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后的狂欢
苏念窝在公司那张快要散架的布艺沙发里,指尖冰凉！
经纪人李姐甩过来的那份合同像块沉重的铁,砸在她膝头,纸张边缘锋利,几乎要割破皮肤！
签了吧,念念。
李姐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冷漠,像是在处理一件堆积已久的垃圾：
公司仁至义尽了！
这是最后一次,炒完,无论成不成,都放你走。
苏念没动,目光落在合同首页那加粗放大的补充协议四个字上,然后缓缓下移……
违约金：捌仟万元整。
一个她挣十辈子也挣不出的天文数字！
一个早就为她准备好的、镶着金边的囚笼！
当然,要是这次热度起来了,黑红也是红嘛,后续资源说不定就跟上了！
李姐假惺惺地补充,涂着鲜红唇膏的嘴一开一合：
总得拼一把,不是吗
难道真想去端盘子还债
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太足,冷风飕飕地灌进她的领口！
窗外是这座城市永恒的霓虹闪烁,繁华又冰冷,照不进这间逼仄的办公室一丝暖意！
她想起银行卡里可怜的余额,想起房东昨晚又一次的催租短信,想起通讯录里那些早已将她拉黑的朋友,还有网上那些铺天盖地、恨不得将她剥皮抽骨的恶意！
顾辞……他的团队下手有多狠,你是知道的！
苏念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
上一次她只是巧合地和顾辞出现在同一家餐厅,就被对方的粉丝和营销号联手撕了整整一周,诅咒谩骂塞满了她的每一个社交账号！
李姐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怕了
苏念,你入行的时候不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黑红也是条路,就看你敢不敢走！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乖乖配合,搏这最后一次；
要么,立刻解约,赔八千万！
她身体前倾,浓郁的香水味几乎要将苏念熏晕,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自己选！
苏念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她眸底所有翻涌的情绪！
她看着那份协议,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李姐几乎要不耐烦地催促时,她忽然抬起了头！
脸上没有任何李姐预想中的挣扎、恐惧或是绝望,反而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一个微笑。
苍白的面容因为这个笑,骤然生动起来,甚至透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好啊！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轻快得不像话：
最后一次！
她拿起笔,冰凉的笔杆握在手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在乙方签名处,一笔一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苏念。
字迹工整,甚至带着点决绝的漂亮！
李姐满意地抽走合同,像是终于丢掉了什么烫手山芋,语气轻松了几分：
这就对了嘛！
剧本晚上发你,还是老路子,尽量往真了演,碰瓷就要碰得惊天动地才行！
这次给你买了点初始水军,别浪费了！
苏念没接话,只是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微笑,目送李姐扭着腰离开！
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街道车水马龙,霓虹灯牌闪烁不定,变幻的光影掠过她毫无波澜的眼睛。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一款旧型号,边角甚至有些磨损！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无声地点开一个隐藏极深的文件夹,需要三重密码才能进入……
里面静静躺着几个视频文件！
她随意点开其中一个！
模糊的光线,暧昧的角度,却能清晰地辨认出沙发上紧密相拥的两个人影！
