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被拐回自己村 > 第一章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辆颠簸的三轮车上,身体随着坑洼的路面不停晃动,骨头像要散架一般。
嘴被厚厚的工业胶带死死封住,连一丝呜咽都发不出来,只能从鼻腔里发出急促的喘息。
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反绑在身后,摩擦得火辣辣地疼,已经失去了知觉。
车身每次颠簸都让我的头撞上冰冷的铁板,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脑仁发疼。
我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和汗臭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胃里翻江倒海。
开车的男人哼着不成调的老歌,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时不时还吐口痰。
恐惧像冰水一样灌进我的血管,让我浑身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我记得自己刚才还在县城车站等车,手里还握着省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封面上印着金色的校徽。
一个穿着花布衫的老太太说带我去找亲戚,笑容慈祥得像我已故的奶奶,眼角堆着深深的皱纹。
然后一块湿布捂住了我的口鼻,有股甜腻的化学品味,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就在这里了,一切都像一场噩梦,却真实得可怕。
三轮车终于停了下来,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惊起几声犬吠。
我被粗暴地拖下车,胳膊被攥得生疼,留下青紫的指印。
一个大汉拎着我像拎一袋粮食,毫不怜香惜玉,我的脚尖勉强擦着地面。
爹,妈,人带来了!他的喊声在院子里回荡,惊动了鸡笼里的家禽。
院子里站着几个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模糊不清,像鬼魅一般。
我被扔进一间小屋,后背撞在硬土墙上,疼得我倒抽冷气。
门从外面锁上了,铁锁发出冰冷的咔嗒声,彻底切断了我的希望。
屋子里有股霉味和牲畜的味道,令人窒息,混合着陈年灰尘的气息。
地上铺着些干草,沾着不知名的污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墙角有只老鼠飞快地溜走,尾巴扫过尘土,消失在墙角的洞里。
我挣扎着坐起来,试图让眼睛适应黑暗,泪水模糊了视线。
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混着脸上的尘土,在衣襟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我才十八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刚考上省城的大学,专业是师范教育,梦想是当一名老师。
这是要回家报喜的,包里还装着录取通知书,封皮是鲜艳的红色。
现在全完了,一切都成了泡影,陷入无边的黑暗。
门外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每个字都让我心惊肉跳,浑身发抖。
五千块就买来个这么瘦的能干活吗看着就没力气。
便宜没好货,将就着用吧,好歹是个女的,能生孩子就行。
生不了儿子怎么办咱家可不能断后,得传宗接代。
能生一个就能生第二个,女人都是这么回事,打几顿就老实了。
我的心沉到谷底,意识到自己是被卖来做媳妇了,像牲口一样。
我们村也有姑娘被卖过,从来没人找回来过,都认命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一道光从门缝里射进来。
一个老妇人端着一碗水进来,脚步蹒跚,腰背佝偻得厉害。
她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手微微发抖,碗里的水洒出来一些。
喝点水吧闺女。声音干涩得像秋日的落叶,没有一丝温度。
她撕开我嘴上的胶带,动作并不温柔,扯得我嘴角生疼。
我趁机咬了她的手指,用尽了全身力气,尝到血腥味。
她尖叫着抽回手,碗掉在地上碎了,水洒了一地。
不知好歹的东西!男人冲进来扇了我一耳光,力道大得让我眼冒金星。
我耳朵嗡嗡作响,嘴里有血的味道,顺着嘴角流下来。
栓起来!饿她三天!他的咆哮震得屋顶落灰,灰尘在光线中飞舞。
他们给我脚上套了铁链,冰凉刺骨,贴着皮肤像一块寒冰。
锁在墙角的铁环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铁环深深嵌在墙里,显然是常干这种事,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在这里待过。
夜幕降临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蟋蟀在鸣叫。
只有月光从小窗透进来,洒下惨白的光,像一层霜。
我听见远处有狗叫声,时远时近,在夜空中回荡。
很耳熟的叫声,像我小时候养的大黄,总是摇着尾巴迎接我。
怎么可能,一定是错觉,我在胡思乱想。
这里离我家应该很远很远,隔着千山万水。
我从窗户缝隙望出去,努力辨认院子的布局,心跳加速。
那棵歪脖子枣树,枝桠的形状很特别,我记得上面有个鸟窝。
那个石磨盘,边缘缺了个口,是小时候我磕掉的。
那个破旧的秋千,绳子快要断了,是爷爷给我做的。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这院子像我姥姥家,每一个细节都吻合。
