心的：
……组、组织上……安排我吧……我……我还能卷！请问……五险一金……地狱这边给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