男人的侧脸轮廓优越,下颌线清晰,正是那个以高冷禁欲、零绯闻著称、此刻应该远在另一个城市参加高定秀的顶流——顾辞！
而那个被他急切拥吻、镜头只捕捉到纤细背影和半张染着红晕侧脸的女人,是她！
视频里传来男人低哑含混的喘息,还有她自己压抑的、细微的呜咽！
苏念飞快地按了暂停,画面定格在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交缠瞬间！
她退出文件夹,指尖没有丝毫颤抖,直接点开了手机桌面上那个最大的直播平台APP！
公司的最后一次狂欢
不！
这是她的第一把火！
烧穿这吸血的囚笼,烧掉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污名,也烧焦那个虚伪顶流身上那层金光闪闪的皮！
深吸一口气,她点了开始直播的红色按钮！
摄像头瞬间打开,屏幕上映出她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
直播间标题自动生成：【大家好,我是顾辞的地下女友——】
寥寥几个提前收到风声的黑粉和李姐买来的水军瞬间涌入,屏幕上飘过几条零星弹幕：
【这姐又来了】
【疯了吧没完没了了】
【碰瓷顾辞上瘾了举报了不谢！】
苏念无视了那些弹幕,她调整了一下角度,让镜头更清晰地对准自己！
然后,对着屏幕,露出了一个比刚才面对李姐时,更加灿烂、却也更加冰冷的笑容！
晚上好。
她轻声说,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了出去：
好久不见,有个秘密,藏了很久,今天想和大家分享一下！
第二章
风暴伊始
关于我和顾辞……
名字出口的瞬间,像往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直播平台的后台监测系统第一个发出尖锐警报！
某个数值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飙升,红线突破一个又一个阈值！
原本只有零星几条嘲讽弹幕的屏幕,猛地一卡
随即像发生了雪崩：
海量的评论、质问、辱骂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倾泻！
【贱人！！！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什么！】
【顾辞的名字也是你能提的臭不要脸！】
【举报了！管理员呢封了她啊！】
【哪来的疯批十八线,为了红脸都不要了！】
【兄弟们冲了她！给她骂到退网！】
弹幕密集到完全遮住了苏念的脸,各种污言秽语和愤怒的符号交织翻滚,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具体内容！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疯狂跳动上涨,一万,十万,百万……服务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分享链接像病毒一样在微博、豆瓣、贴吧、粉丝群蔓延。
苏念
顾辞地下女友
这个词条后面,迅速缀上了一个鲜红的爆字！
空降热搜第一,热度断层领先,后面跟着的几个娱乐圈词条被衬得黯淡无光！
微博瞬间瘫痪了三分鐘……
技术员焦头烂额地抢修,程序员一边骂娘一边扩容……
所有人的首页都在疯狂刷新着同一个直播间的链接截图,配以各种震惊、愤怒、吃瓜的表情！
【速来！！有个女的发疯了！！直指顶流！！】
【卧槽真的假的顾辞】
【吐了,这女的我知道,著名牛皮癣,顾辞实惨。】
【虽然但是……她表情好淡定,不像撒谎啊】
【楼上水军吧多少钱一条有钱一起赚啊！】
顾辞的粉丝辞海们彻底疯了！
她们有组织地涌入直播间,刷屏谩骂,举报投诉,人肉搜索苏念的一切信息,电话打爆经纪公司的线路,试图用唾沫星子将这个玷污她们哥哥的女人彻底淹没。
苏念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入,屏幕不断亮起又熄灭,陌生号码、媒体号码、公司号码……络绎不绝！
她只是平静地拿起手机,设置了静音,然后反扣在桌面上……
震动的嗡鸣被厚重的桌面压抑成沉闷的闷响,徒劳地抗争着……
屏幕上的诅咒和辱骂已经演变出各种花样,甚至有人开始P她的遗照！
苏念看着那一片狼藉的弹幕风暴,看着在线人数突破一个她从未想象过的数字,看着直播间因为举报过多几次黑屏又顽强地重新连接！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
就像风暴眼里那一片诡异的平静…
她甚至端起桌上一杯冷掉的水,轻轻抿了一口…
然后,她对着镜头,再次开口,声音在一片贱人去死的刷屏中,清晰得可怕：