但我姥姥已经去世十年了,房子应该早拆了,怎么会还在
一定是错觉,我被恐惧冲昏头了,开始产生幻觉。
深夜时我试图挣脱,铁链哗哗作响,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铁链太紧了,根本挣脱不开,反而越挣越紧。
磨破了我的脚踝,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铁链。
疼得钻心,让我倒吸冷气,眼泪再次涌出。
忽然有人轻轻敲窗,节奏很特别,三长两短。
我吓得屏住呼吸,浑身僵硬,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一个压低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乡音,是我记忆中的语调。
丫头,是你吗是我家乡的方言,软糯中带着特有的腔调。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是你李婶啊。声音有些耳熟,带着岁月的沙哑。
记忆中的李婶早搬走了,去了南方,听说在城里帮儿子带孙子。
你是不是小妮儿我的小名,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这样叫我。
只有老家人才知道这个名字,外人根本不会晓得。
我颤抖着挪到窗边,铁链拖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透过缝隙我看见一张苍老的脸,布满皱纹,像一枚干瘪的枣子。
确实有点像李婶,但老了二十岁,几乎认不出来了。
真是你啊!她声音带着哭腔,手指紧紧抓着窗棂。
你怎么被卖到自己村了如雷轰顶,让我瞬间呆滞。
自己村这怎么可能我一定是听错了。
这是张家庄啊!我的出生地,我魂牵梦萦的故乡。
我五岁就离开的家乡,十年没回来了,记忆都已经模糊。
爸妈带我进城后再没回来,说这里太穷,没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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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你的是张老四家,给他傻儿子做媳妇,真是造孽。
张老四,我记忆中的远房表叔,总爱摸我的头,给我糖吃。
千万别声张,村里好多媳妇都是买来的,都这么过来的。
跑不掉的,有人试过,腿都打断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她匆匆离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像一阵风掠过。
留下我在震惊中颤抖,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我被卖回了自己出生的小村,买主是我本家亲戚,这太荒诞了。
荒诞得让我想笑,却又哭不出来,只能默默流泪。
第二天清早门开了,阳光刺得眼睛疼,我下意识地眯起眼。
张老四带着他儿子进来,身影笼罩着我,像两座大山。
那男人约莫三十岁,流着口水眼神呆滞,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狗蛋,这就是你媳妇。张老四推了傻儿子一把,语气粗暴。
傻儿子咧嘴笑,露出黄牙,伸手要摸我的脸,手指脏兮兮的。
我躲开了,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张老四瞪起眼,脸上横肉抽搐,扬起手作势要打。
花了钱的,别不识相。他扔给我一个馒头,硬得像石头。
赶紧吃,晚上圆房。门又被锁上了,黑暗再次降临。
我握着冰冷的馒头,像握着一块石头,根本咽不下去。
泪水滴在干裂的地上,很快被泥土吸收,不留痕迹。
得想办法逃跑,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就这样认命。
但铁链太结实了,根本挣脱不开,反而越挣越紧。
中午时分又有人来,脚步很轻,像猫一样。
是昨天的老妇人,张老四的老婆,手里端着一碗糊状的东西。
她放下饭碗,里面是些糊状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
闺女,别倔了。她叹口气,皱纹更深了,像刀刻一般。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二十年了,不也活得好好的。
我猛地抬头,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到一丝怜悯。
你知道这是哪吗声音嘶哑,几乎发不出声。
她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
张家庄啊,还能是哪。语气敷衍,带着不耐烦。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一字一句地问,每个字都带着重量。
她困惑地摇头,手在围裙上搓着,显得局促不安。
我是张晓妮,张老五的外孙女。我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张老五是我外公,十年前去世的,最疼我的外公。
她的眼睛瞪大了,手里的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可能...声音发抖,像风中落叶,老五叔的外孙女在省城上学。
就是我。我盯着她,心跳如鼓,期待着她的反应。
她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停地颤抖。
造孽啊...她喃喃自语,浑身颤抖,像发了疟疾。
突然站起来冲出门,像见了鬼一样,脚步踉跄。
我听见她和张老四的争吵,声音激烈,像要打起来。
那是老五叔的孙女!咱们不能这样!要天打雷劈的!
