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神武天下之睚眦 > 第58章  精彩的翻盘

见霞姐毅然决然还要再战,袁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的皮鞋碾过擂台暗红色的防滑垫,发出细碎的“咯吱”声,每一步落下,都像在观众绷紧的神经上重重敲了一锤。
聚光灯的光柱里,他肩背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龙纹刺青在汗湿的皮肤上若隐若现,仿佛真有鳞片在暗光里蠕动。
那双淬了毒似的眼睛死死锁着霞姐,瞳孔里翻涌的阴狠几乎要凝成实质——这哪里是逼近,分明是猎食者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你该认输的。”他的声音裹着格斗场的冷气滚出来,每个字都像冰碴砸在地上,“虽然在这里我无法杀你,但是,我却能废了你。”尾音挑起的弧度里,藏着碾断骨头般的残忍。
“呸!”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狠狠砸在垫面上,在暗红的橡胶上洇开一小团刺目的红。
霞姐左手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像蚯蚓般凸起,她用手背狠狠抹过嘴角,血痕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狰狞的弧线。
“废了我?”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铁板,却带着淬火般的倔强,“有能耐就试试,看是你拆了我的骨头,还是我踹断你的狗腿!”
袁盛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像生锈的铁片刮过水泥地。
在他眼里,眼前这女人不过是强弩之末——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歪着,指缝不断渗出血珠,连站立都要靠左腿微微发颤来维持平衡。
他突然沉腰塌肩,双掌如铁闸般向前推去,带起的劲风掀动了霞姐额前的碎发,掌势之猛,竟让空气都发出“呜呜”的悲鸣,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具摇摇欲坠的身躯劈成两半。
狂风骤雨般的掌影瞬间笼罩了霞姐。
她咬紧牙关,左臂横挡胸前,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她气血翻涌,右臂的伤口像被撒了把盐,剧痛顺着骨头缝往心脏钻。
她的脚步踉跄着后退,黑色劲装的裤脚在地上拖出凌乱的痕迹,汗水顺着下颌线成串滴落,砸在垫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有那么两次,袁盛的掌风擦着她的肋骨掠过,带起的劲风让她胸腔一阵窒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反应慢了,曾经如闪电般的闪避,如今却像陷在泥沼里。
观众席上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有人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有人捂住嘴,眼里写满不忍。
周家席位区的呐喊声里甚至掺了哭腔……
霞姐的后背终于撞上了冰冷的合金护栏,“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她眼前发黑。
护栏上交错的铁丝硌进肩胛骨,带来尖锐的刺痛,可她非但没退,反而借着这股反作用力挺直了脊梁。
袁盛的掌风已近在咫尺,掌缘泛着青白的力道,足以轻易打断她的脖颈。
就在这时,霞姐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那笑意藏在汗与血交织的褶皱里,像暗夜里突然亮起的磷火,狡黠得让人心里发毛。
袁盛的瞳孔骤然缩了缩,视线像被磁石吸住般钉在霞姐嘴角那抹笑上。
那笑意很淡,藏在汗湿的鬓角和渗血的唇角之间,却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进他紧绷的神经。
他皱紧眉,脑子里飞快闪过刚才的缠斗——霞姐的右腿踢在他小臂时明显发虚,左臂垂在身侧时指节都在打颤,刚才撞在防护网上的闷响里,甚至能听见骨头错动的轻响。
这样一个被打碎了半边防御的对手,凭什么笑?
是破罐破摔的疯癫?还是……
念头刚冒头就被他掐灭。
袁盛喉间发出声低嗤,右手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管她笑什么,断了臂的野羚羊,再蹦跶也掀不起浪。
他瞥了眼霞姐身后那片冰冷的合金护栏,唇角勾起抹残忍的弧度:把她再砸上去一次,看她还能不能笑出来。
“找死!”
低吼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如出膛的炮弹般冲了出去。
双掌成爪,指尖绷得像淬了毒的钢钎,带起的劲风卷着地上的橡胶碎屑,在暗红色擂台上犁出两道浅痕。
距离不断缩短,他甚至能看清霞姐脖颈上暴起的青筋,能闻到她身上混着血腥味的汗水气息。
胜利就在眼前。
可就在这时,霞姐动了。
她没有后退,也没有抬臂格挡,反而猛地旋身。
乌黑的长发在空中甩成道弧线,沾着的血珠溅在聚光灯下,像串炸开的火星。
更让袁盛瞳孔骤缩的是——她竟然背过身,把整个后心都亮了出来。
那片黑色劲装下的脊背还在微微起伏,能看见因急促呼吸而绷紧的脊椎轮廓,甚至能隐约看到防护网的网格在衣料上投下的阴影。
这是干什么?