我知道你们不信！
没关系。
我可以等！
第三章
顶流的回应
三个小时……
这场席卷全网的风暴持续发酵了整整三个小时！
苏念的直播间成了互联网的漩涡中心,每一秒都有无数人涌入,骂声、质疑声、看热闹的起哄声从未停歇！
平台后台的程序员头发掉了一把又一把,才勉强维持住直播间不被彻底冲垮！
热搜前十,有七条都与这场突如其来的告白有关！
苏念过去那点真真假假的黑料被翻来覆去地咀嚼,每一个社交账号的评论区都彻底沦陷！
甚至有人开始考古,扒她几年前跑龙套的剧照,极尽嘲讽之能事！
经纪公司一开始试图装死,但被打爆的电话和蜂拥而至的媒体让他们焦头烂额！
李姐气急败坏地给苏念连发了十几条语音消息,从威胁到哀求,让她立刻关闭直播,出面澄清只是开玩笑！
苏念一条都没点开听…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镜头前,偶尔喝一口水,看着屏幕上永无止境的疯狂！
她的平静,和外界的天翻地覆,形成了最诡异的对比。
直到——
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紧接着,是更加疯狂、几乎要炸开屏幕的刷屏！
【！！！哥哥发微博了！！！】
【辞哥回应了！！姐妹们快去看！！】
【哈哈哈哈正主打脸！爽！苏贱人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四个字！哈哈哈果然是辞哥的风格！】
【速围观！@苏念
快来受死！】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正在关注此事的人手机都收到了新闻客户端的紧急推送——
【快讯！顾辞微博回应绯闻：痴心妄想！】
简单粗暴,毫不留情。
一如顾辞团队一贯的犀利风格,和他本人展现给外界的高冷人设！
这四个字,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精准地投掷入油锅之中……
沸腾了！
全网沸腾了！
辞海们欢欣鼓舞,如同过年！
她们奔走相告,将这条只有四个字的微博迅速转发点赞至数百万：
顾辞
痴心妄想紧跟着登上热搜第二,后面紧跟着一颗代表支持的红色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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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销号们开始疯狂带节奏,标题无一不是：
打脸现场、顶流怒斥碰瓷女、苏念沦为全网笑柄。
直播间里的嘲讽和辱骂达到了新的高峰！
【听见没痴心妄想！】
【脸疼吗苏女士】
【退圈吧！恶心！】
【我就说是蹭热度！顾辞实惨！】
【跳梁小丑,演完了吗可以谢幕了！】
李姐的电话又一次疯狂打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透着一股我早就告诉过你的绝望！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她苏念,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被正主亲自下场羞辱的、永世不得翻身的小丑。
镜头前,苏念看着屏幕上痴心妄想那四个大字的截图,看着顾辞那拥有数千万粉丝的黄金认证账号,看着粉丝们狂欢的嘴脸！
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清晰的、可以称之为表情的变化。
那不是绝望,不是难堪,不是愤怒。
那是一个极浅极淡的,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
微笑！
第四章
云端坠落的星辰
苏念的指尖落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
直播间里,痴心妄想四个字的截图被反复刷屏,狂欢的浪潮汹涌澎湃,每一个像素点都充斥着嘲讽和胜利的喜悦！
粉丝们在庆祝她们守护了哥哥的清白,看客们在心满意足地品尝这口热乎的狗血大瓜！
苏念点开了那个需要三重密码才能进入的隐藏文件夹。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优雅,与外界山呼海啸般的喧嚣隔离开来。
文件夹里,几个视频文件安静地躺着。她选中了其中一个,指尖悬停在上传至微博的选项上。
没有犹豫！
点击…
进度条开始缓慢地移动……
上传,发送！
微博发送成功的提示音轻微得几乎听不见！