花钱买的管她是谁!闭嘴!再嚷嚷揍你!
要天打雷劈的!咱们对不起老五叔!他以前多帮衬咱们!
没人知道!再说就揍你!女人家懂什么!
声音渐渐远去,我的心沉下去,沉到无底深渊。
连这层关系都救不了我,真是绝望,看不到一丝光亮。
下午下起了雨,雨点敲打着屋顶,像无数个小锤子在敲击。
雨水从屋顶漏进来,打湿了我的衣角,冰凉刺骨。
我蜷缩在干草上,尽量避开漏水处,但无处可逃。
脚踝被铁链磨出血,混着雨水刺痛,像针扎一样。
想起爸妈该多着急,肯定在到处找我,以泪洗面。
想起大学录取通知书还在包里,已经被雨水泡烂,成了废纸。
想起光明未来变成噩梦,心如刀绞,痛得无法呼吸。
哭得喘不过气,泪水混着雨水,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泪。
雨声中又有敲门声,很轻很小心,像怕被人发现。
是那个傻儿子狗蛋,探头探脑,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他偷偷塞给我一个苹果,还带着体温,像刚揣在怀里暖过。
吃,甜。他憨笑着,眼神意外地干净,像山泉一样清澈。
我接过苹果,冰凉的感觉透过皮肤,让我打了个寒颤。
狗蛋,你想娶媳妇吗我轻声问,尽量让声音柔和。
他摇头,手指绞着衣角,显得很不安。
爹说要传宗接代,要抱孙子,不然就绝后了。
但你会疼媳妇吗我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他的真心。
他认真点头,表情严肃,像在发誓一样。
像爹疼娘那样,不给饭吃,还打她。
你娘幸福吗我小心地问,声音压得很低。
他沉默了,低头摆弄衣角,肩膀耷拉下来。
娘常哭,夜里偷偷哭,我都听见了。
我心里一动,也许可以争取他,他或许是我唯一的希望。
晚上张老四来了,带着一身酒气,眼睛通红。
今晚就圆房,不能再等了,夜长梦多。
他拉着铁链把我拽起来,酒气喷在我脸上,令人作呕。
我拼命挣扎,指甲划破了他的手,留下几道血痕。
狗蛋突然冲进来,像头发怒的牛犊,眼睛瞪得溜圆。
不要!她疼!他喊着撞向父亲,用尽了全力。
两人摔作一团,撞翻了水桶,水洒了一地。
快跑!狗蛋冲我喊,死死抱住父亲,给他创造机会。
我愣了一秒,然后冲向门口,心脏狂跳。
铁链还拴在脚上,我只能拖着走,每一步都很艰难。
院门竟然没锁,也许是天意,给我一线生机。
我冲进雨夜里,雨水模糊了视线,浑身瞬间湿透。
泥泞的小路很滑,我摔了一跤,啃了一嘴泥。
爬起来继续跑,不顾浑身疼痛,只想远离这个魔窟。
身后传来叫骂声,有手电光在晃动,像鬼眼一样。
我躲进一个草垛,屏住呼吸,浑身发抖。
他们跑过去了,脚步声渐远,我稍微松了口气。
忽然有人捂住我的嘴,手掌粗糙,像树皮一样。
是李婶,眼神焦急,不停地四处张望。
别出声,跟我来。她拉着我钻进一个小巷,七拐八拐。
来到一间土房,低矮破旧,像随时会倒塌。
这是我娘家老屋,没人知道,你暂时安全。
她解开我脚上的铁链,动作麻利,显然常干农活。
赶紧走,出村往东,有个公路,能搭车。
为什么帮我我声音哽咽,不敢相信还有人愿意帮我。
她眼泪流下来,在皱纹间流淌,像小溪一样。
我闺女也被卖到外地了,三年没消息,不知道是死是活。
希望有人也能帮她。她塞给我一些钱和干粮,用布包着。
快走,天亮就来不及了。她推着我出门,语气急促。
我磕了个头,冲进雨里,按她指的方向跑,不敢回头。
脚底被碎石划破,但不敢停下,拼命向前跑。
终于看见村口的石碑,长满青苔,像個垂暮的老人。
张家庄三个字模糊不清,却像希望的曙光,让我心跳加速。
我就要自由了,就要逃离这个噩梦了,激动得想哭。
突然几道手电光照过来,刺眼得很,像探照灯一样。
在那!抓住她!张老四的声音如同噩梦,再次响起。
