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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的钟声敲响第一万次时,沙悟净死了。
他的金身罗汉躯倒在雷音寺白玉阶前,九颗取经路上收集的骷髅头串珠散落一地。最令人悚然的是,他那曾被贬下凡间而变得青黑的面容,此刻竟恢复了卷帘大将时的英武模样,仿佛万年来的苦修与功德从未存在过。
让开！都给老孙让开！
一道金光炸裂在人群中,斗战胜佛孙悟空推开围观的神佛,金箍棒已握在手中。当他看见倒在地上的沙师弟,那双看透万物的火眼金睛瞬间充血。
谁干的孙悟空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周身佛光与妖气同时暴涨,震得整个灵山微微颤动,一万年！取经成功整整一万年了！谁敢在如来面前杀我师弟！
诸天神佛鸦雀无声。谁敢相信,在如来佛祖讲经法会散场之际,在灵山最高圣地,取经团队之一的沙悟净竟会遇害
观音指尖掐算,面色骤变：算不出前因后果...
文殊菩萨俯身查看,骇然后退：伤口上是...灵山佛法气息
十八罗汉迅速结阵封锁现场,却找不到任何外来者的痕迹。
孙悟空抱起沙师弟尚有余温的身体,发现沙悟净右手紧握成拳。他轻轻掰开那粗壮却已僵硬的手指,掌心露出一片金色布料——来自灵山特有金线织就的袈裟。
此时,一道平静却威严的声音从雷音寺内传来：
悟空,放下悟净。
如来佛祖缓步走出,身后跟着双手合十的唐僧和捧着宝瓶的八戒。当看见沙悟净的尸体时,唐僧身形一晃,险些跌倒,被八戒及时扶住。
师父！沙师弟他...孙悟空抬头,眼中已有泪水。成佛万年,他早已不是当年冲动易怒的猴王,但此刻,那压抑已久的妖性正在复苏。
如来凝视着沙悟净的尸体,久久不语。灵山上空祥云汇聚,却隐隐泛着血色。
三日内,查明真相。如来终于开口,声音响彻灵山,金身罗汉不应如此寂灭。
孙悟空轻轻放下沙师弟,举起手中的金色布料：这料子只有灵山有！凶手就在我们当中！
诸佛哗然。
就在这时,沙悟净的尸体突然泛起柔和金光,一道道梵文从他体内浮出,在空中组成一行字：
佛非佛,经非经,灵山之下埋魔冢。
观音失声：这是...悟净留下的神通讯息！他预见到自己的死亡！
如来面色微变,这是他万年来首次显露情绪。
突然,沙悟净的身体开始化作点点金光,如流沙般消散,任凭诸神如何施法也阻止不了这过程。不过片刻,地上只余那串骷髅头念珠和一片金色布料。
孙悟空抓起念珠,九颗取经路上收服的魔头骷髅竟然同时睁开空洞的眼窝,发出凄厉笑声：
哈哈哈...灵山也要染血了！
轮回不止,报应不息！
沙悟净是第一个,不是最后一个！
唐僧踉跄上前,诵念往生经文,却被骷髅头的笑声打断。
八戒愣在原地,万年来的懒散与嬉笑终于从脸上褪去,只剩下震惊与恐惧。
如来抬手欲镇压那串念珠,却被孙悟空抢先一步收起。
师父,如来,孙悟空环视诸佛,金箍棒直指苍穹,一万年前,我们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得真经,度化众生。今日,若灵山已非净土,老孙不介意再大闹一次天宫！
天空突然雷电交加,灵山的万年祥和被彻底打破。
沙悟净之死,揭开的不仅仅是一桩命案,而是一个足以震动三界的惊天秘密。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片金色布料从孙悟空手中飘落,被一阵怪风卷走,飞向灵山后那片从未有佛踏足的禁地——灭法崖。
崖底深处,一双闭合万年的眼睛忽然睁开,轻笑一声：
开始了。
2
灵山封锁了。
万年来的第一次。诸佛不得离山,菩萨不得出殿,就连十八罗汉的日常巡视也被限定在固定区域。灵山之上,暗流涌动,每个神圣面容下都藏着猜疑与不安。
孙悟空盘坐在沙悟净消散之处,火眼金睛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神佛。金箍棒横在他膝上,微微震颤,仿佛随时准备饮血。
大师兄,八戒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笑,声音低沉,师父受了刺激,被如来安排在静心殿休养。
悟空没有抬头：呆子,你觉得谁会害沙师弟
八戒沉默良久,肥硕的身体罕见地挺直了：沙师弟老实巴交,万年不与人结怨。取经路上那些魔头早被我们清理干净,就算有余孽,也不可能潜入灵山行凶。
所以是内鬼。悟空的声音冷得像冰。
八戒深吸一口气：那片金色布料...灵山之上,有资格穿金线袈裟的不超过十位。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如来、观音、文殊、普贤、地藏王...还有他们取经团队的师父唐僧。
不可能是师父。悟空斩钉截铁。
但师父最近很反常,八戒压低声音,你注意到没有三个月前他从如来那里单独听讲回来后,就经常独自发呆,有时连早课都缺席。
悟空猛地站起：去找师父。
静心殿外,两位金刚守卫拦住了去路。
佛祖有令,唐长老需要静修,任何人不得打扰。
悟空眼中金光一闪：包括我
金刚面露难色,但仍坚持：斗战胜佛恕罪,这是佛祖亲自下的法旨。
八戒赶紧拉住即将发作的悟空：师兄莫急,我们先去找那片布料的来历。
就在二人转身欲走时,静心殿内突然传出唐僧的声音,带着他们从未听过的惶恐：
悟空！救...