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声嘀,却像一颗投入深海的核弹,在无人窥见的深渊骤然引爆,其释放出的恐怖能量,将以光速席卷海面,掀起毁灭性的海啸！
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自己刚刚发布的微博,而是重新切回顾辞的微博主页。
刷新…
一秒…
两秒……
仅仅三秒后,那条刚刚发布不到十分钟、转发评论点赞均已破百万、被无数人截图留念的痴心妄想微博——
消失了。
凭空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行淡淡的系统提示：
该微博已被作者删除。
快得简直像一场幻觉……
原本还在那条微博下狂欢庆祝、花样百出嘲讽苏念的粉丝们,评论和点赞瞬间被掐断了源头,变成了一堆无处依附的乱码,滑稽地悬挂在时间线上！
狂欢的乐章才奏到最高潮,指挥却突然扔掉了指挥棒,整个乐团陷入一片死寂的茫然！
【】
【是我卡了吗微博呢】
【删了！哥哥为什么删了！】
【手滑了肯定是手滑了！】
【等等……你们快去看苏念的微博！！！！！】
嗅觉敏锐的吃瓜群众和部分开始感到不安的粉丝,疯狂涌向苏念的微博主页。
那条一分钟前刚刚发布的视频微博,标题只有一串意味深长的省略号：
……
视频封面是模糊的暖色调灯光,看不清具体内容！
点击播放…
镜头似乎被随意放置在某个角度,画面有些晃动,光线昏暗,却足以辨认。
高级酒店的套房装修,柔软的地毯,散落的衣物……
视频中央,沙发上,两个身影紧密交缠。
男人被推靠在沙发背垫上,微微仰着头,喉结滚动,侧脸线条在暧昧的光线下精致得无可挑剔,正是那张无数粉丝为之疯狂、此刻却染着情动薄红的脸——顾辞。
而跨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只有一个纤细窈窕的背影,丝绸般的长发垂落,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男人的白色衬衫,宽大得遮不住全部风光,露出一段白皙得晃眼的腰肢和笔直的长腿。
她正主动俯下身,去亲吻男人的唇。
男人发出一声模糊而压抑的喘息,手臂猛地收紧,箍住她的腰身,将人更深地按向自己,变被动为主动,吻得急切而深入。
视频不长,只有十几秒！
没有更露骨的画面……
但那交织的呼吸,那急切的姿态,那熟悉到刻入骨子里的顶流侧脸……
以及最后半秒钟,女人似乎被吻得喘不过气微微侧头,镜头捕捉到的那么一丝丝极其模糊、却与直播镜头前那张脸轮廓极为相似的侧颜……
足够了！
这十几秒的视频,比任何长篇大论的声明、任何恶毒疯狂的辱骂,都拥有千倍万倍的杀伤力！
它是一把烧红的铁钳,狠狠地烙在了所有沸腾的喧嚣之上！
滋啦一声——
全世界,安静了。
第五章
疯掉的手机
那十几秒的视频,拥有着冻结时空的魔力！
前一秒还在疯狂刷屏辱骂苏念的直播间,骤然陷入一种死寂般的停滞！
弹幕空了足足两三秒,像是所有正在打字的手同时被无形的手扼住！
紧接着,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却彻底变了味的爆炸！
【！！！！！！我眼睛！！！！】
【卧！！！！！！槽！！！！！！】
【那是顾辞！真的是顾辞！】
【这侧脸这喉结这声音……焯！化成灰我也认得！】
【所以苏念说的是真的！他们真……！】
【三观碎了……顾辞不是高冷禁欲人设吗！这他妈叫禁欲！】
【视频是P的吧！一定是AI换脸！假的！】
【技术党呢快出来鉴定！】
【鉴个屁！这角度这动态这细节,P能P出这种效果云端同步时间戳就在那儿挂着！】
【所以顾辞刚骂完痴心妄想秒删微博是因为……被锤了！】
【塌房了……真的塌了……】
【脱粉！恶心！】
【@顾辞工作室
滚出来解释！】
直播间彻底乱了！
愤怒的粉丝,脱粉回踩的粉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震惊吃瓜的路人,各种声音疯狂交织,服务器几次濒临崩溃！
微博热搜第一瞬间换成了顾辞
视频,后面跟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的爆字！
微博,再一次,彻底瘫痪……
这一次,持续时间比上一次长得多！
技术部办公室骂声一片,估计想杀了顾辞和苏念的心都有！
而处于风暴正中心的苏念,她的手机,开始真正意义上地疯了！
之前只是震动,现在,它是放在厚重桌面上都压制不住的、持续不断的、近乎咆哮的嗡鸣！
屏幕从未熄灭过……
一个来电刚刚因为未接听而暗下去,下一个甚至下下个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挤进来,屏幕被密密麻麻的陌生号码占满,疯狂闪烁！