我心一沉,拼命向前跑,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一辆摩托车横在路中间,挡住去路,发动机还在轰鸣。
车上的人伸手抓我,指甲黝黑,像鹰爪一样。
我向旁边一闪,摔进沟里,泥水灌进鼻孔,呛得我咳嗽。
我被拖出来,像拖一条死狗,毫无尊严可言。
张老四狰狞的脸在眼前放大,嘴角带着得意的笑。
看你能跑哪去!他吐了口唾沫,落在我脸上。
他们拖着我往回走,毫不留情,我的脚后跟在石头上磨得生疼。
经过村委时我大声呼救,嗓子嘶哑,几乎发不出声。
但办公室漆黑一片,没有人回应,像一座坟墓。
别费劲了。张老四冷笑,语气充满嘲讽。
全村一条心,你跑不了,认命吧。
我的心死了,像坠入冰窟,浑身冰凉。
被扔回那小屋,这次铁链更紧了,几乎嵌进肉里。
张老四狠狠踢了我几脚,肋骨剧痛,像断了一样。
再跑就打断你的腿!他锁门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蜷缩在角落,浑身疼痛绝望,像掉进无底深渊。
天亮时门又开了,进来的是村支书,手里拿着烟袋。
我认识他,小时候抱过我的张伯伯,总给我买糖吃。
希望重新燃起,我挣扎着坐起来,眼中充满期待。
张伯伯!我是晓妮啊!声音嘶哑,像破锣一样。
他表情复杂,手里拿着烟袋,不停地摩挲着。
知道是你。他吐了口烟圈,眼神躲闪。
那快放我走吧!我急切地说,声音带着哭腔。
他摇摇头,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不行。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感情。
为什么我不敢相信,心一点点沉下去。
你走了,老四家的钱白花了,五千块不是小数目。
你是村支书啊!怎么能做这种事!我几乎尖叫,无法控制情绪。
他叹气,皱纹更深了,像刀刻一般。
村里光棍三十多个,不买媳妇咋办总不能都打光棍。
我震惊地看着他,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这是犯法的!要坐牢的!你们就不怕吗
法不如传宗接代大。他磕磕烟袋,语气冷漠。
他放下一些饭菜,转身要走,毫不留恋。
认命吧闺女。声音毫无温度,像冰冷的石头。
给你爸妈捎个信也行,让他们拿钱来赎,三万块。
最后一线希望破灭,连村官都是同谋,我真的无路可走了。
下午张老四一家来了,带着个老旧相机,镜头脏兮兮的。
拍个合照,寄给你爹妈。张老四说,语气强硬。
让他们拿三万来赎,少一分不行,不然就别想见人。
我盯着镜头,眼神应该像要杀人,充满仇恨。
他们不在乎,咔嚓按下快门,闪光灯刺得眼睛疼。
拍完照就走了,门再次锁上,黑暗再次降临。
我听见他们在院里商量,声音很大,毫不避讳。
要不先让狗蛋圆房反正早晚的事,还能早点抱孙子。
等钱到手再说,不能人财两空,得稳妥点。
要是老五家报警呢会不会出事现在查得严。
就说姑娘自愿嫁的,谁证明不是有合照为证。
好算计,天衣无缝,把我逼上绝路。
夜幕再次降临,星星很亮,像无数只眼睛在看着。
我望着窗外星空,想着怎么结束生命,不能受这种侮辱。
忽然有石子扔进来,打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接着又一颗,很有节奏,像某种信号。
我凑到窗边,小心地向外看,心跳加速。
狗蛋在窗外招手,表情焦急,不停地四处张望。
我来救你。他小声说,像怕人听见,气音很重。
为什么我不敢再轻易相信,已经吃过一次亏。
你像我课本上的老师,漂亮,有文化,不该在这里。
他笨拙地比划着,眼神真诚,没有一丝虚伪。
应该教书,教娃娃们识字,不能关在这里。
他拿出钳子,开始剪窗棂,动作很熟练。
