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是被手机铃声吵死的。
不是ICU里冰冷的仪器蜂鸣,是她大学时用了三年的旧手机,循环播放着五年前的流行歌。她猛地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出租屋天花板,墙上贴着泛黄的电影海报,书桌上堆着没写完的毕业论文——这是她22岁,还没毕业,更没遇见顾晏辰的时候。
卧槽。苏晚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有插满管子,没有癌细胞扩散的剧痛,连去年化疗掉光的头发,都好好地长在头上,发梢还带着点烫坏的卷毛。
手机还在响,屏幕上跳动着顾晏辰三个字。苏晚盯着那名字,胃里一阵翻涌。
上一世,就是这个电话。顾晏辰说他的白月光林薇薇回国,飞机晚点,让她帮忙去机场送件外套。她冒着暴雨赶过去,却看见林薇薇穿着顾晏辰的西装,两人在候机厅相拥。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而顾晏辰早就备好了给林薇薇的接风宴。
从那以后,她成了顾晏辰身边最体面的影子。他创业,她熬夜写计划书；他应酬,她替他挡酒喝到胃出血；他和林薇薇藕断丝连,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慰自己他心里是有我的。直到她查出胃癌晚期,躺在病床上,顾晏辰的电话还是关于林薇薇——苏晚,薇薇哭了,你帮我去哄哄她。
最后她死在ICU,身边连个签字的人都没有。顾晏辰倒是来了,却带着林薇薇,红着眼问她为什么不等等我,好像她的死,只是耽误了他和白月光的好事。
真是……蠢得无可救药。苏晚冷笑一声,按下了拒接键,顺手把顾晏辰的号码拖进黑名单。做完这一切,她长长舒了口气,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手机安静下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书桌上的简历上。那是她上一世投给顾晏辰公司的简历,后来成了她恋爱脑的起点。苏晚拿起简历,毫不犹豫地撕成了碎片。
一、改道的人生
你说什么你不去顾氏集团面试了室友张萌啃着面包,一脸震惊,那可是顾晏辰的公司！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你之前不是说……
之前是之前,现在不想去了。苏晚一边收拾书桌,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投了星辉传媒的策划岗,明天面试。
星辉传媒是业内新锐公司,去年凭借一档职场综艺爆火,和顾氏集团八竿子打不着。张萌更懵了：可你不是最喜欢顾晏辰吗大学四年,你笔记本上全是他的名字……
苏晚的动作顿了顿。上一世,她确实是顾晏辰的狂热追随者。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家世好、长得帅,她从大一开始就暗恋他,收集他的所有信息,为他逃课做项目,甚至在他和林薇薇分手后,主动凑上去嘘寒问暖。现在想想,那些卑微的付出,不过是自我感动的笑话。
人总是会变的。苏晚笑了笑,把写满顾晏辰名字的笔记本塞进垃圾桶,比起围着别人转,我更想搞钱。
星辉传媒的面试很顺利。苏晚有上一世在顾氏做项目的经验,虽然行业不同,但策划逻辑相通。面试官看着她提出的职场素人改造+行业揭秘方案,眼睛都亮了：苏小姐,你这方案很有想法,什么时候能入职
随时可以。苏晚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只是摆脱过去的第一步。
入职第一天,苏晚就撞见了顾晏辰。他穿着高定西装,站在星辉楼下的咖啡厅门口,身边跟着林薇薇。林薇薇娇滴滴地拉着他的胳膊：晏辰,我都说了不用你送,你公司不是还有事吗
没事,送你到门口。顾晏辰的声音温柔,和上一世对她说话的语气判若两人。
苏晚低下头,加快脚步想绕过去,却被顾晏辰叫住：苏晚
她停下脚步,心里没什么波澜,只觉得麻烦。顾晏辰走过来,皱眉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好了今天去顾氏面试吗我等了你一上午。
语气里的理所当然,和上一世如出一辙。好像她的人生,就该围着他转。
抱歉,顾总,我改主意了。苏晚抬起头,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假笑,我已经入职星辉了,以后请多指教。
顾晏辰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拒绝。他身边的林薇薇也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着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苏晚懒得理会,点了点头就转身进了公司。
背后传来林薇薇的声音：晏辰,她是谁啊
一个同学而已。顾晏辰的语气淡淡的,却让苏晚勾起了嘴角。
上一世,他介绍她时,总是说我的助理苏晚。现在连助理都算不上了,挺好。
二、打脸要趁早
苏晚在星辉的第一个项目,是和顾氏集团合作的品牌推广。对接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晏辰的特助。
开会那天,顾晏辰也来了。他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会议室,在苏晚身上停顿了几秒,眼神里带着点探究。苏晚假装没看见,专注地讲解方案：我们计划以‘职场新人逆袭’为主题,邀请顾氏的基层员工参与拍摄,突出品牌的人文关怀……