声音戛然而止。
悟空二话不说,一棒扫开殿门。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炷香刚刚熄灭,余烟袅袅。
师父！八戒惊呼。
悟空蹲下身,手指沾起一点香灰放在鼻前：迷神香灵山怎会有这种东西！
他在香炉边发现一道细微的拖拽痕迹,直指后窗。窗外是灵山禁地——灭法崖。
调虎离山,悟空咬牙切齿,有人故意引我们去禁地。
八戒脸色发白：灭法崖是万佛禁地,据说下面镇压着连如来都不愿提及的东西。擅自闯入会被剥夺佛果...
悟空已经跃出窗外：沙师弟死了,师父失踪,还管什么佛果！
灭法崖边,狂风呼啸,这里没有任何灵山应有的祥和气息,只有令人窒法的威压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崖下漆黑一片,连悟空的金睛火眼也望不透底。
八戒赶到时,悟空正盯着崖边一株被折断的紫竹。
观音来过这里,悟空断言,这是她的紫竹。
八戒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观音菩萨她...
不一定是她本人,但她的东西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悟空从耳中取出金箍棒,变作一根长绳系在腰间,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接应。
八戒拉住他：不行！万一下面真是...
正因为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才更要去看！悟空甩开他的手,若是老孙一炷香后没上来,你就去找如来,看他如何解释！
不等八戒再劝,悟空已纵身跃下灭法崖。
下坠,无止境的下坠。灵山佛光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黑暗与压迫感。悟空感到自身法力正在被急速压制,就连金箍棒的光芒都暗淡了许多。
不知下坠了多久,他突然感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那是流沙河的味道。
怎么可能流沙河远在万里之外的人间,怎会出现在灵山底部
终于,他跌落在一片柔软的沙地上。四周昏暗,却能看见前方有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静静流淌。河岸边,立着一道身影。
沙师弟悟空失声叫道。
那身影转过身来,果然是沙悟净。但他不是金身罗汉的模样,而是取经路上那个红发蓝脸的沙僧形象,胸前还挂着那串骷髅头项链。
大师兄,你不该来。沙悟净的声音空洞而遥远,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悟空急切上前：沙师弟！你还活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害了你师父在哪
沙悟净不答,只是指向河面。悟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河水中浮现出一幕幕景象：
——唐僧被绑在一个黑暗洞穴中,口中塞着发光的经文,无法念咒求救；
——观音菩萨在自己的紫竹林中焦急徘徊,手中玉净瓶里的柳枝正在枯萎；
——如来佛祖端坐雷音寺宝座,但身后隐约有数道黑影；
——灵山诸佛在各自殿中,有的祈祷,有的沉思,有的则暗中交换着可疑的眼神；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背影上——那是八戒,正偷偷将一片金色布料塞入文殊菩萨的经堂。
不可能！悟空惊呼,八戒绝不会...
他转身欲问沙悟净,却发现沙师弟的身影正在消散。
大师兄,记住,沙悟净的声音越来越远,灵山已非昔日灵山,佛已非佛...
等等！说明白点！悟空伸手欲抓,却抓了个空。
沙悟净完全消失了,只留下那句话在空气中回荡。
悟空呆立片刻,突然注意到沙地上有字迹显现,是沙悟净留下的：
天河倒影,真假难辨；九颅归一,方见真源。
悟空喃喃重复：九颅归一...指的是你的骷髅项链
他急忙取出那串骷髅头项链,发现九颗骷髅头正在发出不同颜色的微光,指向河流的不同方向。
就在这时,河水突然翻涌,一道黑影从水中窜出直扑悟空。那东西有着佛的面容,却长着魔的身躯,手中持着一柄戒刀般的武器。
悟空举棒相迎,震惊地发现对方的招式竟与灵山护法金刚如出一辙！
激战中,悟空扯下了对方一片衣袖——下面露出的手臂上,赫然有着与沙悟净金身相同的罗汉纹印！
你到底是佛是魔悟空厉声质问。
那东西不答,只是攻势更猛。更让悟空心惊的是,对方使用的完全是正统佛法,却充满了戾气与杀意。
数个回合后,悟空一棒击中其胸口,对方惨叫一声坠入河中,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悟空喘息着站在河边,内心波澜万丈。袭击者使用的确是灵山正法,却充满了邪气,这比纯粹的妖魔更加可怕。
忽然,他听见八戒的声音从崖顶传来,焦急万分：
大师兄！快上来！我发现重要线索了！
悟空最后看了眼诡异的长河,拉起金箍棒绳索开始向上攀升。
当他即将回到崖顶时,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却骇然发现那条河正在迅速干涸,河床底部露出了无数白色骸骨,其中许多骸骨身上还挂着破碎的袈裟和佛珠。
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在干涸的河床中央,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大字：
佛魔一念,灵山冢
悟空终于明白,沙悟净之死只是开始,一个关乎整个灵山乃至三界存亡的巨大秘密正在揭开。
而当他重回崖顶,八戒满脸惊慌地告诉他另一个消息：
文殊菩萨死了,被杀手法与沙师弟一模一样。现在诸佛都在指认你是凶手,因为有人看见你昨晚潜入过文殊殿。
悟空看向八戒腰间,那里别着一片金色布料,与沙悟净死时手中攥着的一模一样。
