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手机像催命一样在床头柜上震动,把我从混沌的睡梦里硬生生拽出来。窗外还是黏稠的墨蓝色,凌晨四点。
我划开接听,嗓子干哑:喂
小姐!小姐不好了!福伯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又急又慌,带着哭腔,先生…先生他不见了!许夫人也不见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瞬间清醒:你说什么什么叫不见了说清楚!
昨天下午,许夫人突然说瑞士那边的疗养院联系好了,要带先生过去静养一段时间,走得特别急,什么都没带,就说去几天就回。可、可这都三天了!电话根本打不通!先生平时用的药都没带啊!我、我刚去看了保险库…
福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的脊梁骨窜上一股寒意,拖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往楼下冲,手机死死贴在耳边:保险库怎么了!
电话那头,福伯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呜咽着说:…空了!小姐!保险库的门开着,里面…里面全空了!那些值钱的宝贝…都没了啊!
轰——!
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慌忙扶住冰冷的墙壁才站稳。
价值十个亿!
我爸音深,那个八十七岁还固执得像块石头的老爷子,毕生收集的绝版乐谱手稿、古董乐器,还有他那把看得比命还重、连我都不让碰一下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全没了
连同他这个人,一起消失了
还有那个比我年纪还小、只会娇滴滴喊深哥的继母许梦!
我牙齿咬得咯咯响,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冷静!音晓蕙,你必须冷静!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对着电话那头几乎崩溃的老管家下令:福伯,锁好别墅,任何人不准进出!特别是许梦和音一夫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进去!等我回来!
挂了电话,我立刻预订最早一班飞回国的机票,手指因为愤怒和恐惧不住地颤抖。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一眼未合。脑子里反复回放这些年的事。
我爸,音深,音乐界人人敬仰的泰斗,谱出的曲子能卖天价,可看女人的眼光却烂得透顶!
当年被那个叫兰丽的女人迷得七荤八素,不惜和陪我母亲卞华离了婚,硬是把那个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寡妇娶进了门。兰丽死了才三年,他又被年轻貌美的许梦灌了迷魂汤,不顾我以断绝父女关系相逼,执意把这个小妖精娶回了家。
现在好了!引狼入室!家都要被搬空了!
飞机一落地,我几乎是冲回了音家别墅。
福伯红着眼眶迎上来。我径直冲向地下室的保险库。
那扇厚重的合金门果然虚掩着,里面比我脸还干净!曾经堆满珍贵藏品保险柜如今空空荡荡,只剩下空气里漂浮着的昂贵木漆和陈旧纸张的混合气味,像是在无声地嘲讽我。
价值十亿!我爸一辈子的心血!
我浑身血液都凉透了,转身就往客厅冲,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媒体。
当天下午,记者发布会现场,闪光灯几乎能闪瞎人的眼睛。
我站在镜头前,努力挺直脊背,但声音里的颤抖却抑制不住:…我的父亲,著名音乐家音深先生,于三日前被其妻许梦以疗养为由带离家中,目前完全失联!同时,家中价值近十亿的珍贵音乐藏品不翼而飞!我严重怀疑此事与许梦有关!她藏起了我的父亲,卷走了家族的财产!我恳请警方介入,帮我找到父亲,追回失窃财物!
镜头疯狂闪烁,记者们的问题像子弹一样砸过来。
音深失踪
继母卷走10亿
的词条以爆炸的速度窜上热搜。
毒妇!86岁的老人都不放过!
支持音小姐!严查后妈!
原配女儿太惨了,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舆论几乎一边倒地站在我这边。我稍微喘了口气,正准备和律师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是我的好闺蜜,她发来一条语音,点开就是她气急败坏的声音:晓蕙!快看音一夫的朋友圈!那个杀千刀的发了什么!
我心里猛地一咯噔,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手指颤抖着点开那个男人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发布于十分钟前。
一张照片,配着一行文字:
【陪父亲和母亲在巴黎享受音乐与阳光,家庭时光无比温馨。某些人戏太多,可以歇歇了。】
照片上,我爸音深穿着熨帖的西装,坐在巴黎歌剧院的豪华包厢里,背景是金碧辉煌的歌剧院和舞台。而那个贱人许梦,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巧笑嫣然,一身柔软的丝绸长裙,腹部那个微微隆起的弧度,在灯光下清晰无比!
二
手机屏幕的光,冰冷地映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
音一夫朋友圈的那张照片,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我眼里!