中间还夹杂着海啸般涌来的短信、微信、各种社交软件的提示,图标上的未读数字以惊人的速度累加,很快变成了一串省略号！
但这还只是开始……
几分钟后,手机的嗡鸣声开始变得不同！
不再是那些陌生号码的狂轰滥炸,而是开始出现一些即便在娱乐圈边缘摸爬滚打多年的苏念,也略有耳闻的、代表着业内顶尖资源的号码前缀和备注。
某某国际大导的工作室座机……
某某金牌制片人的私人手机……
某某一线卫视王牌综艺总监的直连号……
某某高奢品牌公关部负责人……
甚至还有两家国内顶级娱乐公司的CEO办公室来电……
这些平日里她需要经过层层筛选、托尽关系、甚至跪着求都未必能得到一个试镜机会、一次见面可能的大人物们！
此刻像是约好了一样,争先恐后地试图挤进她这部快要被撑爆的旧手机里…
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不同的号码,不同的归属地,不同的身份标识,却传递着同一种急切到近乎恐慌的信号！
他们想要第一时间联系上她！
在这个顾辞人设崩塌、内娱地震、流量版图即将重新洗牌的关键时刻,这个手握核弹、一击必杀、掀翻了顶流的女艺人——
苏念
她是谁不重要！
她过去多么声名狼藉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此刻手握的惊天内幕和造成的恐怖效应！
黑红
她现在简直是坐在喷发的火山口上,浑身浴火,脚下踩着昔日顶流的王座残骸,目光所及,是整个沸腾喧嚣、亟待重新瓜分的娱乐圈！
苏念终于缓缓地伸出手…
指尖越过那些依旧在疯狂闪烁的、代表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遇的来电提示。
直接按下了手机的——
关机键！
世界,瞬间清净了……
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不知疲倦地闪烁,将冰冷诡谲的光,投映在她毫无波澜的眼底！
第六章
李姐的问候
手机屏幕彻底黑下去的瞬间,一种近乎真空的寂静包裹了苏念！
但这份寂静只持续了不到五秒……
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用一种近乎狂暴的力量撞开,厚重的门板砸在墙上,发出沉闷又刺耳的巨响！
经纪人李姐站在门口,头发有些散乱,精心描画的眼线因为瞳孔剧烈收缩而显得有些狰狞！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份刚刚签完没多久的补充协议,纸张被她捏得彻底变了形！
她看着苏念,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无法置信,以及一种被彻底愚弄后滔天的愤怒！
苏、念！
两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嘶嘶的尾音,像是毒蛇吐信：
她猛地把手里皱巴巴的协议摔在地上,尖细的高跟鞋跟狠狠碾过那串捌仟万元整的数字,几步冲到苏念面前,扬手就朝着苏念的脸扇去！
你他妈疯了！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你竟然敢——
那只来势汹汹的手,在半空中被一只冰凉而有力的手稳稳截住！
苏念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她抓着李姐的手腕,五指收紧,力道大得让李姐瞬间变了脸色,痛呼卡在喉咙里！
李姐,
苏念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动手就不好了吧！
你……你松开！
李姐试图挣脱：
却发现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她气得浑身发抖：
你藏了这种东西！
你居然敢瞒着公司！
你知不知道顾辞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他的团队！
他的粉丝！
会杀了你的！
会连公司一起撕碎的！
你毁了你自己不算,你还要拖着整个公司给你陪葬吗！
苏念轻轻一甩,李姐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办公桌沿,狼狈地扶住才站稳！
瞒着公司
苏念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公司什么时候问过我真相
公司需要的,不就是一个能随时推出去吸引火力、给他人垫脚的蠢货吗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份被李姐踩脏的协议,慢条斯理地抚平上面的褶皱,指尖点在那巨额违约金上。