袁盛心头莫名一紧,像被什么东西攥了下。
习武多年的本能在尖叫“不对劲”,可前冲的惯性带着千钧之力,收不住了。
但已经晚了。
胜利的诱惑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脑子发懵。
只要一掌印下去,这场缠斗就结束了。
岑家的酒楼,周家的夜店,还有岑家贝那记带着钢钉的断腿之仇……全在这一掌里。
“去死!”
袁盛的右掌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直拍向那片近在咫尺的脊背。
可就在掌心即将触到布料的刹那……
眼前的黑色身影突然向上拔起!
不是后跳,不是侧翻,而是像被无形的线拽着,猛地向上窜去。
袁盛的手掌擦着她的衣角扫过,只捞到片虚无的空气。
他错愕抬头,看见霞姐的左脚尖正踩在护栏的横栏上,鞋跟与金属碰撞的脆响里,她的身体已经在空中折成道惊人的弧线。
是后空翻!
乌黑的长发在他头顶散开,像团炸开的墨。
袁盛甚至能看见她脚踝处那只蝴蝶纹身,在旋转中展开翅膀,翅尖闪着冷光——那是她的脚尖!
“不好!”
惊觉的瞬间,一股排山倒海的劲风已经砸向他的后心。
那力道根本不像人类能踢出来的,带着高空坠落的势能,带着十二路弹腿最后蓄力的爆发,像块从楼顶砸下来的钢筋混凝土。
“嘭!”
闷响在擂台上炸开,像两吨炸药被点燃。
袁盛感觉后背像是被攻城锤砸中,脊椎发出声令人牙酸的呻吟,五脏六腑都在胸腔里翻江倒海。
他想回头,可脖子像被焊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防护栏砸向自己。
“哇……”
一口鲜血混着碎牙从嘴里喷出来,溅在防护栏上,但更多的是穿过了孔洞,洒在场外的地面上,晕开朵狰狞的花。
他的脸撞在防护拦上,膝盖重重磕在地上,脸和髌骨都传来钻心的疼,可这点疼跟后心的剧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视野开始发黑,耳边的欢呼声、惊叫声都像隔了层厚厚的棉花。
他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橡胶垫,能闻到自己血的腥甜。
怎么会……
他明明占尽上风的……
那只踢在他后心的脚,到底是从哪来的?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霞姐落地的轻响里,像片羽毛落在他耳边。
然后,无边的黑暗涌了上来,彻底吞没了他。
袁盛趴到最后都没想通自己是怎么倒下的。
可看台上的观众却把一切看得真切。
聚光灯的光柱里,霞姐转身的刹那,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别着,断裂的桡骨大概正刺着肌肉,可她根本没顾上疼。
左脚尖在护栏的合金网格上狠狠一碾,鞋跟蹭出一串火星,借着这股反作用力,整个人像被弹弓射出去的石子,贴着护栏往上窜。
黑色劲装的裤腿被气流撑得笔直,露出的小腿肌肉贲张如铁,脚踝处的蝴蝶纹身在灯光下展开翅膀,竟真有几分鹰隼扑食的凌厉。
“嚯……”前排观众的惊呼刚出口,她已经踩上三米高的位置了。
那不过巴掌宽的栏杆,被她踩得咯吱作响,汗水从发梢甩落,在聚光灯里拉出银亮的弧线。
还没等袁盛回头,她突然屈膝、收腹,身体像拧动的发条骤然绷紧,紧接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
后空翻的动作干净得像手术刀切开皮肤,长发在空中散开又收起,裙摆扫过空气时带起的风声,连后排都听得见。
就是这翻转的瞬间,她瞅准了袁盛弓着的后背。
右腿如钢鞭甩出,脚踝绷得比门板还直,鞋尖带着破空的锐响,结结实实砸在他肩胛骨下方——那是八极拳练家子最难防御的死角。
“嘭!”闷响炸开时,袁盛像被重锤砸中的麻袋,往前扑出去半米。
张耀辉的黑皮鞋几乎是擦着袁盛的耳朵落地的。
“十!”他的声音裹着内劲,撞在防护网上弹回来,每个数字都像往观众心口砸钉子。
“九!”看台上的周家子弟集体站起来,塑料座椅翻倒的脆响连成一片,有人把“夜色”的宣传册捏得变了形。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秒针在电子屏上跳动的声音,比擂台上的喘息还清晰。
霞姐扶着护栏往下滑,落地时左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可她死死盯着袁盛,指节抠进掌心的血珠滴在垫上,跟他的血迹混在了一起。
“三!”二层
包厢里,有人把雪茄按在水晶缸里,火星熄灭的轻响里,能听见指节捏白的动静。
“二!”袁盛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要抓什么,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一!”张耀辉的手臂猛地挥下,跟裁判服袖口的银线一起划破空气。
