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少!!”黄毛吓得瘫倒在地。
李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爪狠狠攥住!
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死灰般的麻木。
他不再看陈默,而是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条引以为傲、曾经轰杀过无数强敌的右臂。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挣扎,最终化为一片空洞的死寂。
他缓缓抬起左手,五指张开,一股凌厉的气劲开始在掌心凝聚,发出低沉的嗡鸣。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扭曲了。
他要用自己的左手,废掉自己的右臂!
就在他的左手即将狠狠拍向自己右臂关节的刹那——
“算了。”
陈默平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
李浩的动作猛地顿住,愕然抬头。
只见陈默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冰床边,手里捏着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色寒芒的银针。他甚至都没看李浩一眼,目光专注地看着李昊心口处那疯狂搏动的一点青黑色。
“你这胳膊,留着还有点用。”陈默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仿佛在谈论一件工具。
他手腕一抖,那根幽蓝色的银针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李昊心口那点青黑色的正中心!
针落瞬间,李昊那撕心裂肺的惨嚎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他弓起的身体猛地一僵,皮肤下疯狂蠕动的黑线仿佛被瞬间冻结,停止了躁动。口鼻中涌出的黑血和脓液也骤然减少。
一股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机,似乎从他那濒死的躯壳中重新焕发出来。
李浩看着这一幕,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麻木!弟弟有救了?
但陈默的下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将他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浇了个透心凉。
陈默慢条斯理地捻动着那根幽蓝的银针,头也不抬,仿佛在自言自语:
“寒毒的解药嘛……”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看我心情。”
轰!
李浩如遭雷击!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更深的绝望取代!寒毒!这个魔鬼不仅知道他最大的秘密,还掌控着解药?这等于把他的命门彻底捏在了手里!
一股刺骨的寒意,比北境的暴风雪还要冰冷,瞬间从李浩的尾椎骨窜遍全身!他猛地打了个寒战,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冻僵了!这股寒意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远超他以往任何一次发作的前兆!
他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战,发出“咯咯”的轻响。高大的身躯开始微微发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变得一片惨白,嘴唇更是泛起了青紫色。他下意识地抱紧双臂,蜷缩起身体,试图汲取一丝温暖,但那股寒意如同跗骨之蛆,从骨髓深处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
“冷…好冷…”李浩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充满了无助和恐惧。他看向陈默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半分战神的桀骜和杀意,只剩下彻底的臣服和深深的哀求。他明白了,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力量、权势、地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他的生死,甚至他弟弟的生死,都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陈默仿佛没听到他的哀鸣,也没看到他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他专注地捻动着银针,一丝丝极其细微、带着浓郁腥臭的黑气正被那幽蓝的针尖艰难地牵引出来。
直到李昊的呼吸彻底平稳下来,皮肤下的黑线也完全蛰伏不动,陈默才缓缓拔出银针,用一块特制的黑色布帛仔细擦拭干净,收了起来。
他这才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蜷缩在墙角、抖得如同深秋寒蝉的李浩。
“李家剩下的三成产业,”陈默的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安排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安保工作,以后就归你管了。”
他指了指李浩那张惨白如纸、布满冷汗的脸。
“守好你自己的门。”
噗——!
李浩再也忍不住,一口逆血猛地喷了出来!殷红的鲜血溅在奢华的地毯上,如同点点刺目的寒梅。
守门?
让他李浩!堂堂北境战神!去给夺走了李家七成基业的仇人——看大门?!
巨大的屈辱和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般在胸腔里疯狂喷涌,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炸裂!他死死捏着那份签着“陈默”大名的转让文件,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文件纸被生生攥烂!
他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陈默,那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不甘,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陈默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的漠然。
“怎么?”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不愿意?”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幽寒冰,清晰地传入李浩的耳中,也冻结了他所有翻腾的怒火。
“还是说……”
“你想现在就尝尝,”陈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李浩那泛着青紫的嘴唇和瑟瑟发抖的身体。
“寒毒彻底爆发的滋味?”
陈默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倦怠的慵懒,像午后阳光里飘过的一粒微尘。
但落在李浩耳中,却不啻于九幽地狱吹来的索命阴风!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棱般的锋锐,精准无比地刺入他骨髓深处那蛰伏的寒毒源头!
轰——!
一股远比刚才更加猛烈、更加刺骨的恐怖寒意,如同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瞬间从李浩的尾椎骨炸开!那寒意不再是渗透,而是爆裂!如同无数根淬了万年玄冰的钢针,从他的每一根骨头缝隙里疯狂刺出,狠狠扎进他的神经末梢!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却依旧撕心裂肺的痛苦闷哼从李浩喉咙里迸发出来!他高大的身躯猛地蜷缩,如同被无形巨力砸中的虾米,剧烈地痉挛着!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瞬间扭曲变形,冷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墨绿色的作训服,在奢华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