至于这个……现在,还作数吗
李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作数
怎么作数
之前逼苏念签这个,是认定了她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拿捏！
可现在,她手里握着的是能瞬间扳倒顶流的核弹！
微博上那些疯狂涌入的顶级资源电话,她不是没看到！
现在谁还敢提这八千万违约金
提了,下一秒这视频指不定就出现在哪个竞争对手手里,或者更劲爆的细节就被捅给了媒体！
公司不仅不能雪藏她、逼她赔钱,还得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指望她从指缝里漏出一点资源,或者……别把火烧到公司头上！
李姐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般的苏念,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透着一种让她心寒的冰冷和决绝！
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她一直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十八线,原来是一头藏着利爪和獠牙的凶兽！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
李姐的声音发颤：
带着后知后觉的恐惧！
苏念没回答,只是将那份协议轻轻放在桌面上。
然后,她拿起自己的包和那部因为关机而暂时沉寂、却注定再也无法恢复平静的手机,绕过僵在原地的李姐,朝门口走去…
苏念！你去哪儿！
李姐猛地回头,声音尖利：
公司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那些导演制片找你真是看上你了
他们只是想吃人血馒头！
利用你蹭热度！
苏念的脚步在门口顿住！
她没有回头。
只是微微侧过脸,窗外的霓虹灯光勾勒出她冷淡的侧影。
那又怎么样
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冰针：
比起被你们无声无息地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然后像垃圾一样丢掉……
我宁愿他们带着目的来利用我。
至少——
现在,是我在挑他们。
门被轻轻带上！
发出比刚才撞门声轻得多的声响,却更像一个时代终结的句号。
第七章
新生
走出公司大楼,夜风裹着初夏的微凉和城市特有的尾气味扑面而来！
身后的建筑依旧灯火通明,不知道多少扇窗户后正上演着因她而起的兵荒马乱。
但那些,暂时都与她无关了。
苏念站在街边,深吸了一口并不算新鲜的空气,却觉得肺腑间前所未有的通畅。
关了机,世界就真的清净了吗
不！
她知道,身边的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刮起,远未到停歇的时候！
顾辞团队的垂死反扑,粉丝的极端愤怒,媒体的疯狂追逐,业内各方势力的试探与算计……
这一切都会像汹涌的潮水般向她涌来！
那八千万的违约金,公司此刻定然是肠子都悔青了,绝不敢再提！
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只会换一种更贪婪、更小心翼翼的方式试图重新控制她这棵突然崛起的摇钱树。
那些打爆她电话的导演、制片人,抛出的橄榄枝背后,是真心赏识还是只想榨取她身上最后的流量红利,也需要她一一去甄别、去应对！
前路绝非坦途,甚至可能比之前更加荆棘密布,步步惊心！
但是——
苏念抬起头,望向这座城市被霓虹灯映照得泛红的夜空！
不再一样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命运、被协议捆绑、被随意牺牲的十八线苏念。
她亲手把棋盘掀了。
用最惨烈、最决绝的方式,把自己变成了棋手！
口袋里的手机即使关了机,也仿佛依旧能感受到那持续不断的无形震动,那是权力、名望、欲望在叩门！
她没有再开机……
只是伸出手,罕见地、极其奢侈地拦下了一辆空驶的出租车！
拉开车门坐进去,司机师傅习惯性地问了句：
去哪儿
苏念报了一个地址,一个离这里很远、需要不少车费的老旧小区！
然后她便靠在略微破旧却干净的后座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车窗开了一半,夜风呼呼地灌进来,吹乱她的长发。
出租车载着她,平稳地驶离这片繁华的商圈,汇入夜晚依旧川流不息的车河。