大屏幕上,“周小霞胜”四个字突然亮起,红得像血。
霞姐看着那行字,突然笑了。
笑声里混着血沫,震得胸腔生疼,可她还是扶着护栏慢慢站直。
右臂垂在身侧晃荡着,断骨摩擦的疼让她眼前发黑,可看台上那些挥舞的“夜色”宣传册,比任何止痛药都管用。
袁盛还趴在那儿,后背的龙纹刺青被汗水浸得发亮,此刻却像条死蛇。
他大概到最后都没明白,自己败给的不只是那记后空翻踢,更是一个女人在绝境里榨出的最后一丝狠劲——那是守着“夜色”十年,早就刻进骨头里的韧性。
整个场馆像被投入了滚烫的岩浆,瞬间炸开了锅。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波高过一波地拍打着四壁,连穹顶的钢筋都在这声浪里微微发颤。
穿工装裤的小伙子把啤酒罐往地上狠狠一砸,绿色的泡沫溅在鞋面上也顾不上擦,扯着嗓子吼得脖颈青筋暴起;
染着蓝发的姑娘举着手机站在椅子上,屏幕里霞姐的身影早被晃成了模糊的光斑,可她依旧挥舞着另一只手,指甲上的亮片在聚光灯下飞散成星子。
观众席上的人像是被按了统一的开关,齐刷刷地站起身。
前排的壮汉们把巴掌拍得通红,掌心的汗混着兴奋的力道,在空气中甩出细碎的水雾;
后排的情侣互相搂着肩膀蹦跳,女孩的高跟鞋在过道上踩出杂乱的节拍,发梢扫过男孩的脸颊时,带着哭腔的笑声里全是滚烫的喜悦。
有人把外套卷成喇叭状嘶吼,有人举着写着“霞姐”的灯牌左右摇晃,塑料边框在掌心硌出红痕也浑然不觉——这股沸腾的热浪,几乎要把格斗场的顶篷掀飞。
周家子弟的区域更是成了欢乐的漩涡。
一名寸头小子拽着旁边戴眼镜的同伴往天上跳,两人的肩膀撞在一起发出闷响,却笑得像个孩子;
几个侍女手拉手转圈,帕子上绣的“周”字被汗水浸得发皱,甩动时带起的风里都飘着哭腔。
最角落的年轻子弟突然掏出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嘶吼:“赢了!我们赢了!”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把整个家族压抑许久的激动全喊了出来。
有人互相搂着往对方背上捶,有人举着家族的木牌用力往栏杆上撞,“咚咚”的闷响里,全是扬眉吐气的畅快。
周远博的手指终于松开了盘了整晚的核桃,两颗温润的圆果在掌心转了半圈,被他轻轻放在身前的椅子上。
他往椅背上靠了靠,后颈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得发僵,此刻贴着皮肤竟有种久违的松弛。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口气从齿间漏出来时带着轻微的颤音,像是把攒了半个月的紧张全吐了出去。
聚光灯扫过他的脸,鬓角的白发在光影里格外分明,可那双总是紧绷的眼睛里,此刻却漾着细碎的笑意。
他微微眯起眼,望着擂台上被众人簇拥的霞姐,再次想起十年前那个扎着马尾的丫头,攥着拳头说“二伯,我一定守住夜色”的模样。
如今那丫头浑身是伤地站在那里,黑色劲装的肩头还渗着血,却像株被暴雨打过的劲草,把腰杆挺得笔直。
“好丫头,好丫头啊……”他在心里默念着,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核桃留下的温热,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往上扬。
这场胜利,不仅保住了周家在城南的最后一块阵地,更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积压在所有人心里的郁气。
他摸出怀表看了眼,金属表壳上的刻痕硌着掌心。
第二场高俊凯出战,那小子的铁砂掌练得炉火纯青,对付岑家那个新来的柔术高手,胜算至少有九成。
这么算来,今晚不仅能把“夜色”稳稳攥在手里,城西那家带十口老灶的聚福楼,也该换块周家的牌匾了。
想到岑家那帮人得知消息时的脸色,周远博的喉结轻轻滚了滚,眼底的笑意里终于掺了点不易察觉的狠劲——这些年在岑家面前受的气,总算能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
金满仓跳得像个弹簧,谢顶的脑门上沁出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汇成水珠滴落在衬衫上。
他拽着旁边小豪的胳膊使劲晃:“看见了吗?我就说霞姐能行!那最后一脚,简直神了!”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又猛地捂住嘴,小心翼翼地往选手休息室的方向瞟了眼,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等楼哥醒了,肯定得高兴坏了!”