巴黎歌剧院。豪华包厢。我爸音深穿着挺括的西装,坐在正中间。
而那个贱人许梦,像条蛇一样缠在他的手臂上,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她身上那件宽松的丝绸长裙,根本遮不住她小腹处明显隆起的弧度!
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我爸都八十七了!这怎么可能!
但最让我心头发紧,血液几乎逆流的,是我爸的样子!
他坐在那里,姿势僵硬得像橱窗里的模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的舞台,空洞,茫然,没有一丝一毫聚焦点。嘴角甚至还有一点不自然的下垂,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固定住。他平时最注重仪表,领带永远打得一丝不苟,可照片里,他的领口却有些微的歪斜!
这不是我爸!这绝不是我那个谈起音乐就神采飞扬、眼神锐利的父亲!
他根本不是在看演出!他更像是一个被摆弄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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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手机疯狂震动,各种推送和消息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我颤抖着手指点开热搜。
音深娇妻疑似有孕
爆!
原配女儿音晓蕙被打脸
爆!
87岁音乐家老当益壮
评论区彻底翻了天,刚才还支持我的网友,瞬间调转枪口,恶毒的嘲讽铺天盖地:
哈哈哈笑不活了!原配女儿戏精本精!人家明明是带着老父亲和怀孕娇妻出国享受天伦之乐!
87岁还能播撒种子,音老不愧是搞艺术的,身体就是牛逼!
这女儿其心可诛啊!肯定是争家产没争过后妈,故意出来泼脏水,想搞臭人家名声!
心疼许梦小姐姐,嫁个爷爷辈的,怀孕了还要被原配女儿这么诬陷!
音晓蕙酸鸡跳脚!见不得后妈好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体无完肤。愤怒和委屈像岩浆一样在我胸腔里翻滚,几乎要爆炸开来!
他们懂什么!他们只看到表面的光鲜亮丽!他们根本看不到我爸那双空洞得令人害怕的眼睛!
许梦!音一夫!你们到底对我爸做了什么!
那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子:以我爸的高龄,这孩子的来历…绝对有问题!
还有音一夫!他怎么会那么巧也在巴黎还一家人其乐融融他和他那个继母,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好到能一起陪我爸度假
兰丽死后,音一夫和音仲达这两兄弟靠着改姓音,早就渗入了家族生意的核心,掌控着父亲大部分作品的版权和演出经纪,捞得盆满钵满。他们一直视我为眼中钉,生怕我这个亲生女儿回来分家产。
现在又多了个许梦…还有她肚子里那个来历不明的弟弟或妹妹…
这一切串联起来,像一张巨大的、冰冷的网,把我死死缠住,几乎窒息。
我不能慌!音晓蕙,你不能被他们气昏头!
他们发这张照片,就是为了激怒我,让我自乱阵脚,就是为了掩盖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爸还在他们手上!他那副样子,绝对不正常!
我必须去巴黎!我必须亲自找到他!立刻!马上!
十亿家产我可以不要,但我绝不能失去我爸!
我猛地站起身,眼眶赤红,对吓坏了的福伯嘶声道:给我订最快去巴黎的机票!现在!立刻!
无论前面是陷阱还是刀山,我都必须去。
那是我爸。
三
巴黎的空气都带着一股虚伪的浪漫甜腻味。
我顾不上倒时差,像一头焦灼的困兽,根据音一夫照片里那点可怜的背景线索,一家家酒店排查。塞纳河畔,顶级豪华酒店就那么几家。
钱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我用远超市价的钱,终于从一个前台嘴里撬出了一点信息——确实有几位符合描述的亚洲客人入住,其中一位年长的先生似乎…精神不太好,需要人搀扶。
精神不好需要搀扶
我的心猛地一沉,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我守在那家酒店对面的咖啡馆,眼睛死死盯着旋转门。咖啡冷了又换,换了又冷。
从天亮等到华灯初上,等到塞纳河两岸亮起璀璨的灯火,等到我的耐心几乎耗尽。
终于!
酒店门口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音一夫和许梦!
他们没带我爸。许梦换了一身更显身材的连衣裙,外面裹着昂贵的皮草,妆容精致。音一夫则是人模狗样地穿着大衣,一派精英范儿。
两人并肩走了出来,看上去就像一对出来度假的般配情侣。
我压下狂跳的心脏,压低帽檐,悄悄跟了上去。
他们沿着塞纳河畔漫步,晚风吹拂,河面波光粼粼,气氛看起来暧昧又温馨。音一夫甚至体贴地帮许梦拢了拢披肩。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刺眼!这哪里是继母继子分明就是…
走到一处灯光昏暗、游人稀少的岸边,他们停了下来。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音一夫竟然无比自然地伸出手,揽住了许梦的腰!而许梦,顺势就靠进了他怀里,仰起头,笑得风情万种!