这个方案不行。顾晏辰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太普通,没有亮点。顾氏不需要靠‘基层员工’博眼球。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谁都知道顾晏辰是业内出了名的强势,他否定的方案,很少有人敢反驳。
苏晚却不慌不忙地翻到下一页PPT：顾总觉得普通,是因为没看到核心。她指着屏幕上的数据,去年顾氏的离职率比行业平均水平高15%,应届生留存率不足30%。年轻人更在意企业的‘温度’,而不是冷冰冰的品牌光环。我们做过调研,80%的受访者表示,会因为‘员工福利好’‘企业文化温暖’而优先选择品牌。
她顿了顿,看向顾晏辰：当然,顾总如果觉得‘温度’不重要,我们可以换方案。只是据我所知,林薇薇小姐的工作室,上个月刚因为‘压榨实习生’上了热搜,顾氏现在和她绑定推广,是不是……
够了。顾晏辰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苏晚会这么直接,还敢提林薇薇的黑料。
苏晚微微一笑,合上电脑：那顾总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说完,她起身就走,没给顾晏辰留任何台阶。
走出会议室,特助追了上来：苏小姐,顾总让你等一下。
苏晚回头,看见顾晏辰站在走廊尽头,脸色不太好看。
你故意的他问。
顾总说笑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苏晚靠在墙上,双手抱胸,方案合不合适,你比我清楚。至于林薇薇小姐,我只是提醒你,别让私人感情影响了工作。
顾晏辰盯着她,眼神复杂。眼前的苏晚,和他印象里那个唯唯诺诺、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判若两人。她的眼神清亮,带着疏离和自信,好像他从来都没认识过她。
方案我会考虑。顾晏辰最终松了口,但你刚才说的林薇薇的事,不许再提。
看心情。苏晚丢下三个字,转身走了。
回到工位,张萌发来微信：听说你刚在会议室怼了顾晏辰牛啊姐妹！
苏晚笑着回复：对付自恋狂,就得打蛇打七寸。
她知道顾晏辰不会轻易放弃和林薇薇的合作。上一世,他为了帮林薇薇的工作室拉资源,不顾公司反对,强行绑定顾氏品牌,结果因为林薇薇团队的失误,顾氏股价跌了三个点。这一世,她不会让历史重演——不是为了顾晏辰,是为了她的项目,也是为了那些被林薇薇坑过的实习生。
几天后,顾晏辰同意了苏晚的方案。但他提出,要让林薇薇作为职场导师参与拍摄。苏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顾总,林小姐没有职场经验,只会拉低项目专业性。如果你坚持,那我们只能终止合作。
顾晏辰没想到她这么强硬,沉默了很久才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项目成功。苏晚语气平静,顾总要是真想帮林小姐,不如让她去学点真东西,而不是在这里添乱。
最终,顾晏辰妥协了。拍摄过程很顺利,顾氏的基层员工故事打动了很多人,项目上线后,顾氏的应届生投递量暴涨了50%。星辉传媒也因此获得了业内关注,苏晚直接升了策划主管。
庆功宴上,顾晏辰也来了。他端着酒杯走到苏晚面前：恭喜。
谢谢顾总。苏晚碰了碰他的杯子,浅尝辄止。
你变了很多。顾晏辰看着她,以前你不会这样对我。
人总是要成长的。苏晚笑了笑,转身走向自己的团队,留下顾晏辰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看着苏晚和同事们笑闹的背影,心里第一次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手里溜走了。
三、白月光的算计
林薇薇找苏晚的时候,苏晚正在加班改方案。
苏小姐,我们能谈谈吗林薇薇站在星辉楼下,穿着精致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关于我和晏辰的事。
苏晚挑眉。上一世,林薇薇也找过她,哭着说自己和顾晏辰是真心相爱的,让她成全。当时她被爱情冲昏了头,居然还傻傻地道歉,说自己不该打扰他们。现在想想,真是恨不得穿越回去打自己两巴掌。
我和顾总只是合作关系,没什么好谈的。苏晚收拾好东西,绕过她就要走。
你别装了！林薇薇突然拉住她的胳膊,语气尖锐起来,你明明还喜欢晏辰,不然为什么要针对我项目不让我参与,还在晏辰面前说我坏话！
苏晚甩开她的手,嫌恶地擦了擦胳膊：林小姐,第一,项目不让你参与,是因为你不够格；第二,我没在顾总面前说你坏话,只是陈述事实；第三,我对顾晏辰没兴趣,麻烦你别来烦我。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林薇薇脸色发白。林薇薇咬着唇,眼眶红了：你骗人！你大学的时候天天跟着晏辰,他的笔记你都抄了三遍,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那是以前。苏晚冷笑,以前我眼瞎,现在治好了。倒是林小姐,既然和顾总那么恩爱,为什么还要来盯着我是怕我抢你的位置还是你自己心里没底
林薇薇被戳中了痛处,一时语塞。她确实没底。顾晏辰最近总是提起苏晚,说她方案做得好,说她变了很多。她害怕,害怕苏晚真的会抢走顾晏辰。
我警告你,离晏辰远点！林薇薇放狠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随时奉陪。苏晚说完,转身就走,没再给她任何眼神。