休息室里,温羽凡还蜷在长椅上沉睡着。
训练服的袖口沾着干涸的泥印,嘴角那道喝水时留下的白痕还没褪去,此刻却微微向上翘了翘,像是梦到了什么开心事。
睫毛上沾着的训练时的灰尘轻轻颤动,后腰的旧伤在安稳的呼吸里似乎也不那么疼了,只有搭在腿上的手,无意识地攥了攥——仿佛在梦里,也在为那场惊心动魄的胜利,暗暗加了把劲。
然而,与周家那边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欢腾比起来,岑家所在的看台就像被寒流冻住的池塘,连空气都透着冰碴子。
岑家贝拄着拐杖的手攥得死紧,金属杖头在水泥地上碾出三道白痕。
他那条打了钢钉的左腿不住地颤抖,不是疼的,是气的——方才还在跟袁盛使眼色,盘算着等下怎么羞辱周家人,眼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霞姐在擂台上站成胜利者的姿态。
他猛地抬起没受伤的右腿,狠狠踹在前方的塑料椅背上,“咔嚓”一声脆响,椅腿当场断成两截,惊得旁边两个保镖赶紧扶住他。
穿丝绸衬衫的男人手里的威士忌杯晃得厉害,琥珀色的酒液溅在袖口上,洇出深色的斑。
他哪还有刚才点评战局的从容,指尖捏着杯脚泛白,盯着擂台上那片刺目的血迹,喉结滚了滚,突然把杯子往地上一掼。
水晶杯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炸成星子,酒液混着碎玻璃流到前排绿毛小子的鞋边,那小子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袁盛被抬下去的背影,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这不可能!袁哥怎么会输?那娘们肯定耍诈了!”
后排几个刚才还在吹嘘“三分钟解决战斗”的壮汉,此刻拳头攥得咯吱响,指节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鼓起来。
有个耳后别着烟的家伙,烟蒂早烧到了过滤嘴,烫得他猛地甩手,烟头在空中划过道红光,落在过道里冒着青烟。
他啐了口唾沫,混着血丝的唾沫星子砸在地上:“操,白瞎了袁盛那身硬功夫!最后那脚怎么回事?跟他妈玩杂技似的!”
议论声像被踩住尾巴的狗,低低地在岑家区域里拱动。
有人扒着同伴的胳膊,声音压得只剩气音:“不是说好了袁盛稳赢吗?这下怎么办?顾琛那小子能顶得住?”
有人眼神里的焦虑几乎要溢出来:“早知道刚才就让老三上了,顾琛就是个新来的,能有什么能耐?”
最角落里,那个之前说霞姐“气泄了就是一拳的事”的络腮胡壮汉,此刻正将指节捏得啪啪响。
他盯着周家那边挥舞的“夜色”宣传册,腮帮子鼓得老高,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带牙签沫的唾沫:“等着瞧!第二场要是输了,老子今晚就把那夜店砸了!”
话虽狠,可尾音里的发虚骗不了人——连他自己都知道,这话不过是给自己壮胆。
聚光灯扫过来时,岑家众人的脸在明暗里忽隐忽现,像一群被斗败的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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