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吓得我好几日都睡不着觉了。”
底下的人七嘴八舌的,吵得不可开交,林春长抬手压了压。
“大家安静些,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想和大家说一声,之前说修大坝的事,县衙已经给了时间,明日就得去县衙报到,前段时间我就跟你们说了,要么交钱,要么交人,你们也别跟我提没钱,家里就一个男人的话,有意见就去县衙闹去,我不是出政令的人,没法子做决定。”
林春长老早就已经把这件事说出去了,要是能把这事记在心里的,早早的都筹好了钱,就比如靳嫂子。
自从自己说了修大坝和交粮税的事后,她原本偷懒的性子都变得勤奋了,又是带着家里人种地,又是做生意的,早早的把钱都准备好了。
而不是像这些人一样,就只知道抱怨,等着自己松口帮他们去县衙闹。
原本还有想闹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没人敢大声叫喊。
“贤儿,你去那边的石墩上,拿笔记着,谁家出人谁家出钱,一个都不许漏了。”林春长站在石墩边上,“出钱的,把钱交到我这里来,出人的直接到子贤这排队写名字。”
“村长,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就靠着我家男人挣钱养家,这他要是去修大坝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就是,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去修大坝了,这回不回得来还另说呢。”
“不行,村长,你行行好,就别让我家男人去修大坝了。”
林春长看着哭喊着坐了一地的女人,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禾云意抬手打了个哈欠,原来是说这件事啊。
一旁的刘嫂子一脸的苦涩,这要是让自家男人去了,怕是一年半载都回不来了,可要是拿五两银子出去,家里怕是揭不开锅了。
她余光落到了禾云意身上,见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吐槽。
难道,禾云意真的想让自己儿子去修大坝,也对,她家有三个儿子,就算去了一个,家里也还有男人干活。
“靳嫂子,你真打算让你儿子去修大坝啊?”刘嫂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我可听说了,修大坝苦的很,起码得脱一层皮,还吃不饱。”
禾云意回了回神,摇着头,“不啊,我家出钱,那几个没出息的儿子,还是留在家里伺候我吧。”
“啥,你出钱?”刘嫂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禾云意,“你家,哪来这么多银子?那可是五两银子啊,不是五文钱。”
禾云意哦了一声,“我把孩子爹送给我的聘礼,那银簪子给当了,老二老三这段日子出摊也出的勤快,就凑了点,现在也是两手空空,怕是兜里比脸都干净。”
刘嫂子没想到禾云意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这把自己的聘礼都当了,就是为了让那几个儿子不去修大坝,靳嫂子还真是不一样了。
“你是真舍得。”她不由得感慨。
禾云意摊了摊手,“不舍得也得舍得,你看看这么热的天,去大坝上干活,又累又重,吃不饱睡不好,就算是铁打的人,也遭不住,虽然他们几个没出息,也不能这么糟践,还是留在家里伺候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