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碾过碎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和黄若溪说的老地方,自然就是那栋旧弃的老屋。
它原本是几十年前村里的粮仓,后来没多少人种地了,变成堆放杂物的地方。
因为墙皮剥落,蛛网遍布,甚至可能埋伏了辣条,平时鲜有人去。
也正因为如此,成了严初九与黄若溪最安全最隐秘的幽会地。
老屋离严初九家并不远,走了不到五分钟,老屋的轮廓已经在月色下映入眼帘。
严初九走到近前后,没看见黄若溪的身影,以为她还没到。
谁知刚在那老旧的木门前停下,便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里面探出头来。
不是别人,就是严初九约的黄若溪。
“来了?”
黄若溪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夜风的凉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颤抖,像受惊的小鹿。
严初九没被吓一跳,只是有些意外,“你怎么进去的?”
黄若溪扬了扬手中的钥匙,“我有这个呗!”
严初九也没问她怎么会有钥匙,村长嘛,村里废旧老屋的钥匙不是说拿就拿!
他迅速的闪身钻了进去。
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月光,屋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墙角破洞透进的微光,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混杂着黄若溪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皂味。
肮脏与洁净,就像他们的关系,或许不能见光,却又带着纯粹的甜。
严初九刚站稳,立即就被一双柔软的手拽住,猛地拽进怀里。
“想死我了。”
黄若溪的声音埋在他胸口,带着点撒娇的鼻音,手指用力攥着他的衣角,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思念这东西,藏不住的,就像哈欠,捂住嘴还会从眼里冒出来。
严初九的心瞬间软了。
这些天在海上漂着,静下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黄若溪这个随传随到,又予索予求的灭火专员。
他低头,在昏暗中找到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压抑的喘息和急促的心跳。
有些话,不用说,吻就够了——行动永远比语言更诚实。
黄若溪踮着脚,手环住他的脖子,身体像藤蔓似的缠上来,带着夜露的微凉,却烫得他浑身发紧。
老屋的土炕早就塌了半边,他们就在堆着干草的角落里相拥。
粗糙的草梗硌着后背,墙上的灰簌簌往下掉,可谁都没心思管。
环境再差,也挡不住两颗靠近的心——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饥不择食!
严初九的手抚过她后背,摸到她穿的是件棉麻连衣裙,袖口绣着细巧的缠枝纹,料子挺括,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怎么穿这么少?”
“来得急,没顾上添件外套。”黄若溪的呼吸喷在他颈窝上,带着点痒意,“再说见你,穿多了反而碍事。”
严初九被她逗笑了,笑声闷在喉咙里,变成更汹涌的热意。
这个妖精,真是越来越懂怎么勾人了!
严初九情不自禁的把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这些天的思念全都揉进怀里。
干草被压得沙沙响,混着两人的声音,在空旷的老屋里格外清晰,如一首彼此才能听懂的夜曲。
窗外的风越刮越大,吹得破窗纸哗啦啦响,有人在外面拍门一般。
黄若溪吓得往他怀里缩了缩。
严初九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怕,只是风而已。”
黄若溪借机将他抱得更紧,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初九,这里马上就要改民宿了,明天就开始动工,估计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里约会了呢!”
严初九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又酸又软。
有些地方,再见就是再也不见,就像有些人,转身就是一辈子!
要珍惜能见面的日子,要温暖眼前的人!
黄若溪不像李美琪那样可咸可甜,也不像许若琳那样温婉柔美,更不像安欣那样清冷,也没有林如宴那样的张扬
她对自己的感情,就像这老屋里的月光,安静,却执拗,悄无声息地洒满每个角落。
或许正是最后一次,严初九格外动情,低头又吻了下去。
这一夜,老屋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
月光透过破洞,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跳动的火焰,也像他们此刻炽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