然后,音一夫低下头,深深地吻了她!
不是礼节性的,而是充满了欲望和占有欲的、情人之间的热吻!
我躲在冰冷的石柱后面,浑身发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失声叫出来。
无耻!下贱!他们怎么敢!
许梦是我爸法律上的妻子!音一夫是我爸名义上的儿子!他们竟然…竟然搞在了一起!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简直不敢想下去!我爸头顶简直是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愤怒和恶心感几乎将我淹没。但我强迫自己冷静,颤抖着拿出手机,调整焦距,开始录像。河水的流动声掩盖了轻微的录制音。
断断续续的对话,顺着风飘进我的耳朵。
先是许梦娇滴滴的声音,和在我爸面前时一模一样:…一夫,那边都打点好了吗瑞士那边,‘疗养院’……
音一夫的声音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得意:放心,万无一失。等老家伙签完最后那份财产转让协议和授权书,名下所有版权和不动产都转到我们名下,就立刻送他过去。那边环境‘与世隔绝’,保证他安享晚年,谁也找不到。
老家伙…他们就这样称呼我爸!
律师明天就到巴黎。音一夫补充道,语气冰冷,尽快让他签字,免得夜长梦多。音晓蕙那个蠢货,现在估计还在国内对着网友哭诉呢,呵。
许梦发出一声轻蔑的娇笑:她斗不过我们的。等一切办妥,音家的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还有我们的宝宝…
她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音一夫的手也覆了上去,画面恶心又骇人。
对了,兰姨留下的那本旧日记,你收好了吗音一夫突然问。
放心,锁在我行李箱夹层了,谁也找不到。那可是…我们的护身符呢。许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日记兰丽的日记护身符
我没时间细想,巨大的震惊和恐惧已经将我彻底吞噬。
原来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加丑陋和骇人!
这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争家产,这是一场处心积虑、谋划已久的谋杀!针对我父亲的谋杀!
他们不仅要钱,还要我爸的命!把他送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瑞士疗养院自生自灭!
而这对狗男女,还要用他们苟合出来的野种,名正言顺地继承音家的一切!
我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录下的视频和录音,像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手,更烫着我的心。
我必须行动!必须在他们逼我爸签字之前,找到他!救他出来!
兰丽的日记…或许也是关键!
我看着那对相拥着走远的狗男女,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坚定。
你们等着。
这场戏,该由我主导了。
四
那本日记!
音一夫和许梦的对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回响。兰丽的日记!他们说是护身符,还锁在许梦行李箱的夹层里!
那里面一定藏着能彻底扳倒他们的秘密!甚至可能关乎我爸的安危!
我必须拿到它!
趁着那对狗男女还在塞纳河边你侬我侬,我像一道影子般溜回酒店。用之前重金收买内部人员弄来的万能房卡,悄无声息地刷开了许梦的房门。
房间里弥漫着和她身上一样的、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水味。我强忍着恶心,目标明确地冲向那个放在衣帽间的巨大行李箱。
夹层…夹层…
我的手指急切地摸索着,终于在内衬边缘摸到一处不自然的硬块!用力一撕,一个用牛皮包裹着的、边缘磨损严重的旧笔记本掉了出来。
封面上,是兰丽那熟悉的、矫揉造作的花体字签名。
我颤抖着翻开,纸张已经泛黄。前面的内容无非是她如何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的自得和炫耀。我快速向后翻,心跳如擂鼓。
直到某一页,几行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我的眼睛!
【……一夫和仲达,其实根本不是我和须明德的孩子。他们的亲生父亲,是当年那个因为惊天诈骗和非法集资被捕入狱、最后‘被自杀’在牢里的金融巨鳄顾鸿生!我只是顾家的小保姆,顾鸿生出事前夜,预感不妙,偷偷将一笔来路不明的巨额财富和两个年幼的儿子托付给我,让我带他们远走高飞,永远别再提起过去……我做到了,我不仅养大了他们,还要给他们谋一个最光鲜的身份,最锦绣的前程。音深这个音乐界的金字招牌,就是最好的跳板……只要牢牢抓住他,一切都能洗白……】
轰隆——!
我脑子里像有炸弹爆开,震得我耳鸣眼花,几乎站不稳!