呆子,悟空缓缓举起金箍棒,眼中金光暴涨,你到底是谁
3
金箍棒离八戒的咽喉只有一寸。
悟空眼中的金光几乎要喷薄而出,死死盯住八戒腰间那片金色布料：老猪,最后问一次——这布料哪来的你为什么陷害文殊
八戒的胖脸抽搐了一下,突然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大师兄,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看看四周。
悟空余光一扫,心头一震。不知何时,灭法崖周围已站满了灵山诸佛,为首的正是弥勒佛和药师佛,身后跟着数百罗汉金刚,个个面色凝重。
斗战胜佛,弥勒佛依旧笑呵呵,但眼中毫无笑意,请放下金箍棒,解释下文殊菩萨之事。
悟空不退反进,金箍棒又向前递了半寸：先解释为什么八戒身上有凶手的布料！
八戒突然高声叫道：诸位佛祖明鉴！我方才发现大师兄潜入文殊菩萨经堂,匆忙间只扯下这片布料！没想到他竟要杀我灭口！
诸佛哗然。数百道目光聚焦在悟空身上,有怀疑,有恐惧,也有几分早已料到的神情。
药师佛上前一步,手中药壶微微倾斜：悟空,放下武器。灵山不容内斗。
悟空仰天大笑,笑声震得灭法崖碎石滚落：好一个不容内斗！沙师弟死时你们在哪师父失踪时你们在哪如今却来得整齐！
弥勒佛叹道：正因为事态严重,才更不能让你一错再错。悟空,莫要让我们为难。
悟空火眼金睛扫过诸佛,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些佛菩萨的脚下,都没有影子。
正常,灵山光芒普照,本就不该有影子。
但悟空分明记得,万年前他成佛那天,夕阳西下,诸佛拖长了影子为他祝贺。如来当时说：光越强,影越深,方为自然。
眼前的诸佛,站在适当角度却无一丝阴影。
悟空心中警铃大作,嘴上却缓和了语气：好,老孙就跟你们走一趟。但要先找到师父。
弥勒佛与药师佛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这是自然。我们已派人搜寻三藏下落。
悟空缓缓收起金箍棒,突然一个筋斗翻到半空,火眼金睛全力运转,大喝一声：显！
耀眼的金光从他眼中迸发,照向整个灭法崖。这是他从老君炉中炼就的本命神通,能照出万物本质。
在金光照射下,眼前的景象让悟空毛骨悚然——
弥勒佛的笑脸下隐藏着一张扭曲的痛苦面容；药师佛的药壶中装的不是甘露,而是漆黑如墨的毒液；那些罗汉金刚的体内,竟有无数细小的魔虫在蠕动！
最可怕的是八戒——在金光照耀下,他肥硕的身躯几乎透明,体内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灵魂和佛心,只有一团混沌的黑气在操控这个躯壳！
你们...都不是本尊！悟空失声喝道。
被识破的诸佛脸色齐变,弥勒佛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们了！
整个灭法崖突然震动起来,地面裂开无数缝隙,从中爬出更多似佛非佛、似魔非魔的存在。它们诵着佛经,却施展着魔功,向悟空扑来。
来得好！悟空狂笑,万年来的佛性收敛,那个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彻底回归,让老孙看看你们这些假佛有什么本事！
金箍棒迎风变长,一扫就是一片。但这些佛魔极为难缠,被打散后又迅速重组,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来源。
激战中,悟空突然想起沙悟净留下的线索：九颅归一,方见真源！
他急忙取出那串骷髅项链。九颗骷髅头发出刺目光芒,自动飞起,环绕悟空旋转,形成一个防护圈。被光芒照到的佛魔纷纷惨叫后退,身体冒出黑烟。
果然有用！悟空精神大振,一边战斗一边观察骷髅头的指向。发现它们总是指向灭法崖深处的某个方向。
在指引我去什么地方悟空心念电转,决定循着指引突围。
他大喝一声,拔下一把毫毛变成数百个分身,暂时挡住围攻。真身则跟着骷髅头的指引,冲向灭法崖深处一个从未注意过的洞穴。
身后传来八戒——或者说那个操控八戒躯壳的东西——的厉喝：拦住他！不能让他进入‘心魔洞’！
更多魔佛涌来,但被骷髅头发出的光芒阻隔在外。悟空顺利冲入洞穴,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洞穴内无比广阔,根本不是灵山应有的景观。这里没有佛光,只有无数闪烁的水晶般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显示着三界某个角落的景象。
最中央的一块巨大水晶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唐僧被囚禁的画面——他身处一个纯白空间,正在焦急地踱步,嘴里不停念着经文,但声音显然传不出去。
师父！悟空惊呼。
更让他震惊的是,屏幕前坐着一个人——沙悟净！
沙师弟你还活着悟空又惊又喜地上前。
沙悟净转过身,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大师兄,你来了。
悟空突然停步,金箍棒横在胸前：不对！你不是沙师弟！你是谁
眼前的沙悟净虽然形貌一致,但眼神完全不同——那是一种看透万物的沧桑和睿智,绝不仅仅是金身罗汉应有的气质。
沙悟净轻笑：我确实不是你的沙师弟,但我也是沙悟净——来自未来的沙悟净。
悟空皱眉：说明白点！
简单说,我是一万年后的沙悟净,通过九骷秘术将一丝神识送回这个时代。沙悟净指向周围的屏幕,如你所见,这里是‘监控室’,监视着三界每一个角落。而外面的灵山,早已不是真正的灵山了。
悟空震惊：什么意思
约在五千年前,一股来自域外的‘心魔’入侵了三界。沙悟净语气沉重,它们不直接攻击,而是悄无声息地替换诸佛,首先从灵山开始。现在的灵山,九成以上的佛菩萨都已被替换或操控。
悟空想起那些没有影子的诸佛,不禁信了三分：如来呢也被替换了
如来佛祖在发现危机后,毅然选择与心魔本源同归于尽,但失败了。沙悟净指向中央屏幕,他现在被困在自己的心魔境中,外面的如来是心魔所化。而你师父...