回到家,苏晚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是段视频。视频里,她和顾晏辰在庆功宴上碰杯,角度拍得很暧昧,配文：顾总新欢星辉策划主管苏晚,疑似插足顾总与林薇薇感情。
苏晚嗤笑一声。不用想,肯定是林薇薇搞的鬼。上一世,林薇薇就经常用这种手段抹黑她,让她在顾氏抬不起头。这一世,她可不会再任人拿捏。
她直接把视频和短信截图发给了顾晏辰,附言：顾总,管好你的白月光,别让她来烦我。另外,要是明天热搜上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顾晏辰很快回复：我会处理。
果然,第二天没有任何热搜。苏晚后来听说,顾晏辰把林薇薇骂了一顿,还停了她工作室的资金支持。林薇薇哭着来找顾晏辰道歉,顾晏辰却第一次没理她。
张萌啧啧称奇：没想到顾晏辰居然帮你了！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想多了。苏晚敲着键盘,他只是不想合作黄了,毕竟这个项目对顾氏很重要。
她太了解顾晏辰了。他是个商人,永远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以前对林薇薇好,是因为林薇薇是他的青春滤镜,是他用来满足自己浪漫幻想的工具。现在林薇薇影响到他的利益,他自然不会再纵容。
不过苏晚也没闲着。她托人查了林薇薇工作室的账,发现林薇薇不仅压榨实习生,还存在偷税漏税的问题。上一世,这些事最后都被顾晏辰花钱压下去了。这一世,苏晚没打算让她好过。
她把证据匿名举报给了税务部门。很快,林薇薇的工作室被查,她本人也被列入了失信名单。顾晏辰虽然想帮她,但这次证据确凿,加上之前的负面新闻,他要是再插手,只会引火烧身。最终,林薇薇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消息传来时,苏晚正在和客户谈合作。挂了电话,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没有丝毫波澜。不是解气,也不是报复,只是觉得,这是林薇薇应得的下场。
四、他的迟来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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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薇走后,顾晏辰找苏晚的次数变多了。
有时是借口谈合作,约她在咖啡厅见面；有时是送文件,特意绕到星辉楼下；甚至有一次,他居然拿着苏晚大学时丢失的笔记本,说是偶然找到的。
笔记本里全是苏晚当年写给顾晏辰的暗恋日记,字迹青涩,语气卑微。苏晚看着那些文字,只觉得尴尬得脚趾抠地。
你当年……很喜欢我顾晏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和不易察觉的温柔。
年少无知罢了。苏晚把笔记本合上,推还给他,顾总要是没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她起身要走,顾晏辰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心很热,带着点慌乱：苏晚,我们能不能重新认识一下
苏晚愣住了。上一世,她等这句话等了整整五年。可现在听到,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晚了。
顾总,没必要。她抽回手,语气平静,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再和过去的人和事纠缠。
顾晏辰的眼神暗了下去。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失去苏晚了。以前他总觉得,苏晚会永远站在他身后,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原谅他。可现在,她眼里的疏离和坚定,让他心慌。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顾晏辰放低姿态,我不该忽略你,不该让你受委屈。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不好。苏晚毫不犹豫地拒绝,顾总,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习惯了我对你的好。现在我收回了,你就觉得不舒服了。这不是喜欢,是占有欲。
她顿了顿,看着顾晏辰的眼睛：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是句谎话,但苏晚必须这么说。她知道顾晏辰的性格,越是得不到,越想征服。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顾晏辰果然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是谁
这和你没关系。苏晚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走出咖啡厅,苏晚深吸了一口气。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而明亮。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才算真正摆脱了过去的阴影。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她策划的新综艺《职场生存战》爆火,成了年度现象级节目。星辉传媒上市,苏晚作为核心员工,拿到了不少股份,成了别人口中的年轻富婆。