音一夫…音仲达…
他们根本不是兰丽和前夫的孩子!他们是经济犯的儿子!是带着原罪和巨额黑钱、需要洗白的逃犯!
兰丽带着他们,处心积虑地接近我爸,根本不是为了爱!是为了找一个避风港,一个跳板!是为了用音家清白的声誉和庞大的产业,来洗白他们那肮脏的过去和财富!
这场骗局,从三十多年前就开始了!我爸,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养了两条从根子上就烂透了的毒蛇!供他们吃穿,给他们名分,让他们肆意蚕食自己的产业!
而现在,这两条毒蛇,还要联合另一个贱人,彻底吞掉他,要他死!
无边的愤怒和寒意瞬间席卷了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决绝。
证据!这就是铁证!
我疯狂地用手机拍下这关键几页,连同刚才录下的视频和录音,一起打包,立刻发给了我国内最信任的律师和警方高层。
然后,我冲出房间,跳上提前租好的车,油门踩到底,朝着我根据之前线索锁定的、巴黎远郊那栋看守森严的别墅狂飙而去!
一路上,我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
必须赶上!必须在他们逼我爸签字之前!
别墅铁门紧闭。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猛按喇叭,用尽全身力气用法语和中文嘶喊:开门!警察!我报警了!我知道你们在里面!音一夫!许梦!你们滚出来!
我的疯狂举动引来了附近居民的张望,也成功惊动了别墅里的人。
几分钟后,铁门嘎吱一声打开一条缝,音一夫阴沉扭曲的脸露出来:音晓蕙!你他妈疯了吗!滚!
就在他试图推我出去的瞬间,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数辆法国警车疾驰而来,猛地刹停在别墅门口!
警察迅速下车,控制了场面。
我指着里面,用最快的语速对带队的警官说:我父亲音深被非法囚禁在里面!他们逼他签文件!我有证据!视频、录音、还有他们的真实身份证据!他们是中国重大经济案在逃犯的儿子!
音一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还想狡辩,但警察已经强行推开了门。
客厅里,我爸穿着睡衣,眼神浑浊呆滞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一厚叠文件。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律师正抓着他的手,试图把笔塞进他手里往纸上按!许梦则焦急地站在一边!
爸!我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个律师,紧紧抱住我爸,别签!那是骗你的!他们要害你!
我爸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是我,混沌的眼睛里艰难地聚焦,嘴唇哆嗦着,发出微弱的声音:晓…蕙…
警察!所有人不准动!法国警察迅速冲进来控制住所有人。
音一夫和许梦尖叫着被反铐起来。那个律师也吓得高举双手。
我拿出手机,播放了塞纳河边的拥吻录像和录音。
当许梦那句等老家伙签完字就送他去瑞士‘疗养院’清晰地在客厅回荡时,我看到我爸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终于裂开一丝痛苦的清明。
接着,我向警官展示了手机里兰丽日记的照片。
警察先生,这两人不仅是非法囚禁、意图欺诈,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中国一桩特大经济案主犯的儿子,他们的生父顾鸿生卷款潜逃后死在狱中,他们携带巨额非法所得,利用我父亲的身份洗白隐匿!我要求引渡他们回国受审!
铁证如山!音一夫和许梦像被抽掉了骨头,彻底瘫软下去,脸色死灰,再也说不出任何狡辩的话。
我紧紧抱着瑟瑟发抖、老泪纵横的父亲,一遍遍重复:爸,没事了,女儿来了,女儿带你回家。
尾声:
一个月后,新闻轰动国内外。
音深获救
继子继母涉嫌非法囚禁欺诈被捕
揭开跨国洗钱案,在逃经济犯之子落网
我爸的身体在慢慢恢复,虽然经历了这一切,他苍老了很多,精神也大不如前,但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
他拉着我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晓蕙,爸错了…爸糊涂了一辈子…被猪油蒙了心…对不起你妈,更对不起你…
夕阳下,我陪着他在国内老宅的花园里慢慢散步。
爸,都过去了。我轻声说,握紧了他枯瘦的手,家还在,我在。
经历了这场以爱为名、持续三十年的惊天骗局,我终于替父亲,也替音家,守住了最后的底线和安宁。
而那份差点被签字的财产转让协议,最终由我爸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当着律师团的面亲手修改。音氏音乐帝国所有的未来和责任,都郑重地、毫无保留地交到了我的手上。
乌云散尽,虽然伤痕仍在,但至少,阳光终于重新照了进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