屏幕上的唐僧突然抬头,仿佛能看见悟空似的,焦急地做着手势。
你师父是唯一进入过心魔境又出来的人,所以被重点关押。沙悟净解释道,心魔害怕他泄露秘密。
悟空消化着这些信息,突然问：那现在的你呢真正的沙师弟呢
现在的我...已经死了,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沙悟净黯然道,我的死亡是计划的一部分,只有通过金身罗汉的寂灭产生的能量,才能将未来的一丝神识送回现在。而这串骷髅项链,是唯一能识别和对抗心魔的法器。
他指向九颗发光骷髅头：它们分别代表着取经路上我们收服的九个魔头,其实都是心魔的分身。九骷合一,能暂时唤醒被心魔控制者本体的意识。
悟空想起灭法崖下那条河中的倒影,急忙问：那八戒呢外面的八戒是什么情况
八戒...是个悲剧。沙悟净叹息,他的心志最早被侵蚀,现在操控他身体的,是心魔的一个分身。但真正的八戒意识还在某处挣扎,这也是心魔没有完全替换他而选择操控的原因。
悟空握紧金箍棒：告诉我该怎么做！
首先要救出师父,只有他的纯净佛心能暂时抵御心魔侵蚀。沙悟净的身影开始变淡,但我必须警告你,心魔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力量,而是它能利用你内心的恐惧和疑惑...大师兄,你准备好面对自己最深的恐惧了吗
悟空咧嘴一笑：老孙当年连阎王殿都掀了,还怕什么恐惧！
沙悟净欣慰地点头,身影越来越淡：记住,九骷合一,方见真源...心魔的弱点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洞穴突然剧烈震动,外界传来如来法旨般的轰鸣：
妖猴,出来受缚！
沙悟净的身影彻底消失前,最后喊道：去找白骨精！她才是关键！
悟空愣住：白骨精那具白骨
洞外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悟空来不及多想,抓起发光更盛的骷髅项链,冲向洞穴深处。
在那里,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传送阵,正好能容纳一人。阵中心刻着一行小字：
致未来的大圣：记住,有些真相比谎言更可怕。
悟空毫不犹豫地踏进传送阵。光芒闪过,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花果山,水帘洞前。
但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花果山一片焦土,水帘洞倒塌,无数猴子的尸体散落四处,有的还被钉在树上示众。
洞前广场上,立着一根高高的柱子,上面绑着一个血迹斑斑的身影——
那是唐僧！
4
花果山已成焦土。
悟空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家园废墟上,金箍棒在手中嗡嗡作响,不是兴奋,而是悲鸣。他看见老猴们的尸体被钉在枯树上,看见水帘洞的瀑布干涸见底,看见自己当年称王的宝座碎成齑粉。
最让他心如刀绞的是,唐僧被绑在广场中央的柱子上,浑身是血,低垂着头不知生死。
师父！悟空嘶吼着冲过去。
就在他即将触到唐僧时,整个场景如水波般荡漾起来。焦土的花果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白空间——正是他在心魔洞水晶屏幕上看见关押师父的地方。
悟空...不要过来...唐僧虚弱地抬头,脸上没有伤痕,但眼神中充满恐惧,这是个陷阱！
悟空急刹脚步,火眼金睛全力运转。果然,在纯白空间的边缘,隐约有黑色符文流动,形成一个巨大的囚笼。
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灵山...悟空急切地问。
唐僧艰难地说：如来是假的...五千年前就被替换了...现在的灵山早已被域外心魔侵蚀...
悟空想起沙悟净——或者说未来沙悟净——的话,急忙问：师父,您是怎么知道的
取经成功后,我一直在研究真经深处的奥秘。唐僧声音微弱却清晰,发现真经中隐藏着关于‘心魔’的警告。它们来自三界之外,以信仰为食,能模仿任何神佛...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师父！悟空上前一步。
别过来！唐僧厉声制止,这个空间会吸收接触者的佛性！我心有真经护体,还能撑一段时间,你若触碰也会被困住！
悟空急得抓耳挠腮：那怎么救您出去
唐僧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不必救我。悟空,记住,心魔最大的弱点是你当年的火眼金睛——能看破虚妄的本质。去找白骨精,她...