窗外的光影流水般掠过她苍白却平静的侧脸。
明天会怎样
谁知道呢。
或许会被更大的反噬吞噬,或许会在新的名利场中迷失,或许能真正抓住机会,站稳脚跟。
但无论如何,那个需要靠蹭热度苟活、需要对着一份卖身契强颜欢笑的苏念,已经死在了今晚。
死在了她亲手点燃的那把大火里。
出租车穿过一个又一个路口,前方的道路被车灯照亮,延伸向未知的黑暗,又不断被新的灯光照亮。
仿佛没有尽头！
第八章
暗流与选择
出租车停在老旧小区门口,苏念付了远比平时高昂的车费,却没有丝毫心疼！
回到那个狭小却整洁的出租屋,世界仿佛被短暂地隔绝在外！
她没有立刻开机,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坐在窗边,看着楼下零星亮着的灯火,静静地坐了很久。
她知道,按下开机键,就意味着要直面那滔天的巨浪！
但避无可避……
深夜,她终于重新开启了手机！
预料之中的卡顿和爆炸式的提示音汹涌而来！
微信、短信、未接来电的提示数字疯狂跳动,几乎淹没了屏幕！
她忽略掉绝大多数,率先点进了微博…
她的名字和顾辞的名字,依旧以各种排列组合霸占着热搜前十！
顾辞人设崩塌
顾辞工作室声明
苏念
视频……
每一个词条下都是数以百万计的讨论！
顾辞工作室在她关机后不久发布了一份语焉不详的声明、试图将视频解释为：
恶意剪辑、私人聚会片段被断章取义,呼吁大家尊重隐私,停止传播,并威胁要追究法律责任！
苍白无力………
评论区早已沦陷,粉丝的控评被路人的嘲讽和脱粉回踩的言论冲得七零八落！
视频的传播速度远超想象,各种技术分析帖层出不穷,无一例外都证实了视频的真实性！
资本的力量试图压下热度,却发现这次的火烧得太旺,徒劳无功！
苏念粗略扫了几眼,便退出了热搜界面！
她的私信和评论区更是惨不忍睹,极端粉丝的诅咒辱骂和吃瓜群众的围观混杂在一起！
她面无表情地设置了禁止陌生人私信,然后点开了通讯录……
那些闪烁的、代表着业内顶尖资源的未接来电,她一个个看过去,心里快速做着筛选和评估！
她没有回复任何一个电话,而是选择了几家口碑相对较好、以作品质量著称的影视公司和工作室的号码,编辑了同一条简短而礼貌的短信：
您好,我是苏念。
感谢关注,目前事情纷杂,暂不便通话！
如有合作意向,请将大致项目介绍发送至我的工作邮箱（附上邮箱地址）。
我会认真查阅,并尽快与合适的项目方联系！
多谢理解。
不卑不亢,保持距离,掌握主动权！
信息发出后,她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在一旁,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第九章
破茧
接下来的几天,苏念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公司老板亲自打来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和蔼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绝口不提八千万违约金的事！
只反复强调公司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所有资源都将优先向她倾斜！
并立刻给她换配了业内顶级的经纪团队和公关团队,原来的李姐被调离,据说日子很不好过！
苏念没有拒绝公司的好意,但也保持了清醒！
她知道,公司看中的是她此刻的热度和可能带来的利益,而非她本人！
她谨慎地让新团队接手了部分对外沟通和筛选工作,但核心决策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她的工作邮箱很快被各路合作邀请塞满！
有蹭热度的综艺,有开出天价片酬的粗制滥造网剧,有试探性的品牌代言……
她也确实看到了几个令人眼前一亮的机会：
一位以挖掘演员潜力著称的文艺片导演递来了一个复杂反派的试镜邀请；
一个制作精良的历史正剧项目询问她对某个重要女性角色是否有兴趣；
甚至有一个国际知名化妆品品牌发出了品牌大使的考察邀约！
她沉下心,在新任经纪人的协助下,仔细甄别、筛选、评估！
她拒绝了所有单纯消费热度的快钱项目,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有潜力、有口碑、能真正让她站稳脚跟的机会！
这期间,顾辞的演艺事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代言纷纷解约,待播剧播出无望,巨额赔偿金据传是天文数字！
他试图低调神隐,却躲不过无孔不入的媒体和部分激进粉丝的追踪,形象一落千丈,再无翻身可能！
