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没有生还的机会。
沈若玉沉默了。
虽然没等到回话,沈若谨却看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她微微皱眉,“你与他自小便认识,你为何觉得,他不会留你一条活路呢?”
此事,说到底若是太子不计较,他还是有机会的。
沈若玉仍旧没说话。
这要死不活的模样,看得沈若谨一阵心烦。
“我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你倒是好,一声不吭,既你自己想找死,我也懒得拦你!”
话落,沈若谨甩袖而去。
沈若玉盯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收回目光,重新躺回躺椅,仿佛是在享受生命里最后的安静。
他微微阖眼,准备入睡。
在可下一秒,他忽觉得脑袋一沉,在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他见到了顾席清。
这是她当上公主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沈若玉环顾四周,仔细观察四周的摆置,这才发现此地有些熟悉。
“你为何将我带来这清潭园?”
他曾陪太子来过几次,对此地不可谓不熟悉,这是上等厢房。
顾席清端坐主位,她不紧不慢的将手旁的茶盏拿起,她微微抿了口,然后开口,“怎么,这么久不见,你第一句话便是同我说这个?”
她盯着他的脸,目光灼灼,“沈若玉,我想你了。”
沈若玉一下子呆住了。
谁知,他前脚还陷入即将身死的无奈释然,后脚就被心上人表白,这过山车一般的情绪转变,让他一下子不知道眼前是幻想还是真实。
“你想我么?”
“你”沈若玉声音都不由磕巴了起来,“你不是在骗我?你真的”喜欢我么?
顾席清觉得他的表情很有意思。
她不自觉地面上也带着笑,“你忘了,我说过,从第一眼起我便喜欢你了,羌柳儿的一切都是假的,可这句是真的,还记得半年前,你在马厩前捡到了个人么?当时正值冬日,你将自己的狐裘披在了我身上,还让下人给了我碗热汤。”
“是你救了我。”
沈若玉听了这话,开始从记忆里翻找相关片段。
直到彻底想起,他惊讶开口,“你是那个六福?!可,我记得我救下的是个男子。”
羌柳儿笑不出来。
她当时受伤过重,衣裳都被血浸透了,为了不引人瞩目,她撑着身体好不容易才从一农户家里偷来一件灰衫,那时她顾不上是男子还是女子穿的,随便往身上一套,又在脸上抹了灰,便四处逃窜。
如此模样,不就是男女不分。
“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你得活下来。”
沈若玉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何种境地,他说到底,只是个“将死之人”,不过,她是如何绕过沈府重重护卫,将他带出来的?
“不用对我多费心思了,今日能听到公主对我的心意,若玉死也瞑目了。”
顾席清却是皱眉,她从主位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