话未说完,唐僧的身影突然完全消失,纯白空间开始崩塌。悟空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心魔洞中,手中骷髅项链发出刺目的光芒。
九颗骷髅头同时飞出,在空中旋转组合,最终指向洞壁上一幅此前未被注意的壁画。
壁画描绘的竟是取经路上的一段往事：三打白骨精。
但壁画中的故事与悟空记忆中的截然不同——画面中,白骨精三次变化都被悟空识破打死,但最后唐僧超度她时,竟有一道金光从白骨精尸身中飞出,射向西方。
壁画一角刻着几行小字：
佛母化身,试心之魔；
一念慈悲,种因得果；
万年之后,劫起白骨。
悟空如遭雷击：白骨精是佛母化身这怎么可能！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三打白骨精后,唐僧责怪他滥杀无辜,两人因此产生取经路上最严重的一次分歧,甚至导致悟空被逐回花果山。
如果白骨精是佛母化身,那整件事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骷髅项链再次发光,九颗头颅射出的光芒在壁画上汇聚,显现出新的画面：
灵山深处,一个幽闭的密室中,一副完整的女性白骨被无数金色锁链禁锢着。白骨胸腔中,一颗金色的心脏正在微弱跳动。
这就是白骨精的真身悟空震惊,她被囚禁在灵山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师兄,你终于发现了。
悟空猛地转身,金箍棒横扫而出：八戒！还是该叫你心魔
八戒——或者说操控八戒躯壳的存在——轻松躲过这一击,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叫我什么都可以,不过大师兄,你确定要知道真相吗有时候无知才是幸福。
悟空冷笑：少来这套！老孙最讨厌故弄玄虚！
八戒叹气道：那好,我就直说了——白骨精确实是佛母化身,当年下凡为试炼你们取经的决心。但你们打死她后,如来暗中收集了她的遗骨,囚禁在灵山深处。
为什么悟空追问。
因为如来看中了佛母化身的力量。八戒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他想据为己有,却没想到佛母遗骨中残留的意识引来了域外心魔...真是讽刺啊,如来因贪念成了心魔的第一个受害者。
悟空想起沙悟净的提示,突然问：那现在的如来是什么
八戒——心魔——哈哈大笑：现在的如来是心魔之王！他吞噬了如来的力量和记忆,取而代之。而我们都是他的分身,负责管理这座‘养殖场’。
养殖场悟空升起不祥的预感。
灵山早已不是修行圣地,而是心魔饲养诸佛、收割信仰的农场。八戒的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诸佛提供信仰,我们吸取能量,就这么简单。你的沙师弟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必须死。
悟空怒火中烧,金箍棒直指对方：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也逃不掉。八戒微笑,告诉你真相后,你的恐惧和绝望会更加美味...
话音未落,八戒的身形突然暴涨,化作一个三头六臂的魔佛形态,向悟空扑来。
悟空举棒相迎,却发现对方的招式路数与自已完全一致,甚至连力量都丝毫不差。
没用的,大师兄。魔佛八戒笑道,我能读取你所有的记忆和战斗经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果然,无论悟空如何变招,对方总能提前预判并做出应对。几个回合下来,悟空竟渐渐落入下风。
心魔能利用你内心的恐惧和疑惑...未来沙悟净的警告在耳边回响。
悟空突然收棒后跃,闭上双眼：既然你是我,那我就打我自己好了！
说着,他竟一棒打向自己的额头！
疯了吗魔佛八戒愣住。
就在金箍棒即将击中额头的瞬间,悟空突然睁眼,棒路一转,直刺对方心口：就是现在！
魔佛八戒急忙格挡,却晚了一瞬,被金箍棒擦过手臂。一块皮肉被掀开,下面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蠕动的黑色触须。
果然不是八戒！悟空精神大振,老猪再怎么样也是天蓬元帅转世,体内流的是仙血,不是这种污秽之物！
魔佛八戒——或者说心魔分身——怒吼一声,现出原形：一个没有固定形态的黑色团块,表面有无数张脸孔在浮现和消失,其中赫然有沙悟净、唐僧、甚至如来的面孔！
既然你执意求死,我就成全你！心魔咆哮着扑来。
悟空举棒相迎,却发现这次对方的力量远超之前,一击就将他震飞撞在洞壁上。
在这里,我的力量无穷无尽！心魔的声音在整个洞穴回荡,因为这里就是灵山的心脏——恐惧之泉！
整个心魔洞开始变形,四周洞壁变得透明,显现出灵山各处的景象：诸佛仍在诵经,但每诵一句,就有一缕金光从他们体内流出,汇入地底；罗汉们机械地巡逻,眼神空洞；菩萨们坐在莲台上,身体渐渐透明...