曾经不可一世的顶流,最终成了娱乐圈快速更迭中的一个警示案例！
而苏念,则在风口浪尖上,做出了一個让许多人惊讶的决定——
她推掉了几个报价最高的综艺,接受了那部文艺片的试镜,并投入了大量时间精力去准备那个复杂的角色！
试镜当天,导演看着她丝毫不带往日黑红痕迹、完全融入角色的表演,眼中露出了赞赏的光芒！
第十章
星光璀璨
一年后………
上海国际电影节闭幕式红毯！
星光大道两旁,闪光灯如同白昼,粉丝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
一只踩着精致高跟鞋的脚轻轻落地,紧接着,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的苏念优雅现身！
裙摆曳地,勾勒出窈窕曲线！
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从容与自信！
一年的时光洗去了她身上的浮躁与惶惑,沉淀下一种沉静而强大的气场！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靠蹭热度博眼球的十八线,
nor那个仅凭一则绯闻视频引爆全网的黑红焦点！
她是演员苏念！
凭借那部文艺片中颠覆性的表演,她成功拿下了包括本次电影节最佳女配角在内的两个颇具分量的奖项提名！
演技得到了业界和观众的广泛认可！
之后她又稳妥地接演了一部制作精良的电视剧,扎实的演技进一步扭转了大众印象！
那些曾经质疑她只是昙花一现、运气好的声音,早已在作品面前消散无踪！
红毯主持人热情地喊出她的名字,镜头瞬间聚焦！
苏念微笑着走向签名板,步伐从容,不时向两侧的媒体和粉丝点头示意！
欢呼声中,她听到了越来越多真心实意喊她名字的声音！
签完名,接受简短采访,她应对得体,言谈间是对电影的敬畏、对合作的感恩、对未来的期待,丝毫不提过往纷扰！
步入内场,颁奖典礼即将开始！
她的位置被安排在第一排附近,与众多业界前辈、知名导演比邻！
她坦然落座,与身旁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低声交谈,姿态谦逊而又不失风范！
当颁奖嘉宾念出最佳女配角——苏念！时,全场掌声雷动！
聚光灯打在她身上！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多年前那个在破旧出租屋里对着镜子练习演技、却看不到未来的自己；
看到那个在公司会议室里被迫签下霸王条款、指尖冰凉的自己；
看到那个孤注一掷打开直播、面对全网狂风暴雨的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湿意,起身,优雅地拥抱了身边的人,然后一步步走向那座熠熠生辉的奖杯！
站在话筒前,她望着台下无数张面孔,声音清晰而坚定：
感谢组委会,感谢导演给我这个机会,感谢剧组所有同仁！
这座奖杯,是对过去的告别,也是未来的起点！
我会继续努力,做一个配得上演员这个称呼的人。
话语简短,却重若千钧！
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一次,掌声里多了更多的尊重与认可！
颁奖礼结束后,庆功宴上……
苏念端着酒杯,正与几位导演寒暄……
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是如今已是另一家大公司高管的原经纪人李姐！
李姐笑容有些复杂,带着明显的讨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念念……不,苏老师,恭喜恭喜！
真是实至名归！
我就知道,你从来都不是池中之物。
苏念微微一笑,与她碰了碰杯,语气疏离而礼貌：
谢谢李姐,过奖了！
没有怨恨,没有嘲讽,就像对待一个最普通的、有过几面之缘的同行！
这种彻底的淡然,反而让李姐更加无所适从,寒暄几句便讪讪离开！
苏念看着她有些仓促的背影,眼神平静无波！
过去的,真的已经过去了！
她转头,望向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
来自那个曾在她最狼狈时伸出橄榄枝、如今已成为她好友的文艺片导演,邀请她参演他的新作,另一个极具挑战性的角色！
苏念低头看了看,唇角弯起一个真诚的、轻松的笑意！
她回复了一个字：
好。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仍有挑战,但她已然无所畏惧！
她终于靠着自己,从泥泞中挣扎而出,亲手搏来了星光璀璨,也搏来了选择人生的权利！
这感觉,真好！
（全文完）
（最后祝所有读者大大们,在人生路上能够：乘风破浪！勇往直前！功成名就！多多发财！）