木头很老旧,很快弄出个洞,刚好能钻出去。
快出来。他伸手拉我,手掌温暖有力。
我钻了出去,脚踝还在流血,疼得我龇牙咧嘴。
他拉着我往后山跑,熟悉路径,像只灵敏的猴子。
有个山洞,躲那里,没人知道,我常去玩。
我们钻进山林,树叶沙沙作响,像在窃窃私语。
远处有狗叫声,此起彼伏,像在传递消息。
他说的山洞很隐蔽,被藤蔓遮盖,入口很窄。
里面有些干草,还算干燥,有股泥土的味道。
明天我给你带吃的。他说完就要走,不留片刻。
狗蛋,你为什么帮我我拉住他,想问个明白。
他低头搓着手,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
我傻,但不坏,知道对错,爹做得不对。
不能这样对你,你是老师,应该受尊敬。
他匆匆离开了,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像一阵风。
我在山洞里蜷缩一夜,又冷又怕,无法入睡。
早上狗蛋果然来了,带着馒头和水,还有我的手机。
我从爹那偷的,藏了好几天,差点被发现。
我激动地接过,手指发抖,几乎拿不稳。
赶紧开机,显示还有百分之三的电,屏幕闪烁。
我拨了爸爸的电话,心里祈祷,一定要接通。
接通了,爸爸的声音传来,焦急而疲惫。
爸!我在张家庄,后山...话没说完,手机就没电了。
希望他们听到了,希望不是幻觉,我默默祈祷。
狗蛋每天送来食物,有时是饼,有时是红薯,还热乎着。
第三天他说村里来了陌生人,开着车,在打听消息。
可能是你家人,在村口问路,被围住了。
我激动得要出去,被他拦住,语气严肃。
晚上我去接他们,白天太危险,会被发现。
夜幕降临时,我听见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有很多人。
我的心提起来,手紧紧握着石块,准备拼命。
如果是张老四就拼了,宁死不屈,不能再次被抓。
人影出现,是爸爸和两个警察!还有几个穿制服的人。
爸!我冲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像個孩子。
爸爸紧紧抱着我,浑身发抖,眼泪滴在我头上。
警察给我们披上毯子,语气温和,像春风一样。
村里有人带路,是个小伙子,说你在这里。
他们说,声音带着欣慰,像放下了重担。
下山时看到整个村子被警车包围,红灯闪烁,像繁星点点。
张老四和其他买媳妇的被抓了,戴着手铐,低着头。
村支书也在其中,脸色灰白,像老了十岁。
李婶站出来作证,指认所有参与的人,毫不畏惧。
还帮警察找了其他被拐妇女,一共五个,都获救了。
狗蛋站在远处,阴影笼罩着他,像一座雕像。
我跑过去拥抱他,不顾旁人目光,心中充满感激。
谢谢你,狗蛋。我声音哽咽,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憨憨地笑,眼神清澈,像山泉一样。
老师走吧,好好教书,教娃娃们做好人。
爸爸要带他一起走,给他新生活,离开这个地方。
他摇头,看着被带走的父母,眼神复杂。
我爹娘需要人照顾,他们老了,不能没人管。
一个月后我在大学收到信,字迹歪歪扭扭,但很认真。
狗蛋写的,说村里变了,来了新支书,是大学生。
警察救出所有被拐妇女,送了回家,与家人团聚。
买了人的都要坐牢,包括他爹,判了十年。
村支书被撤职了,新支书是上面派的,很有能力。
信最后一句:老师,我能去看你吗想看看大学啥样。
我回信欢迎他来,附上一些书籍和种子,还有一张地图。
希望能在废墟上种出花来,就像狗蛋在我心中种下的那样。
即使最黑暗的地方,也有人性的微光,照亮前路。
那光芒虽然微弱,却足以温暖人心,带来希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