最可怕的是雷音寺正殿——如来的法相庄严依旧,但法相之下,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不断吞噬着从四面八方汇来的信仰金光。
看见了吗这就是灵山的真相！心魔狂笑,你们取经万年,不过是为我们做了嫁衣！
悟空感到一阵绝望。如果心魔已经控制了整个灵山,他一个人又能做什么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骷髅项链突然发出温润的光芒,九颗头颅齐声诵经——不是心魔制造的伪经,而是真正的般若心经。
光芒所到之处,心魔的黑色触须如遇克星般退缩。
九骷归一...悟空想起沙悟净的提示,将九颗骷髅头合在一起。
耀眼的白光爆发,整个心魔洞的幻象瞬间破碎。悟空发现自己站在一个从未见过的殿堂中,殿堂中央有一个白玉祭坛,坛上放着一具完整的白骨——正是壁画中的白骨精。
白骨胸腔中,那颗金色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有力。
一个温柔的女声直接在悟空心中响起：
悟空,你终于来了。
5
白玉祭坛上的白骨散发着柔和圣洁的光芒,与灵山其他地方那种刻意营造的庄严截然不同。悟空甚至能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温暖——就像当年在菩提祖师门下学艺时,那种纯粹而无私的教化之力。
您是...佛母悟空谨慎地靠近,金箍棒仍紧握手中。
白骨胸腔中的金色心脏跳动了一下,那个温柔的女声再次在他心中响起：
曾经是,但现在只是一具被囚禁的遗骨。悟空,时间不多,心魔很快就会察觉你在这里。
悟空急切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如来要囚禁您外面的心魔又是什么
佛母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悲伤：这一切都源于如来的一个执念——他想要超越‘佛’的界限,成为全知全能的存在。为此,他需要我的力量,因为我是三界中唯一同时具备佛性与混沌本源的存在。
悟空想起取经路上的一些疑点：所以当年白骨精那一难...
是我自愿的试炼。佛母叹息,如来本答应试炼结束后就还我自由,但他违背了诺言。在我最虚弱时,他囚禁了我的遗骨,试图吸取我的本源力量。但他没想到的是,我的混沌本质引来了域外心魔——
祭坛突然震动起来,四周墙壁开始渗出黑色黏液。
它们来了！佛母急促地说,听着,悟空！心魔并非无敌！它们依赖被控制者的恐惧和怀疑而存在！你要找到如来的真身,他虽被侵蚀,但核心佛性还未完全泯灭！
悟空急忙问：如来真身在哪
在雷音寺最深处,只有金箍棒能打开那条通道...佛母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但要小心,现在的雷音寺已经...
黑色黏液如潮水般涌入殿堂,凝聚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形。悟空震惊地发现,那些人形渐渐变成取经路上各个魔头的模样——黑熊精、黄风怪、红孩儿、金角银角...甚至还有六耳猕猴。
可笑吗六耳猕猴模样的心魔笑道,你最深的恐惧就是这些手下败将
悟空握紧金箍棒：老孙从不怕任何妖魔！
真的吗又一个声音响起。
悟空转头,浑身一震——眼前站着的,竟是菩提祖师！
连师父都敢冒充悟空勃然大怒,一棒挥去。
菩提祖师轻易避开攻击,抚须笑道：悟空,你怎知现在的我不是心魔所化又怎知当年的我不是心魔
这话如重锤击在悟空心上。是啊,如果心魔能伪装如来五千年不被发现,那它为什么不能更早存在取经路上那些磨难,有多少是真正考验,有多少是心魔的阴谋
疑念一生,眼前的菩提祖师力量似乎就增强一分。
恐惧和怀疑是我们的食粮！又一个声音响起。这次出现的是哪吒三太子,但面容扭曲,大圣,你可曾想过,为什么天庭那么容易就同意取经为什么诸神那么配合
更多悟空熟悉的身影出现：二郎神、镇元子、东海龙王...甚至还有紫霞仙子的面容一闪而过。
每一个质疑都像一把刀子,刺向悟空万年来的信念根基。他感到力量正在流失,心魔却越来越强大。
不要被它们迷惑！佛母的声音如清泉般注入悟空心田,记住你是谁！齐天大圣！斗战胜佛！你的力量来自本心,不是别人的认可！
悟空猛地惊醒。是啊,他一路走来,何时需要别人的认可来证明自己
火眼金睛再次金光大盛,看清了这些幻象的本质——不过是一团团蠕动的黑色能量,依靠吸取他的疑念而具象化。
吃俺老孙一棒！悟空怒吼着冲向幻象,这次不再有任何犹豫。
金箍棒所到之处,幻象如泡沫般破碎。但心魔似乎无穷无尽,打散一批又涌来更多。
这样打不完的！悟空边战边退向祭坛,佛母,告诉我该怎么救您出去！
不必管我！佛母急道,我的遗骨是心魔锚定在这个世界的坐标,但也正是我限制了它们完全降临！如果你摧毁我,心魔将失去约束全面入侵；如果你救我出去,它们也会获得自由！
悟空一棒扫清周围的魔影：那怎么办
去找如来的真身！只有他能重新封印心魔！佛母的声音越来越弱,但要快,心魔正在举行一个大仪式,要彻底吸收三界信仰之力...届时所有神佛都将成为空壳...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白玉表面出现裂痕。
它们发现了！快走！佛母急促道,记住！去找白骨精！找现在的她！
悟空一愣：现在的她什么意思
但来不及多问,整个殿堂开始崩塌。九颗骷髅头从悟空怀中飞出,环绕他急速旋转,打开一个金光通道。
从这走！佛母用最后的力量喊道,通道另一端有帮手等你！
悟空跃入通道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白玉祭坛已经遍布裂痕,佛母的遗骨正在变得暗淡,而那些黑色黏液正试图彻底包裹它。
我会回来的！悟空承诺道,跃入了金光通道。
天旋地转之后,悟空跌落在一个熟悉的地方——流沙河畔。
但这不是取经路上的流沙河,而是经过万年演变后的景象。河边建起了一座小镇,居民们似乎过着平静的生活。
大师兄！这边！一个压低的声音从芦苇丛中传来。
悟空警惕地握棒靠近,看清对方后吃了一惊：你是...沙师弟
芦苇丛中蹲着的,正是沙悟净——但不是金身罗汉,也不是未来神识,而是取经路上那个红发蓝脸的沙僧模样。
快躲起来！它们在巡逻！沙悟净急道,拉着悟空躲进一个水下洞穴。
悟空有满腹疑问,但首先注意到的是：这个沙悟净脚下有影子,身上也没有心魔的污秽气息。
你是真的沙师弟悟空试探着问。
沙悟净苦笑：算是吧。大师兄,我是沙悟净留在人间的一缕执念所化,负责看守这里。
看守什么
沙悟净指向洞穴深处。悟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洞穴深处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正在闭目冥想。让悟空震惊的是,那女子的面容与白骨精化为人形时一模一样！
她就是佛母说的‘现在的白骨精’悟空恍然大悟。
沙悟净点头：当年师父超度白骨精后,我暗中收集了她的一缕残魂,投入流沙河滋养。万年来,她已重生为凡人,名叫白晴,是这座小镇的守护者。
悟空更困惑了：但你为什么这么做而且你不是已经...