她买了套可以看到江景的房子,把父母接来同住。周末约上张萌去逛街、看电影,偶尔去健身房撸铁,日子过得充实而自由。
顾晏辰偶尔还会联系她,但苏晚都礼貌而疏远地拒绝了。她听说,顾晏辰后来又谈了几个女朋友,但都没长久。有人问他为什么,他只是说没感觉。
苏晚对此毫不在意。她的人生,早就和顾晏辰没有交集了。
五、最好的结局
一年后,苏晚在行业峰会上再次见到顾晏辰。
他还是老样子,穿着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他身边没有女伴,一个人。
《晚星工作室的下午茶》
下午三点,阳光斜斜切过落地玻璃窗,在地板上投出长条形的光斑。苏晚星刚结束跨国视频会议,摘下蓝牙耳机就听见助理小陈的惊呼。
苏总！您看热搜！小姑娘举着平板跑过来,屏幕上陆氏集团总裁求婚失败的词条正挂在榜一,配着张偷拍照——陆承宇单膝跪在高级餐厅里,面前的女人一脸尴尬地摆手,正是半年前刚从星晚科技离职的市场部经理。
苏晚星端起桌上的冰美式,指尖在杯壁上敲了敲：知道了。把陆氏最近提交的合作方案归档,标注‘暂缓评估’。
小陈吐了吐舌头。自从三年前苏总死而复生后,就对这位陆总裁避如蛇蝎。当年陆承宇为了追回苏总,又是包下整栋写字楼打广告,又是在公司楼下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结果苏总直接让保安把花全扔进了垃圾桶,还顺便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
对了苏总,小陈想起什么,下周的慈善晚宴,主办方又来确认了,说陆总那边……
不去。苏晚星打断她,翻开记事本,把那天的行程改成去苏州工厂视察。
她低头看日程表时,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这是去年在德国参加工业设计展时,顺手在跳蚤市场买的银戒指,摊主说是什么二战时期的老物件,她瞧着款式简单就戴上了,倒比前世陆承宇送的鸽子蛋钻戒顺眼多了。
傍晚六点,工作室的人陆续下班。苏晚星锁好办公室门,刚走到电梯口,就撞见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砚之穿着件浅灰色风衣,手里提着个保温桶,靠在电梯旁的墙上看手机。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笑了笑：刚路过,阿姨让我给你带了点排骨汤。
苏晚星挑眉。这位林氏医疗器械的继承人,大概是唯一知道她重生秘密的人——三年前她从医院醒来,第一时间不是联系陆承宇,而是找了这位前世只打过几次交道的商业伙伴,用一份精准到可怕的市场分析报告,换来了启动资金。
林总倒是越来越像送外卖的了。她接过保温桶,指尖触到温热的桶壁,上周让你查的那个医疗器械采购案,有结果了
嗯,林砚之按开电梯,确实有猫腻,供应商资质造假,我把证据发给你邮箱了。他顿了顿,补充道,陆氏也牵涉其中,他们的子公司负责分销。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苏晚星想起前世临死前,病床前除了哭哭啼啼的父母,只有林砚之的助理送来束白菊——那时他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还在重症监护室,却记得她随口提过喜欢杭白菊。
谢了。她打开保温桶,排骨汤的香气漫开来,里面炖着她爱吃的玉米和胡萝卜,回头让阿姨算个账,总不能白吃你的。
林砚之低笑出声：不如苏总请我喝杯咖啡楼下新开的那家,据说拉花很特别。
苏晚星瞥他一眼。这人总是这样,明明是顶级豪门继承人,却偏偏爱装成普通上班族,穿优衣库的基础款,开辆半旧的沃尔沃,连喝咖啡都要选街角的平价连锁。
不了,她盖上保温桶,今晚要改方案。
电梯到一楼,林砚之先一步走出,替她挡住玻璃门：对了,下个月的医疗器械峰会,主办方希望我们两家联合参展。他看着她,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我让设计部做了几个方案,你有空……
发我邮箱。苏晚星打断他,转身走向停车场,下周给你答复。
她坐进车里,刚系好安全带,就看见后视镜里的林砚之还站在原地。男人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车,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车载音响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苏晚星发动车子时,无意间瞥见副驾座上的文件——是星晚科技最新研发的智能康复设备,专门针对心脏术后患者设计的。她想起林砚之的心脏,手指在方向盘上顿了顿。
第二天早上,小陈发现苏总办公室多了盆绿植,是株长势极好的龟背竹。更奇怪的是,桌上的冰美式换成了热拿铁,旁边还放着本翻开的书,封面上印着《心脏康复指南》。
苏总,林氏那边刚发来消息,说峰会的设计方案可以修改到我们满意为止。小陈汇报时,偷偷打量着老板的脸色。
苏晚星翻着指南,头也没抬：告诉林总,下午三点,让他带着方案来工作室。她顿了顿,补充道,顺便问问他,哪家咖啡店的拉花最特别。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摊开的书页上,某一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被人用铅笔轻轻画了个小小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