死了沙悟净苦笑,大师兄,我的死是计划的一部分。只有通过金身罗汉的寂灭,才能暂时切断心魔对三界信仰的吸取,为我们争取时间。
他继续解释：我早就发现灵山不对劲,但不敢声张。直到发现如来的真身被囚禁,才知道事态严重。于是我找机会将一丝神识送回取经结束不久后的时代,安排白晴的重生和守护。
悟空想起未来沙悟净的话,终于理清了一些头绪：所以有两个你——一个死在雷音寺前,一个在这里等我
不止两个。沙悟净神秘地笑笑,大师兄,时间不多了。心魔的仪式即将完成,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就在这时,洞穴外的流沙河突然翻涌起来,河水中浮现出无数黑色身影。
它们发现我们了！沙悟净脸色一变,带白晴走！去雷音寺最底层！
悟空急问：那你呢
沙悟净取出降妖宝杖,毅然走向洞口：我给你们争取时间。记住,大师兄,只有九骷合一才能打开通往如来真身的通道...
他顿了顿,回头露出一个悟空熟悉的憨厚笑容：还有,小心八戒。他的心魔分身不止一个。
说完,沙悟净冲出洞穴,与那些黑色身影战在一起。
悟空不再犹豫,背起仍在冥想中的白晴,从洞穴另一出口冲了出去。
就在他腾云而起时,听见下面传来沙悟净最后的呼喊：
大师兄！告诉师父...弟子从未辜负他的教诲！
剧烈的爆炸声从下方传来,整个流沙河沸腾起来。悟空知道,那是沙悟净这缕神识选择了自爆来阻挡追兵。
他咬紧牙关,加速向灵山方向飞去。背上的白晴忽然动了一下,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大圣...我知道路...去雷音寺地下的路...
6
悟空背着白晴,如一道金色流星划破长空,直指灵山。脚下的云海翻涌,却不再是往日的洁白祥云,而是泛着不祥的暗紫血色。
大圣,背上的白晴忽然轻声说,飞低一些,避开‘天眼’。
悟空依言下降高度,果然看见云层中隐藏着无数只巨大的眼睛,正机械地转动着,监视着每一寸天空。
这些是什么悟空心惊。万年来他无数次飞越灵山,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心魔的监视器。白晴的声音依然虚弱,却带着奇异的清晰,它们用被腐蚀的罗汉眼球制成,能看透三界绝大多数隐身法。
悟空猛然想起,最近千年灵山确实多了条新戒律——禁止诸佛无故窥视下界,违者重罚。现在想来,竟是心魔防止自身被发现的手段！
越靠近灵山,异常景象越多：原本应该环绕灵山的彩虹变成了扭曲的蛇形；飞天起舞的仙子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甚至连空气中飘荡的檀香都夹杂着一丝腐臭味。
灵山...真的完了悟空喃喃道,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破灭。
白晴轻轻按住他肩膀：不,还有救。心魔虽然控制了表层,但灵山的核心——‘万佛之源’还没被完全腐蚀。如来的真身就在那里苦苦支撑。
悟空加速飞行,同时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白晴沉默片刻：因为我是佛母的一部分,能感应到灵山的‘痛’。每多一个神佛被控制,每多一份信仰被扭曲,我都能感觉到...
她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小心！前面有‘伪佛巡逻队’！
悟空急刹云头,隐藏在一朵巨大的乌云后。只见一队穿着僧袍的身影正机械地巡逻,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到诡异的地步,脸上都带着完全相同的微笑。
最让悟空毛骨悚然的是,为首的那个身影格外肥胖熟悉——
八戒！悟空失声。
白晴急忙捂住他的嘴：嘘！那不是你的师弟,只是心魔用他的模板制造的分身之一。真的八戒被关在别处。
悟空仔细观察,果然发现那个八戒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就像被线操控的木偶。
心魔能批量生产傀儡悟空感到一阵寒意。
白晴点头：所以不能硬闯。我知道一条密道,是当年沙悟净暗中准备的。
在白晴指引下,悟空绕到灵山后山一个极其隐蔽的洞口。洞口被幻术巧妙遮掩,若非特意寻找根本无法发现。
这是‘逆流洞’,白晴解释,直通雷音寺地下深层。沙悟净万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洞内幽深曲折,石壁上刻满了各种佛经符文,但都与常见版本略有不同。
这些是...悟空仔细辨认。
真本佛经。白晴轻声道,心魔篡改了流传在外的所有经文,只有这里保存着原始版本。
越往深处走,悟空越感到一种奇异的压力——不是心魔的污秽感,而是一种古老、纯粹、几乎令人窒法的神圣气息。
我们接近‘万佛之源’了。白晴的声音带着敬畏。
前方出现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九尊不同的佛陀法相,每尊法相心口都有一个凹陷。
悟空福至心灵,取出那串骷髅项链。九颗骷髅头自动飞起,精准地嵌入九个凹陷中。
石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的景象——
悟空和白晴都惊呆了。
门后是一个无比广阔的地下空间,中央有一棵巨大无比的光之树,树上结的不是果实,而是一个个沉睡的佛陀形象。树的根系延伸至虚空,吸收着来自三界各处的信仰之力。
但本应金光璀璨的光之树,此刻有一半已经变成漆黑如墨的颜色,而且黑色部分正在缓慢而坚定地蔓延。
树下坐着一个身影,正是如来佛祖。但他的状态十分奇特——一半身体金光灿烂,另一半却如焦炭般漆黑,两种力量正在他体内激烈争斗。
如来...悟空谨慎地靠近。
如来睁开双眼,左眼慈悲庄严,右眼却狰狞可怖：悟空...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也是双重的一—一个温和如常,一个嘶哑如恶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悟空握紧金箍棒,不确定该帮哪一边。
简单说...我贪心了。如来的金色半边脸露出苦笑,想要完全掌控佛母的力量...结果引狼入室...心魔通过我的贪念入侵...
黑色半边脸突然扭曲咆哮：闭嘴！老秃驴！明明是你自己渴望全能！我只是帮你实现愿望！
金色半边脸艰难地说：悟空...必须在我被完全腐蚀前...摧毁心魔核心...
核心在哪
如来颤抖着抬起金色那只手,指向光之树顶端。只见树顶有一个巨大的黑色茧状物,正在搏动如心脏。
那就是心魔本体...它正在吸收万佛之源...一旦完成...三界将永堕黑暗...
黑色半边突然暴起发难,一只漆黑利爪抓向悟空：休想破坏！
悟空急退,金箍棒迎上利爪,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大圣！接住这个！白晴突然抛来一物。
悟空接住一看,竟是佛母遗骨中的那颗金色心脏！它此刻发出温润而强大的光芒。
金色心脏一出现,如来的黑色半边就发出凄厉惨叫,动作也迟缓下来。
佛母之心...能暂时压制心魔...如来的金色半边急促道,快...趁现在...
悟空不再犹豫,腾空而起直扑树顶的黑色茧状物。
越靠近树顶,阻力越大。无数黑色触须从茧中伸出,试图阻挡悟空。更可怕的是,这些触须能幻化成悟空记忆中的各种形象：死去的猴子猴孙、取经路上的磨难、甚至还有紫霞仙子哀伤的面容...
没用的！悟空怒吼,火眼金睛看破所有虚妄,金箍棒毫不留情地击碎所有幻象。
终于,他来到黑色巨茧前。那颗心脏般的物体搏动得越来越快,仿佛感知到危险来临。
结束吧！悟空将所有力量灌注于金箍棒,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大师兄！不要！
悟空回头,看见八戒正焦急地飞来。这个八戒眼神清明,气息纯净,完全没有被控制的迹象。
呆子你怎么...悟空一愣。
八戒急道：我被关在灵山地牢万年,刚刚逃出来！大师兄,不能摧毁那个茧！
为什么
那是如来的恶念所化,与如来本体共生！八戒解释,如果摧毁它,如来也会死！整个灵山的信仰体系会崩塌！三界会陷入混乱！
悟空迟疑了。八戒说得有理,而且这个八戒看起来完全正常...
大圣！小心！下方的白晴突然惊呼。
但已经晚了。八戒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手中突然多出一柄黑色短剑,直刺悟空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九颗骷髅头从石门方向飞来,组成一面盾牌挡住这一击。
大师兄！那是心魔分身！沙悟净的声音从洞穴入口处传来。
悟空惊怒交加,一棒将八戒打飞。那分身在空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为一团黑雾消散。
沙师弟你还...悟空又惊又喜地看着飞来的沙悟净。
这个沙悟净的状态很奇特——半透明如幽灵,却散发着纯净的佛光。
我只是残存的意识,坚持不了多久。沙悟净急道,大师兄,必须摧毁心魔核心！八戒的真相不是那样...
他的话被突然的震动打断。整个空间剧烈摇晃,光之树上的黑色部分加速蔓延。
如来的黑色半边完全占据了上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太迟了！仪式完成！万佛之源终归于我！
树顶的黑色巨茧开始破裂,一个难以名状的恐怖存在正从中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